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不識雖聽不懂白澤的話,但不妨礙他的好心情。
狠狠的夸了白澤一通:“小白澤啊,干的好。程家那小子就該好好收拾收拾。
這豬我先讓人給你養著。你要是想吃肉了,就告訴家里人,隨時給你殺!”
白澤聞言,撇了撇嘴,哼了哼。膚淺,它明明就是要回來給暖暖補身體的好嗎?
時長空的爹真笨,居然看不懂它的意思。
算了,不跟他計較了。白澤索性甩了甩尾巴,轉過身昂著腦袋高傲的走了。
時不識看到白澤甩著尾巴離開。
又想到老伙計兼老對頭程大花。
兩人同為國公,如今他時不識的兒子不僅娶了公主,還懷上了孫子,再過不久他就要當祖父了。
反面程大花那老不死的,至今連個像樣兒的兒媳婦都沒能攤上,孫子更是沒影兒的事兒。
一想到這個,時不識就格外的開心痛快。
他決定,今兒就下帖子把那老東西約出來喝個茶。
順便告訴他自己要當祖父這個好消息(踩踩他的痛腳。)光是想想,他就已經樂得不行不行了。
兩位嫂嫂剛離開,弟弟江彥就帶著大堆的東西來了,全都是她喜歡吃的。
讓江暖欣慰的是,江彥雖然擔心她的身體,但并沒像其他人那樣,阻止她繼續去上班。
“我知道姐姐的想法慣與人不同。若是身體允許,做點事情也并無不可。”
“是吧!”江暖洋洋得意:“還是親愛的弟弟你懂我。
這我這閑不住的性子,真要在家里悶久了,我擔心自己會得抑郁癥。”
都說幾家歡樂幾家愁。
鎮國公府這邊其樂融融,英國公府的程昱卻是倒了大霉。
他剛被白澤撓了一頓,出了個大丑不說還被訛去十頭豬。
剛坐起來氣兒還沒喘勻呢,他老爹英國公就黑著臉回來了。
見他翹著腳躺在花園子里曬太陽,頓時氣不打一處來。
不由分說,抄起雞毛撣子照著程昱就是劈頭蓋臉的一頓打。
打得程昱嗷嗷叫,一邊躲一邊質問他爹:“老頭子你瘋了,莫名其妙就揍我。
你兒子最近犯什么事兒了,你要下此毒手。
我可跟你說,你可就剩我這么一個兒子了,打死了我,老程家就絕后了。”
他不說還好,一說英國公的臉色就更黑了:“你不娶媳婦老程家一樣絕后。
還不如早打死了,老子也能圖個清凈......”
打完了立即讓夫人羅列京城的閨秀名單,這回哪怕是綁,也得綁著他娶個兒媳婦回來管著他。
再讓他這么浪下去,老程家遲早完蛋。
英國公想起時不識那老混蛋,今兒特地把他約出去炫耀,說公主懷孕他就要有孫子的事情。
頓時氣得心肝兒疼,手又癢了。
都怪程昱這不孝子,害他一把年紀還被被姓時的老混蛋嘲笑,不行還得再打一頓。
雞毛彈子太沒用了,他打屋里掃了一眼,拎起兵器架子上那許久不用的流星捶再往兒子的院子里去了.....
