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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晨三點。
云棠換上了一身干凈柔軟的睡裙,被溫景言用厚厚的絨毯仔細地裹緊,安穩地抱在懷中。
她似乎耗盡了所有力氣,呼吸漸漸變得均勻綿長,陷入了深沉的睡眠。
然而,即使在睡夢里,那細軟的眉尖仍微微蹙著,長睫毛濕漉漉地黏在下眼瞼上,眼尾和鼻尖還泛著紅,殘留著一絲未干的濡濕。
那副模樣,仿佛在無時無刻提醒著溫景言,她方才承受住了多大的辛苦和委屈。
溫景言此刻沒有絲毫睡意,他就著昏暗朦朧的光線,用手背輕輕蹭著她還沾有淚痕的臉頰。
這細微的觸碰,卻讓她在夢中無意識地瑟縮了一下,喉嚨里溢出一聲模糊而可憐,帶著泣音的囈語。
這聲嗚咽,讓他瞬間回想起剛剛。
她在他掌控下,因為那全然陌生的世界而淚眼婆娑,用破碎不堪的聲音拼命呼喚著“景言…哥哥…救我…”的樣子。
他親手強行將她帶入未知領域,讓她可憐地承受所有洶涌。
那種因他而生的極致脆弱,和那份只能祈求他的全然依附,像最烈的酒,讓他心魂俱顫,欲罷不能。
于是,他便貪心了些。
放任了自己,也強行拘著她。
而她,真的乖得讓人心頭發燙。
即便造成這一切的罪魁禍首是他,即便他讓她硬生生抗了不知道多少次。
她在那恍惚的間隙,竟還是一遍遍嗚咽著叫著他的名字,卑微渴望他能給予一絲憐惜與安撫。
直至最后一絲力氣都被徹底榨干,再也發不出任何聲音,她才像一只被暴雨打濕翅膀的雛鳥,蜷縮在他滾燙的懷里,無聲地抽噎顫抖。
但此刻,看著她在睡夢中仍因殘余的能量而不安穩的模樣,一種更為綿密復雜的憐惜情緒,又緩慢地漫上他的心口。
他動作極輕地將她放回沙發軟墊深處,確保沒有被驚擾,才直起身。
溫景言走到床邊,目光落在凌亂的床單和被褥上,他靜立了片刻,思考著是先保留收藏還是先換了明天再說。
隨后,他才動手,沉默地將它們盡數扯下,團成一團放在一邊,從柜中取出全新潔凈的一套。
然而,鋪到一半時,他的動作頓住了。
他伸手壓了壓床墊中央,看來只換床單顯然是不夠的。
他轉身回到沙發邊,俯下身,在云棠耳邊極輕地低語:“寶寶,這里的床不能睡了,今晚去我那邊睡,好不好?”
云棠深陷在極度疲憊與濃重睡意的泥沼之中,并未給出清醒的回應。
然而,當溫景言伸出手臂,將她連同裹在身上的絨毯,一同摟抱起來時。
她卻無意識地在他溫暖堅實的胸膛前蹭了蹭,發出一聲模糊的,帶著依戀的細小嚶嚀,仿佛雛鳥歸巢般自然。
溫景言收緊了手臂,將她穩穩地抱在懷里,邁步走向自己的主臥室。
他的房間色調偏冷,以深灰和墨黑為主,布局利落簡潔,唯有那張超大床,顯得格外寬敞而柔軟。
他小心翼翼地俯身,將她輕柔地放入床鋪正中央。
云棠一觸及那更為冰涼絲滑的被褥,身體便自發地微微蜷縮起來,不安地尋找熱源。
即使在夢中,她的一只手仍緊緊攥住了他還沒來得及抽離的食指,那執拗的力道,像藤蔓纏繞唯一的依靠。
溫景言微微靠近了些,垂眸凝視了她許久。
暖黃的夜燈將她安然蜷縮的身影溫柔地包裹,鍍上一層朦朧的光暈。
這極致柔軟的景象,與他房間里線條冷硬的陳設形成了強烈的對比,卻又奇異地融合成一種完全由他親手塑造,并牢牢掌控在股掌之間的和諧。
眼前這一幕,早已在他心底預演過太多太多次,從模糊的構想到清晰的細節,一遍又一遍。
如今毫無保留地真實呈現在眼前,巨大的滿足感洶涌而來,竟帶來一種近乎眩暈的失重感,讓他需要稍稍屏息才能穩住心跳。
他終是俯身,手臂穿過她的頸下與膝彎,輕柔卻不容置疑地將她重新撈回自己溫熱的懷抱里,讓她緊密無間地貼合著自己胸膛的起伏。
鼻尖深深埋入她散著淡淡甜香的發絲間,那氣息混合著屬于他的清冽。
一種劇烈膨脹的占有欲與饜足感同時攫住了他的心口,那感覺沉重,滾燙,卻讓他無比踏實。
……
云棠是被憋醒的。
那幾乎貫徹一晚的身體記憶讓她稍微清醒過來,臉頰騰地泛起緋紅,聲音帶著剛醒的軟糯和一絲無措:“景言…”
溫景言立刻探出頭,額發微亂,眼神卻清明而溫柔,仿佛此刻正專注于一件再正經不過的事。
“寶寶,早。”他極其自然地湊上前,吻了吻她的唇角。
云棠殘存的睡意被羞赧取代,
但那股被他親手日夜培養,澆灌起來的依賴感卻比理智更先一步洶涌地漫上心頭。
讓她顧不得深究其他,只是軟聲撒嬌:“要抱。”
溫景言立刻將人整個摟進懷里,手臂環住她的腰背,將她緊緊地按向自己,手掌卻依舊停留在原處。
他一邊繼續著輕柔的安撫,一邊用帶著恰到好處歉意的語氣低聲解釋。
“抱歉,太擔心寶寶了…看你一直沒醒,就忍不住提前檢查一下…”他頓了頓,仿佛真心關懷,“會難受嗎?”
云棠在他懷里輕輕搖了搖頭,身體柔順地向他貼得更近了一些,默許了他的一切行為。
溫景言低笑,吻了吻她的耳垂,灼熱的氣息盡數灌入她耳中:“喜歡這樣醒來嗎?”
他給出了屬于他的選擇題,指腹緩慢畫著圈。
“還是更喜歡…我只是這樣簡單地抱著你醒來?”
說是選擇題,實則答案早在他的“教導”中唯一且明確。
更何況,昨夜他才一遍遍在她最恍惚的時刻告訴她:“對最親近,最愛你的人,要誠實,要多多表達自己最真實的感受,那才是乖孩子。”
云棠輕輕哼出聲,細軟又甜膩,帶著剛醒的朦朧:“我喜歡…這樣…”
溫景言眼底的墨色驟然加深,他低聲追問,循循善誘。
“‘這樣’是哪樣?寶寶要說清楚一點,不然我會不明白。”
他刻意懸停,無聲地施加著壓力,等待著她的誠實表達。
懷里的小人兒細若游絲,顫巍巍地催促著:“喜歡…景言…幫我檢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