兩人又聊了半個多小時,電話那頭才依依不舍地掛斷。
云棠在被子里悶得全身出了汗,電話一掛便猛地從被子里鉆了出來,大口呼吸著新鮮空氣。
果然,小年輕就是太青澀了。
聊來聊去,翻來覆去就是那些話,聽著故作老練,實則笨拙又純情,實在不夠帶勁,甚至讓她覺得有些乏味。
她掀開被子起身,將周亦安之前為她換上的那條白色醫用內褲褪下,用紙巾隨意包裹了兩圈,隨手丟進了床邊的垃圾桶。
做完這一切,她拿過手機,將手機通訊錄與聯系人清空,通話錄音保存好后,然后把手機塞進了枕頭底下。
她快步走進浴室快速沖了個澡,出來后,隨意從衣柜里抓了件絲質睡裙套上,便抱著床頭那只軟乎乎的兔子玩偶,光著腳,熟門熟路地跑向了溫景言的臥室。
溫景言的房門如往常一般虛掩著,他總保持著這個習慣,生怕云棠哪一刻想來尋他時,會因為門關上了感到些許不快。
云棠抱著玩偶,輕手輕腳地推門溜了進去。
其實在她靠近門邊時,溫景言就已經醒了,但他并未作聲,只是依舊閉著眼,放緩呼吸,想看看他這只深夜不睡,偷偷摸進來的小貓咪究竟想做什么。
他感覺到床墊微微下陷,帶著沐浴后清新水汽的嬌小身體爬了上來,跪坐在他枕邊。
一個輕柔的吻,帶著甜甜的香氣,落在了他的臉頰上。
見他沒有反應,她小聲地喊了一聲:“景言?”
溫景言屏住呼吸,繼續裝睡。
然后,他感覺到溫軟的小手小心翼翼地摸到了他貼著藥貼的右手手腕上。
她低頭湊近,聞到了那淡淡的藥味。下一秒,溫景言就聽到壓抑的抽泣聲。
緊接著,滾燙的淚珠啪嗒啪嗒地滴落下來,砸在他的手背上,也砸得他心頭一顫。
云棠摸了摸他的右手,上面貼著貼布,聞著淡淡的藥味,她眼淚啪嗒啪嗒地往下掉。
他再也裝不下去了,立刻伸手打開床頭燈。
“寶寶,怎么哭了?”
云棠哽咽著問:“是…是我把景言弄傷了嗎?”
“不是的,絕對不是。”溫景言心尖發軟,連忙撕掉藥貼,“你看,我的手一點事都沒有。”
可云棠還是哭得厲害,執起他的手腕,一下下地對著原本貼藥貼的地方吹著氣。
溫景言又是心疼又是好笑,用指腹擦去她的眼淚:“寶寶親親我就好了…”
他的意思是想要接個吻。
然而,哭得腦子有些迷糊的云棠卻會錯了意。
她低下頭,無比認真親了親他的手指,然后抬起懵懂的眼睛望著他,小聲問:
“…是這樣嗎?”
溫景言心頭猛地一顫,一股更深的躁動難以抑制地竄起。
他非但沒收回手,反而順勢摩挲著她的唇瓣,輕輕探入了她溫熱的口中:
“這樣...一會兒,就好了...”
看著她這副模樣,溫景言眼底的墨色翻涌得更加劇烈。
他好想…好想就此將她揉碎…徹底吞吃入腹,讓她完完全全只屬于自己。
不等了吧,溫景言。
什么循序漸進,什么狗屁計劃,都別想了。
她能接受的…
已經比你預想的多得多了。
是時候了。
你不會真的嚇到她的…你不會…
云棠昂著頭,眼眶漸漸泛紅,生理性的淚水模糊了視線,口水也順著微微張開的嘴角滑落。
“棠棠好乖...”他低聲誘哄,“就這樣...為了哥哥,再忍耐一下,好不好?”
云棠偏過頭,退開些許:“不要了,臉好酸…”
頓時,所有翻騰的黑暗欲念被冰水澆頭,瞬間冷卻了大半。
他心底涌起些許無奈的挫敗,但更多的,是對她不適的在意。
他最終還是無奈地嘆了口氣,收回了手,將她攬近了些:“寶寶怎么半夜不睡覺,跑過來了?”
云棠打著軟綿綿的哈欠鉆進他懷里,臉頰在他胸膛上依賴地蹭了蹭,聲音含混不清地嘟囔著:“想你...就是想你..…”
溫景言自然明白她這含糊的“想你”意味著什么。
他縱容地躺平,拍了拍她的屁股:
“好,來吧寶寶...自己上來。”
“小心點…別磕到我的牙齒了…”
……
第二天下午,溫景言罕見地沒有出門。
原本有一個不得不親自出面處理的緊急事務,他走到玄關,甚至已經換好了鞋,手下和車都在門外等候。
然而,就在他手握上門把的瞬間,昨日那種不安感再次猛烈地竄了上來,比之前任何一次都要尖銳。
他腳步猛地頓住,幾乎沒有任何猶豫,立刻松開手折返回來:“會議由副總代理,下午行程全部延后。”
手下雖感詫異,但無人敢質疑,迅速領命而去。
他脫下外套,重新走回客廳,氣定神閑地坐在了云棠身邊,陪她繼續玩雙人小游戲。
云棠看著他去而復返,且絲毫沒有再要走的意思。
果然小年輕玩不過老狐貍。
她心不在焉地劃拉著屏幕:“景言哥哥,你不出去了嗎?”
“嗯,今天不出去了,就在家陪寶寶。”
她終于忍不住,眼神飄忽地找著借口:“景言哥哥…我…我有點悶,想自己出去走走,買點東西…”
溫景言放下手中的控制器:“想去哪兒?哥哥陪你去。”
“不、不用了!”云棠連忙擺手,聲音有些發緊,“我自己去就可以,很快回來!”
她這副明顯想要撇開他的模樣,簡直將“心里有鬼”寫在了臉上。
溫景言的心一點點沉下去,語氣卻依舊溫和:“棠棠要買什么?或者想去哪里散心?哥哥開車送你。”
“就…就是女孩子用的東西!”云棠被他追問得有些慌了,臉頰漲紅,開始語無倫次,“你…你不方便去的!我自己去!”
“哦?是么?”溫景言的聲音聽不出情緒,“哪家店?我讓司機送你去,或者在門口等你。”
“不要!”云棠脫口而出。
見溫景言沉默地看著她,她更加慌亂,索性緊緊閉上了嘴,扭身就跑回了二樓自己的房間,還將門輕輕關上了。
溫景言坐在原地,沒有立刻去追。
他沉默了幾秒,拿起平板,熟練地調出了云棠房間的監控畫面。
畫面中,云棠整個人鉆進了被子里,小小的身子蜷縮起來,微微顫抖著。
是哭了嗎?
因為被他阻攔,所以委屈地哭了?
這個念頭剛升起,就被溫景言立刻否定。
她不對勁!
他眼神一凜,迅速將監控錄像回調了幾分鐘。
畫面顯示:云棠跑回房間后,她先是警惕地看了一眼門口,然后迅速跪坐在床上,伸手探入枕頭底下,摸索了幾下,竟然掏出了一部手機!
她哪兒來的手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