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棠他推得踉蹌了一下,她站穩身子,臉上寫滿了茫然和無辜:“我穿了啊?你看,還裹著毯子呢。”
她說著,還用手拉了拉胸前虛無的空氣,做了一個裹緊的動作,仿佛真有一條毯子將她包裹。
可在蕭鐸眼中,她只是在徒勞地用手臂遮擋著,那動作非但起不到絲毫遮掩的作用,反而勾勒出更加動人的曲線,更添了幾分欲拒還迎的誘惑。
他覺得自己快要瘋了,這女人到底是怎么回事?!
門外的敲門聲變得更加急促:“快點啊!做核酸了!”
云棠聞聲,連忙應道:“來了來了!”說著就要轉身去開門。
蕭鐸嚇得魂都飛了,也顧不得狂流的鼻血了,連滾帶爬地從沙發上翻下來,沖上前想要攔住她:“喂!你別!你等等!你這樣子不能…”
她這個樣子怎么能去開門?!會被當成變態抓起來的吧?!
可他動作慢了一步,云棠已經小跑著到了玄關,毫無心理負擔地打開了房門。
門外站著全副武裝的大白,手里拿著熟悉的采樣工具。
蕭鐸絕望地閉上了眼睛,幾乎能想象到大白看到這一幕時驚愕的表情,和隨之而來的尖叫與騷動。
他已經做好接受社會性死亡了。
然而,預想中的驚呼和混亂并沒有發生。
一片詭異的寂靜中,蕭鐸驚疑不定地睜開眼,看到的景象讓他更加懷疑人生。
大白的語氣如常,甚至帶著一絲不耐煩:“你好,做核酸。家里兩個人是吧?快點準備一下。”
他的目光掃過云棠,沒有任何停頓和異常,仿佛站在他面前的就是一個再正常不過的女孩。
這...這個世界到底怎么了?!
是他沒睡醒,還是一夜之間,社會的開放程度已經進化到他無法理解的地步了?!
他機械地走上前,在大白看到他一身鼻血的驚恐之下做完了核酸。
蕭鐸帶著極度不確定和試探性地問大白:“那個…同志,麻煩問一下,你…你看到她身上的衣服…是什么顏色的嗎?”
他艱難地組織著語言:“我…我好像有點色盲,看不清楚…”
大白莫名其妙地白了他一眼,語氣里充滿了“這人怕不是有什么大病”的不耐煩。
“她不是掛了條白色毯子嗎?什么色盲連白色都看不出來?我看你是鼻血流太多,昏頭了吧?”
臨走前,大白掃了眼下面,沒好氣地丟下一句:“你們小年輕玩什么play我不管,別扯上別人啊!特殊時期,注意點影響,少接觸,安全第一!”
白色…毯子?
蕭鐸徹底石化,僵硬地,一寸一寸地轉過頭,再次看向身旁一臉無辜的云棠。
在他的視野里,依舊是一片雪白肌膚,晃得他眼暈,哪有什么白色毯子!
所以…出問題的不是這個世界,也不是大白。
而是…他?!
蕭鐸恍惚地癱回沙發,緊緊閉上雙眼,試圖自我催眠。
一定是太累了,出現幻覺了。
睡一覺,只要睡一覺醒來,一切就會恢復正常。
“蕭鐸,你流了那么多血,用這個冰敷一下脖子后面吧?可能會好一點。”輕柔的聲音傳來,帶著純粹的關切。
他還沒來得及回應,云棠便彎下腰,小心翼翼地將冰涼的啤酒罐貼近他的后頸。
脖頸處突如其來的冰涼讓蕭鐸猛地一個激靈,瞬間將他從自我欺騙中拽了出來。
他下意識地睜大了眼睛——
那極具沖擊力的雪白風光,再次蠻橫地占據了他所有的視線。
“唔!”他悶哼一聲,剛剛稍有緩和趨勢的鼻血再次決堤,比之前來得更加猛烈。
云棠被他這更加慘烈的狀況嚇得手足無措,拿著啤酒罐不知該如何是好:“呀!怎么更嚴重了?!是不是這個方法不對?我給你擦擦!”
“沒,沒事!真沒事!”蕭鐸死死捂著鼻子,狼狽不堪地向后仰倒,幾乎是手腳并用地重新摔陷進沙發里。
“我…我可能就是最近補得太過了!純粹上火!你…你別再靠過來了,讓我自己待會兒!等下就好了!”
可云棠看著他痛苦的模樣,反而又焦急地向前邁了一小步,清澈的眼眸里寫滿了不解與擔憂。
“你到底怎么了?是不是因為…我有什么不對勁?”
她說著還低頭看了看自己,那神情純粹又茫然,完全不明白自己究竟哪里刺激到了他。
“沒…沒有!”蕭鐸的聲音因為埋進靠墊而模糊不清,“你很好!非常正常!是我不對勁!是我有問題!我真的…真的需要一個人冷靜一下!!!”
云棠被他這近乎崩潰的反應徹底嚇到了,眨了眨清澈的眼睛,雖然完全搞不懂狀況,但還是順從地點點頭。
“好…好吧,那你…你別太激動,我先回房間,你需要幫忙就大聲叫我…” 說著,她一步三回頭地回了臥室。
世界終于暫時恢復了“安全”。
蕭鐸幾乎是虛脫般地癱在沙發上,用盡最后一絲力氣緊緊閉上眼睛,又摸索著抓過耳機戴上,試圖用音樂隔絕外界的一切刺激。
他現在嚴重懷疑,自己是不是因為昨天被那只蜘蛛咬了一口,然后像英雄電影里的主角一樣,意外觸發了什么奇奇怪怪的特殊能力或體質?
蕭鐸鼻血還在淅淅瀝瀝,內心卻掀起了驚濤駭浪。
在強烈的好奇心和一絲不切實際的期盼驅使下,他偷偷地抬起手,極其羞恥地模仿了一下蜘蛛俠發射蛛絲的手勢,對著天花板比劃了幾下。
…當然,什么也沒發生。
沒有“咻”地一聲射出的蛛絲,只有一滴不爭氣的鼻血,順著他的臉快流進耳朵里了。
所以,并不是變成了蜘蛛俠。
難道…是因為自己內心太顏色了嗎?!
所以老天爺就精準打擊,懲罰他那天晚上鬼迷心竅的偷看行為,只讓他覺醒了這種專門用來挑戰他理智和道德底線的能力?!
如果…如果云棠是自己的女朋友,那這種福利…
他大概、也許、可能…會在最初的震驚和短暫失血過多后,偷偷傻笑然后坦然接受,甚至暗地里爽到…
可她并不是!!
她是栗子的閨蜜!是他正牌女友的朋友!!!
他強迫自己冷靜下來,仔細回想。
似乎…這種特殊能力,只對云棠一個人生效?
他看門外的大白是正常的,看大白身后忙碌的社區工作人員也是正常的。
整個世界都正常運轉。
只有云棠,在他眼里變成了行走的…馬賽克。
針對性這么強的嗎?!
這誰受得了?!這誰頂得住?!
再這樣下去,他遲早不是憋出嚴重的內傷,就是因失血過多而休克,或者最終理智徹底崩壞,直接化身禽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