打那天后,江暖就開啟了自己躺平的孕期生活。
每日里睡到自然醒,醒來后吃過早飯再從從容容的出門上班。
工作上活兒也比從前輕松了許多,衣來伸手飯來張口,日子過得簡直不要太愜意。
尤其是腹中的孩子,格外的省心。
別的孕婦常有的惡心嘔吐,吃什么吐什么,這疼那疼的癥狀,她是一樣也沒有。
除了嗜睡一點,簡直就是吃嘛嘛香。
這樣健康牛叉的體質,讓兩位孕初期曾飽受折磨的嫂子著實羨慕不已。
就連婆母顏氏都說,從未見過如江暖這般輕松的世家孕婦。
正月過去,二月迎來了春風,冰消雪化。
三月,春之女神的指尖過處,嫩泱泱的芽苞兒如同綠色的小精靈一般,躍上了枝頭。
桃李杏花一夜之間全數綻放,剛飛回來的燕子和蝴蝶在一片桃紅柳綠之中翩翩起舞。
與此同時,人們也紛紛走出家門。
仕女千金們在花間撲蝶賞花游戲,文人雅士們聚于春水湖畔,吟詩作對,對酒當歌,好不逍遙。
就連農家莊戶也都卷著褲腿兒,趕著牛兒,背著鋤頭耙子哼起了粗曠的歌謠。
被冰封了一整個冬天的世界,在一夜之間,變得的鮮活起來,生機勃勃。
就在這樣美得令人心醉的春景里,耿大儒迎來了他的七十大壽。
老爺子學富五車,才高八斗。德高望重,名滿天下。
教出來的弟子也都個個身居高位,人中龍鳳。
耿大儒本不欲張揚,奈何家中晚輩和弟子們孝順,說人生七十古來稀,非要與他辦這一場盛宴。
加之他的老友眾多,他也想借此機會再與老友們再相聚一番。
多番思量之下,也就答應辦這一場壽宴。
江暖也受邀,由時長空陪著親自出席。
但到了耿府還是會分做男賓和女賓區。
她如今已經懷孕三月有余,小腹處已微微隆起。
朱嬤嬤等人唯恐人多,有不長眼的沖撞了她,保護得十分小心。
當然大家都知道江暖的情況,故而與她相處之時皆十分小心。
耿大儒這樣的人物做壽,“自然是談笑有鴻儒,往來無白丁。”
哪怕是前來與會的女眷們也不例外。
眼下正是春光大好。耿府的園子里百花齊放,萬紫千紅,美不勝收。
等待開宴的時候就有人提議,索性來個以“賀壽”為題的詩會。
一來風雅,二來也是打發時間,三來也是為場壽宴添個彩頭。
這提議幾乎得到了所有人的一致贊同。
于是就有耿府的小丫鬟,及時送上了筆墨紙硯,任由大家吟詩作賦。
這個時代的,不少大家族的女子都受過精英教育,那詩賦才情也是一等一的好。
隨便一位,便能出口成章。
輪到江暖的時候,她大大方方的一攤手,笑著自嘲說:“大家都知道,我打小在鄉下長大。
幼時生活困苦,自然是沒什么機會讀書的。
你要問我如何種田種地,我能給你說的頭頭是道。
但是作詩嘛,我確實不會。
不過從前看過幾本雜書,有幾首不錯的詩詞至今記得。
大家若是不嫌棄,我便給大家背一首,也算是湊個熱鬧。”
眾人如何敢嫌棄,連道請公主賜教。
感謝上輩子的九年義務教育,江暖正從記憶深處搜刮出幾首不錯的賀壽詩,撿了其中一首張口便來:
七十馀年真一夢,朝來壽斝兒孫奉。
憂患已空無復痛。
心不動,此間自有千鈞重。
早歲文章供世用,中年禪味疑天縱。
石塔成時無一縫。
誰與共,人間天上隨他送。
背完了,在座的都驚訝不已,連道好詞。
這詞很快傳到了壽星耿大儒那里,他老人家捋著胡子連連感嘆:“這詞絕妙。
寫盡了老夫這一生的遭遇心境,這位作者真乃神人也。”
得知詞作者早已作古,不免十分惋惜。
耿府的這一場壽宴,也讓大家對江暖的了解更多了。
隨和沒有架子,自信且開朗大度,對于自己成長于鄉下的過去,也并不避諱。
還真有人這么問她了,江暖燦然一笑:“那些苦難的過往,都是我來時的路。
成就今日宸曦公主的基石,我又有什么好避諱的呢?”
此言傳開,眾人對她就更為欽佩向往了。當然,此是后話,暫且不提。
剛從耿府回到家,使聽院中的小丫鬟來報,說是婆母顏氏的娘家妹妹帶著兒女前來投奔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