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然感激地看了岳父一眼,但心里卻更加苦澀。
如果只是簡單的吵架就好了…
現在這種情況,他甚至不知道該怎么開口解釋。
周然這一周過得像熱鍋上的螞蟻,實驗室他進不去,職位級別又夠不著內部通訊。
要不然托領導幫忙?可找什么理由?說家里有急事?
整個駐地誰不知道他周然是出了名的好命,岳父岳母就住在駐地附近帶孩子,戰友們還隔三差五自發地去幫忙,家里還有兩個“親戚”幫襯著。
兩兒兩女一等一的好看,還白白胖胖,媳婦更是實驗室里的頂尖人才,深受領導重視。
在旁人眼里,他簡直就是人生贏家的代名詞,能有什么火燒眉毛的急事?
沈凜的處境更尷尬。
他連過問的立場都沒有,每天只能干著急。
他們倆已經徹底不再來往了,工作上也是能避開就避開。
難不成去問周然?那肯定要再打一架,就算他站著挨打,那家伙也絕對不會跟自己說實話...
時間一晃就過了半個月。
周然心里的焦躁像野草般瘋長。
心里憋得難受,他就隔三差五把沈凜扯到練武場。
打著打著,他反倒覺得可笑,沈凜居然還有臉還手,還敢跟他動真格的?
那副理直氣壯的樣子,倒像是他周然才是做錯事的那個。
兩個月后。
周然終于在岳母家堵到了云棠。
闊別許久,日思夜想的人就活生生站在眼前,他的心臟幾乎要跳出來。
他張了張嘴,喉嚨發緊,憋了半天才擠出一句:“最近…過得好嗎?”
云棠只淡淡“嗯”了一聲,眼神平靜得像一潭深水。
“我們…能不能好好聊聊?”周然聲音抖得厲害。
“可以,”云棠抬眼看向他,語氣沒什么波瀾,“正好,我也有話跟你說。”
一旁的云大山看著許久沒同框的兩人,臉上都帶著化不開的沉重,便悄悄對李秀娥使了個眼色。
李秀娥立刻會意,叫上保姆,抱著孩子們出去了,客廳里瞬間只剩下他們兩人。
云棠在沙發上坐下,周然幾乎是立刻就單膝跪在了她腳邊:“棠棠,我知道現在說什么都像辯解…但我必須告訴你,我錯了,錯得離譜。”
“媳婦,我真的沒有想包庇他…我知道那事的時候,氣得渾身發抖,我都恨不得拿槍崩了他!”
“可轉頭看到你,我就慌了,我不敢想,你要是知道自己被這樣糊弄過,該多疼,多惡心。”
“我怕你看我的眼神會變,怕這個家就這么散了,所以我選擇了最蠢的辦法,把事壓著,以為能替你擋過去…”
“對不起媳婦,我不敢求你立刻原諒,更不敢逼你重新開始,只求求你,讓我在旁邊待著。”
“你想冷靜多久都行,我就不遠不近地看著,你什么時候覺得能喘口氣了,什么時候想罵我了,我都在。”
云棠靜靜地聽著。
等他說完,她才輕輕搖了搖頭:“抱歉,周然,我做不到。”
說著,她從隨身的包里拿出一份文件,輕輕放在茶幾上,推到他面前。
“周然,我們還是離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