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上回,我不過是抱怨了她一句不夠溫柔。
結果她“呼”的一下,那四十斤重的流星錘就懟我胸口上了,好險沒把我的肋骨砸斷。
還有上上次,就因為我想去怡芳院的紅顏知己那那住一晚。
結果大半夜的,她直接找上門來,一劍就砍了過來,差點沒把我腿給砍斷?!?/p>
其實是,差點削掉他的命根子,不過礙于面子,他沒好意思說,就改成大腿了。
“還有上上上次……”程大世子只說了一半,聲音就卡在了喉嚨里。
高流珠冷冷地盯著他:“上上上次怎么了……接著說啊,怎么不說了?
也讓我聽聽,我高流朱在你眼里究竟是個什么形象?”
程大世子的聲音都在打抖:“夫,夫人,你,你怎么來了?”
高流朱鄙視的看了他一眼:“怎么,你能來我就不能來嗎?”
“那個……我不是那個意思。我就是……”
“別解釋了,解釋就是掩飾。是殿下請我來的?!?/p>
旁邊的江暖笑瞇瞇地沖程昱比了個耶:“我喜歡你家夫人。
所以特地邀請她來鎮國公府做個客,你沒意見吧?”
他能有什么意見,他敢有意見嗎?
他只要說個不字,旁邊這母老虎就能打爆他的頭。
江暖請高流朱入了席,親自執壺為她斟了灑:“你第一次上門做客,我以茶代酒敬你一杯!”
高流朱受寵若驚,連忙站起來端杯子:“謝殿下賜酒!”
江暖揮了揮手示意她坐下:“你家程昱與我家長空是發小,都是朋友,無需多禮。
我們且以朋友相處便好!”
“是,殿下!”
眾人說了一會話,高流朱見江暖確實如傳聞中那樣平易近人,便也慢慢的卸下了心防。
江暖邀她去園子里走走,留下兩個男人自己喝酒吐苦水。
其實這大冬天的,實在沒什么可逛的。
不過外頭落了清雪,園子里的幾株紅梅開了,白雪紅梅的便顯得格外的清雅起來。
高流朱站在紅梅樹下感嘆:“還是你們鎮國公府的園子清雅。英國公府就沒這么好的景致了。
聽說園子里原本是種了幾棵梅樹的,我公公嫌它礙事,就讓人給砍了?!?/p>
江暖撲哧一聲笑了:“你也別夸,我們鎮國公府也差不多。
不瞞你說,這幾株梅樹是這冬日里園子里唯一的景色了。
這大概是我們這些武將之家的通病。”
高流朱賞了一會梅花,突然開口:“那天晚上的事情,多謝殿下了。”
江暖愣了一下,隨即便明白她說的是哪件事,原來她也聽見了。
不過回頭一想就能明白,高流朱武藝高強,想來耳力也是不差的,能聽見也不奇怪。
江暖笑了笑:“舉手之勞而已,你不必刻意言謝?!?/p>
她想了想,出口安慰高流朱:“我認識程昱很多年了。
他這個人除了有些花心外,人還是挺好的,未必就沒有調教的空間。
若是真給他調教收拾好了,也是一個不錯的如意郎君,最起碼臉長的不錯?!?/p>
高流朱聞言突然噗嗤一聲笑了,挑了挑眉:“的確,不然當初我也不會應了這樁親事。
不瞞你說,洞房花燭夜那晚,我是先把他給捶了一頓才下的手。”
高流朱的話信息量太大,江暖瞪大眼睛張大嘴,用了好一會方才反應過來。
沖她比了個大拇指:“姐妹,你太牛了!”
高流朱驕傲極了:“這些日子我也算是看來出來了,他就是個紙老虎,慫的很。
他若是聽話也還罷了,若是不聽話,我就照三餐揍,遲早給他打服氣了。
我公公婆婆可是有言在先,讓我只管管教,只要留口氣兒就成!”
江暖覺得英國公夫妻真是太英明了。
兩人在園子里站了一會兒,高流朱就提議想去看看她家云麾。
不過進孩子的屋前,兩人先在隔壁的暖閣里散了身上的寒氣。
高流朱很喜歡孩子,而且抱孩子的姿勢十分嫻熟。
江暖問她:“你特地學過嗎?”
高流朱笑盈盈的:“我在家的時候,小侄子小侄女沒少抱,抱的多了也就會了?!?/p>
“難怪。你這么喜歡孩子加加油,說不定明年就能當娘親了?!?/p>
高流朱搖了搖頭:“我可沒打算這么早當娘親,我還想過了年去參加武舉呢?!?/p>
江暖驚訝地睜大了眼睛:“這可是好事兒。只是這事兒你跟程昱說過嗎?”
高流朱搖了搖頭:“沒有。說了他也不會同意,那還不如不說。
等生米煮成熟飯,他不同意也要同意,反正他也奈我不得?”
江暖點了點頭:“這倒是?!彼X得這姐妹真是太牛了。
高流朱實在沒忍住,伸手在寶寶的奶香奶香的小臉蛋上親了一下。
又伸手在他下巴底下輕輕的撓了撓:“我打小就對兵法和武藝感興趣,立志要做一個女將軍。
就連我爹都夸我比我兩個哥哥強,說我要是個男孩兒就好了。
可如今可不一樣了,朝廷開了女科,我為何不能去試一試?”
高流朱說話的時候,眼睛里布滿了星辰,眉宇間都是自信和對未來的向往。
無疑,這樣的女子是最得人欣賞的。
江暖表示,她真心喜歡這個姑娘。
程昱喝多了,回府的時候連路都走不穩。
還是高流朱扛起來,硬給他塞到馬車里的。
老實說,時長空看到這一幕的時候,眉頭挑得高高的,頗有些幸災樂禍。
瑞雪兆豐年。
紛紛揚揚的大雪中,迎來了明光十七年的新年。
十七歲的江彥被姐姐姐夫接進了鎮國公府一起過年。
他分外喜歡云麾這個小外甥,每次過來都會抱著不撒手,這時常惹得白澤吃醋。
沖著江彥直吼吼:“你抱一下差不多就得了,還沒完沒了了是吧?
小崽子又不是只有你一個舅舅,本大人也是舅舅?!?/p>
于是生氣地扒拉奶娘的褲腿,非要讓她把孩子抱走。
最后還是江暖看不下去,主動把兒子抱到自己懷里,才了結了這樁官司。
時長空問江彥:“過完年就是春闈了?你可有把握?”
江彥點了點頭,十分謙虛:“不敢說必中,且盡力而為吧?!?/p>
又說起另外一件事情:“我前些日子收到申州一位舊友的來信。
說過了年就要上京趕考,屆時會住借在我們府中。”、
江暖問他:“可是前兩年我們路過申州時,認識的那位任平生?!?/p>
“對,就是他?!?/p>
江暖點了點頭:“你也大了,這些事情自己做主就好,不用刻意同我們說。
而且,這任平生的品行確實不錯,他到了以后,你挑方便的時候帶他來我這里吃個飯?!?/p>
江彥笑著燦爛:“好,我便先替他謝謝姐姐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