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月最后一個星期一,上午十一點四十五。
霍宴州跟云初并肩從民政局出來。
云初也沒想到跟霍宴州能離的這么順利。
她舉高手里的離婚證,迎著陽光仔細看。
原來離婚證是紫紅色的。
沒有意外。
也沒有三十天的冷靜期。
云初嘴角慢慢勾起一抹弧度,長久以來的壓抑跟緊張一掃而空,整個人都變得無比輕松。
云初嘴角慢慢漾開的笑意深深刺痛了霍宴州的神經,他手里的離婚證已經被他用力捏到變形。
霍宴州痛苦的問云初:“婚離了,就這么開心?”
云初這才想起來霍宴州還在身邊,趕緊把離婚證小心放進包包里。
身上的手機不停在震動,云初說:“事情已經辦完了我就不耽誤你時間了,你忙你的,你把行李箱放下來給我,我自己打車回去。”
婚離了,云初對霍宴州也有了好臉色。
霍宴州強壓住心底翻涌的情緒。
他說:“已經中午了,吃過飯我送你回去。”
不等云初拒絕,霍宴州說:“我有話跟你說,”
云初想了想還是點頭答應了:“霍總,散伙飯我請吧。”
一聲‘霍總’成功讓霍宴州黑臉。
兩人上車后,霍宴州悶悶的依舊沒有開口。
云初見狀也沒再搭理她,拿出包包里的離婚證左看右看,然后拿出手機。
完全沒有離婚女人該有的難過。
云初剛要拍照片,霍宴州伸手阻止。
云初推開霍宴州的手說:“霍總,我們現在可沒關系了,你管不到我,”
霍宴州黑著臉把云初手里的離婚證給她塞包里。
霍宴州說:“我是霍氏執行總裁,我離婚這件事勢必會公開的,我已經讓高銘做好了書面整理,公司會進行信息披露,沒有統一口徑之前,這個朋友圈你不能發,”
云初想想也對。
她說:“是我太激動了,我捂幾天再發,”
霍宴州盯著云初薄唇抿成一條直線:“。。。。”
兩人選了一家餐廳進來,各自點了餐。
服務員上餐離開后,霍宴州貼心的幫云初切好了牛排再把餐盤遞到她面前。
云初說:“霍宴州,我們已經離婚了,以后不用這樣,”
霍宴州嚴肅了表情對云初說:“當初你答應過我的,只要我答應離婚,你就給我一次機會重新追求你,”
霍宴州說:“云初,從現在開始我會好好追求你,會努力做到你滿意為止。”
云初開口拒絕說:“當初我是跟你說過,你跟我離婚,我給你機會讓你重新追我一次,但是你當時可沒答應我,”
霍宴州黑了臉:“如果我不答應,就算有傅淮川跟容九淵幫你,這個婚你也別想離!”
云初說:“你現在跟我離婚,是為了謝安寧,又不是為了我,這個我可不能承認啊,”
霍宴州沒想到云初翻臉不認賬。
他黑著臉死死盯著云初。
他說:“不管你認不認,我都會讓你心甘情愿回到我身邊,我會讓你看到我對你是真心的。”
云初癟了癟嘴。
就算把霍宴州的心剖開來,也真不了。
一頓飯,云初吃的光盤。
霍宴州基本沒動。
兩人從餐廳出來,云初回云家,霍宴州堅持要送她。
下午三點,云家別墅門口。
云初的父母得到消息焦急的在門口等候。
看到霍宴州跟云初一起下車,老兩口當場變了臉色。
霍宴州把云初的行李放在門口,他叫云初的父母:“爸,媽,”
云峰嘆了口氣,他說:“既然離婚了,以后你們各過各的,你也不用再過來這邊了,”
云初說完,提著行李箱轉身就走。
霍宴州見許靜轉身,忍不住紅了眼尾,他叫許靜:“媽,”
許靜停下腳步,對霍宴州說:“既然已經離婚了,這聲媽我擔不起,以后別這么叫了,”
霍宴州站在門口,看著云初的父母轉身進門,難過的情緒達到了頂點。
從小,他爺爺跟他父親對他格外嚴厲。
他父母更是爭吵不斷。
只有在云家的時候,他才能感受到正常家庭的溫暖。
云初的父母一直都很喜歡他。
他考試考的好,云初的父母夸,他公司經營的好,云初的父母為他驕傲。
他們把他當兒子一樣對待,他卻讓他們傷心,讓他們失望。
霍宴州對著許靜的背影說:“媽,我一定會讓你們重新接納我的,”
許靜停了下腳步,沒有回頭。
雖然云初很不想說。
但是她覺得有必要跟霍宴州把話挑明。
云初說:“霍宴州,別固執了,從我決定離開你的那一刻,我就沒想過要回頭。”
云初轉身要離開,被霍宴州扣住手腕。
云初甩開霍宴州的手臂說:“謝安寧如果知道你跟我離婚了,應該開心的病都能好了一半,回去跟她好好慶祝一下,”
霍宴州站在云初面前,已經無力解釋。
云初回到家后,她的父母忍不住追問:“真離了?”
云初拿出離婚證。
云峰這才松了口氣。
許靜坐在沙發上,抱住云初,心疼的眼淚止不住的往下流。
許靜說:“離了好,離了咱找更好的,”
云初為了寬慰父母,乖巧的點了點頭。
經歷過一段失敗的婚姻,她對婚姻早就不期待了。
薄情的人風生水起,深情的人挫骨揚灰。
從今以后,她不聽故事,也不吃大餅,不做慈善,也不收破爛。
她是她自己的靠山,她不會再依附任何人而活。
云初陪父母在家里說話。
霍宴州在門口站了好久。
高銘硬著頭皮過來提醒:“霍總,謝小姐又打電話過來了,”
霍宴州眉心緊鎖,轉身上了車。
—
深夜,霍宴州拖著疲憊的身體獨自回到家。
偌大的房子里安靜的讓人心慌意亂。
霍宴州進來主臥,扔了手里的西裝外套直挺挺的躺在大床上。遲來的情緒開始反撲。
身下什么東西硌的背疼。
霍宴州摸到手里,是水晶玻璃吊墜。
照片上的小人兒孤零零的一個人,孤獨的讓人心疼。
霍宴州慢慢攥緊在手心,捂在胸口。
他說:“寶寶,媽媽不會不要爸爸的,對嗎?”
他猩紅著眼,哽咽著,聲線顫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