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種冷不似凜冬的刺骨,而是緩慢的,綿長的,像鈍刀割著血肉,痛得并不劇烈,卻足夠讓人發(fā)瘋。
“砰!”
周然一拳狠狠砸在沈凜臉上,力道大得直接將兩人分開。
沈凜踉蹌著后退兩步,嘴角滲出血絲。
“你他媽找死!”周然揪住沈凜的衣領(lǐng),又是一拳砸下去,指節(jié)都泛著青白。
“你到底為什么!”周然聲音嘶啞,眼眶發(fā)紅,“你為什么要這么對我?”
沈凜抬手擦掉嘴角的血:“我為什么不能?當初老中醫(yī)看中的是我!”
他猛地推開周然:“是你用了手段,讓我在駐地回不來,硬生生斷了我的機會!”
“放屁!”周然一把將他摜在墻上,“你那時候根本不喜歡她!讓你回去又能怎樣?”
“喜不喜歡是我的事!”沈凜反手一拳砸在周然腹部,眼神狠厲,“可你憑什么替我做決定?!”
“怎么,連跟我公平競爭都不敢?只會躲在背后耍陰招?”他啐了一口,“你也配叫男人?”
周然撐著膝蓋站起來,突然笑了。
“我能娶到她。”周然一字一頓地說,“動了手腳又怎樣?現(xiàn)在跟她領(lǐng)證的是我,被所有人認可祝福的是我——”
“沈凜,輸家才講過程。”
沈凜的拳頭又砸了過去:“我輸了嗎?你去執(zhí)行秘密任務(wù)的時候…”
“去你媽的!這事你也敢提!”周然紅著眼打斷他,積攢的怒火徹底炸開。
兩人瞬間扭打在一起,拳拳到肉,早已沒了理智。
一旁的云棠僵在原地,那些從他們嘶吼中漏出的只言片語,慢慢拼湊出一個讓她遍體生寒的真相。
“怎么會…”
她的聲音發(fā)顫,眼淚毫無預(yù)兆地簌簌滾落。
打斗聲戛然而止。
周然和沈凜同時循聲看來,臉上的戾氣在對上云棠慘白的臉時,驟然褪去,只剩下慌亂。
周然猛地推開沈凜,幾步?jīng)_到云棠面前,慌忙去拉她的手:“棠棠,你聽我說,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樣…”
云棠卻像沒聽見一般麻木地掙開他的手,一步步走向沈凜。
她的目光空洞得嚇人,嘴唇哆嗦著,半天才擠出一句:“你怎么能…你怎么可以…”
話音未落,清脆的巴掌聲在堂屋里響起。
沈凜沒躲,臉上迅速浮起紅印。
云棠猛地回頭,目光像淬了冰,直直刺向周然:“所以你早就知道?一直幫他圓這個天大的謊,一個兩個的都把我蒙在鼓里?”
她掃過兩人,忽然笑了,笑聲里全是悲涼:“你們真是好啊,真不愧是兄弟。”
說完,她轉(zhuǎn)身沖進房間,胡亂抓了幾件換洗衣物塞進包里。
“媳婦!”周然慌忙攔住她,“你別走,聽我好好解釋,求你了…”
云棠猛地抬頭,眼神是周然從未見過的決絕與死寂:“你別碰我,再碰我,我現(xiàn)在就死在你面前。”
周然的手僵在半空,被她眼里的瘋狂震懾住,那是一種玉石俱焚的狠勁。
他緩緩松開了手,看著云棠的身影決絕地消失在門口。
“砰”的一聲關(guān)門聲落下,兩人之間的弦再次繃斷,又扭打在了一起。
“你們怎么打架了?”
沫沫站在院門口,愣愣地看著地上扭作一團的兩人。
周然和沈凜猛地松開對方,各自別過臉:“沒什么。”
“棠棠呢?”沫沫看看這個,又看看那個。
院子里瞬間陷入死寂。
周然望著門口的方向,沈凜低頭盯著自己的拳頭,誰也沒有說話。
系統(tǒng):【宿主,你這個當事人跑的也太快了吧。】
云棠邊往實驗室趕邊回答:“我不跑難道看著他們打來打去嗎?我跑了他們才能停下來吧?”
【宿主,您好壞啊。】系統(tǒng)揶揄道【還說想要挑戰(zhàn)一下呢,結(jié)果享受的時候比誰都積極,事情一來溜得比誰都快。】
云棠理直氣壯:“我這叫矛盾轉(zhuǎn)移,書上說了,當沖突雙方注意力被分散,對抗性自然降低。這是科學(xué),懂不懂?”
云棠搬去實驗室一個星期以來,她去看孩子們的時間變得不固定,加上有系統(tǒng)幫忙監(jiān)測,沈凜和周然一次都沒能碰上她。
李秀娥最近發(fā)現(xiàn),周然總是心不在焉,沈凜也時常走神。
她問起緣由,兩人竟不約而同地找了同樣的借口搪塞過去。
李秀娥明顯不信,剛想追問,云大山卻悄悄拉住了她:“孩子們的事情讓他們自己解決,咱們把孩子帶好就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