淺眠的云棠立刻驚醒,聲音里帶著剛睡醒的沙啞和掩飾不住的擔憂:“怎么這時候才回來?”
“開了個緊急會議。”
周然的聲音有些沉,他伸手撫了撫她的頭發:“別怕,如果我沒打招呼就一直沒回來,要么是在開會,要么就是執行保密任務。”
云棠知道部隊的規矩,不好多問具體情況,只是不安地往他懷里縮了縮,緊緊抱著他。
周然手臂收得更緊了些,又重復了一遍:“記住了嗎?要么是開會,要么就是保密任務。”
云棠好奇地從他懷里抬起頭,鼻尖蹭到他的下巴:“干嘛說兩遍呀,我記著呢。”
他沒再說話,只是將她深深地擁進懷里,仿佛要將她揉進骨血里一般,沉默中帶著一種難以言喻的沉重。
第二天是休息日。
周然一早就去了沈凜的辦公室,沒人知道他們具體聊了些什么,只看到周然出來時,眼尾帶著明顯的紅意。
沈凜的臉色也沉得厲害,透著股說不出的凝重。
回到家。
周然漫不經心地提起:“媳婦,我聽娘說,之前你在山上摔下來不小心磕到了頭,用了自己配的藥,頭上的大包很快就好了?”
云棠點點頭,語氣里帶著點小得意:“是啊,我配的藥效果可好了。”
周然追問:“那藥你現在還有嗎?”
“有啊,我帶了不少過來呢。”
云棠轉身去衣柜最里面翻出一個木箱,側著身子從中醫系統空間里,拿出了一些藥放了進去。
她把箱子,十幾個瓶子整齊排列:“這些是我在村里研制的藥,這是止血噴劑,效果比市面上的好好多倍,一噴就能止血;這是內服消炎藥,發燒時用;這是...”
周然拿起一個青色小瓶,揭開蓋子聞了聞,濃重的中藥味嗆得他皺了皺鼻子:“這些都是你一個人做的?”
“嗯,我在村里想著你時做的,這些藥效果很好,尤其是止血噴劑。”
周然抬眼看向她:“這些藥,我可以都拿走嗎?”
云棠有些疑惑:“怎么了?突然需要這么多藥?”
“我跟軍醫提了你的事,”周然解釋道,“他說想看看你研制的藥,如果確實好用,就上報給領導,說不定能批量生產呢。”
“好呀,那你都拿去吧。”
她說著,便動手把藥品分門別類地包好,又仔細在包裝上標注清楚用途和用法。
正忙得認真,手上的動作忽然被一個溫暖的懷抱打斷。
周然從背后輕輕環住了她,下巴溫順地擱在她的肩頭。
“媳婦,謝謝你…”
云棠愣了愣,反手輕輕拍了拍他的手臂:“謝我什么?”
“謝謝你嫁給我,讓我這一輩子,有了個能牽掛的家,以前總覺得一身軍裝扛著責任就夠了,遇見你才知道,心里有個人等著,日子才有盼頭。你做的藥好,人更好,跟你在一起的每一天,都讓我踏實幸福。”
云棠心里一軟,又有些發慌:“干嘛呀,說這些像要跟我道別似的。”
周然沒有再說話,只是將云棠箍得更緊,用指腹飛快抹去眼角沁出的濕意。
凌晨。
周然坐在床邊,指腹輕輕蹭過她的臉頰。
他睡前特意與云棠喝了兩杯,此刻她呼吸勻長,睡得安穩又恬靜,全然不知他心中翻涌的驚濤駭浪。
他一瞬不瞬地凝望著她的睡顏,眼眶早已泛紅,滾燙的淚無聲地一滴一滴地砸在被褥上。
窗外,軍車催促的喇叭聲響起。
周然深吸一口氣,帶著淚的咸澀,也帶著無盡的眷戀與不舍,在云棠的額頭上印下一個深深的吻。
他最后看了一眼熟睡的云棠,提起包,沒有再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