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為一個疼愛女兒的好父親,明光帝最終妥協了。
父女兩個商量妥當,再次回到宴會現場時,所有人的目光全都集中在了他們身上。
時長空也在看她。
江暖隔空給了他一個你安心的眼神,就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
其他人一則瞪大眼睛,炯炯有神,一副看吃瓜看好戲的神情。
很快他們就吃到了這場年度大瓜。
明光帝當即著人擬了賜婚圣旨如下:
朕惟乾坤定位,風化攸關;王化之基,莫先倫紀。
宸曦鎮國公主李韞嫻,坤儀毓秀,懿質天成。敏慧夙成,深洽朕心,鐘愛殊甚。
爾大將軍、鎮國公世子時長空,將門虎子,英毅卓然。
忠勤體國,克紹弓裘;韜略素彰,允為干城。朕每嘉爾勛勞,實乃社稷良弼。
朕觀爾二人,才德相儔,赤繩早系。
既兩情相悅,契合金蘭,此實天作之合,上應吉辰。
今特降綸音,以宸曦鎮國公主李韞嫻,賜婚于爾時長空為妻。
締此良緣,光我戚畹。爾其永敦琴瑟,敬順有加;
同襄忠藎,共沐天恩。惟望佳兒佳婦,白首同心,克昌厥后,以慰朕懷。
婚禮由欽天監擇吉舉地,一應事宜交蜍禮部操辦!
欽此!
明光十六年 清秋
圣旨一下,時長空這個附馬爺的身份算是坐實了。
在一片恭喜聲中,鎮國公時不識笑得大牙花子都露出來了。
眾貴女們雖然有些惋惜,如意郎君花落別家。
但看了這場大戲吃了個大瓜也不算白來。
憑心而論,宸曦鎮國公主是真的很好,她們服氣。
當初突厥小王子求娶宸曦公主時,宸曦公主以“已有心儀之人”為由拒絕。
如今看來公主并未說謊。想來,她那時便已鐘情時將軍。
次日,江暖照常點卯上朝。但凡認識不識的官員見著她,都會道一聲恭喜。
江暖大大方方的點頭應下,說聲謝謝。
如今滿京城都在討論她和時長空的婚事,如此也好,倒也省得某些有熱心人再亂點鴛鴦譜了。
與此同時,時長空、李容恒李容洛和程昱四人也坐到了一塊兒。
程昱看著時長空的那明顯春風得意,志得意滿的臉。
氣悶的跟條脹鼓鼓的河豚似的,眼刀子嗖嗖的。
“時長空啊,時長空,老話說的好,不叫的狗最咬人,我今兒算是見識了。
明明我才是最早認識宸曦公主的人,結果竟然讓你小子不聲不響的撬了墻角,可以啊你!”
他盯著時長空那張小麥色的臉仔細看了看:“長得也就這樣,糙漢一個,真不知道公主看上了你哪點。
明明我才是京城四公子中長的最好看的那個?!?/p>
時長空可不慣著他:“不好意思,暖暖向來務實。
你這樣處處留情的花花公子小白臉,不在她的選擇范圍之內?!?/p>
程昱想起自己不久前才因為惹上爛桃花,差點被人砍死,還正好被江暖救了的破事兒,瞬間蔫了。
偏偏李容洛還在一旁涼涼的捅刀子:“若是本王沒記錯的話,某個混蛋曾經還想納我妹妹做妾來著!”
此話一出,時長空身上的氣勢驟冷。
程昱直覺不好,尋個尿遁的借口正要開溜。
不想被時長空一把捏住后衣領子抓回來:“程三兒,我們好久沒切磋了,練練如何?”
程昱大驚失色,大罵李容洛:“李二,你個混蛋。那都過去多久了事兒了,你還提。
你存心還想弄死我是吧!
落到姓時的手里我還有命在嗎——啊,時長空你大爺的,不講道義——別打臉,靠......”
程大世子走的時候罵罵咧咧的,頭上還罩了件衣裳。
并且回去后一連好幾天都沒敢出門。
大景帝國的鎮國神獸,白澤大人在宮中閑得無聊,就到處亂逛。
一不小心就逛到了幾人嘮嗑的水榭屋頂上。
親眼見證了這場慘案的發生,樂得差點把屋頂上的琉璃瓦片給掃下來。
它回來后同江暖繪聲繪色,添油加醋的描述了當時時長空暴揍程大世子的場景。
一只獸硬是笑出了禽類的叫聲:“鵝鵝鵝,暖暖,本大人跟你說。
你是不知道那個程大世子有多慘,兩只眼睛都被你家的壓寨相公掄青了,熊貓似的,真的笑死我了。
哈哈哈哈,讓他壞,讓他想納你作妾?!?/p>
“是嘛!”江暖也樂,她知道程昱這人一慣喜歡嘴花花,言語上占占便宜。
但,她沒想到這人曾經還動過納她為妾的心思。
也得虧被她二哥給及時阻止了,或者說救了他一命。
真要當她面提出來,她這小爆脾氣一上來,沒準兒他就該進宮去和劉公公做伴了。
圣旨下達后沒兩天,欽天監卜算了出了江暖和時長空婚禮的最佳吉日。
在明年三月十八,剛好是桃李開得最艷的時節,江暖覺得非常棒。
因為東突厥阿史德氏已經歸降大景帝國。
西突厥阿史那氏在大景軍隊的強烈攻勢下,也抗不住,狼狽的往西北方向逃竄。
考慮到麾下的軍隊已連續征戰一年多,也需要休息,因此明光帝同意戰事暫歇。
歇下來的時大將軍,如同一只開屏的孔雀一般,每天想的是如何跟未婚妻培養感情。
經常以各種借口,把江暖約出來吃晚飯,或是去夜市游玩。
這讓明光帝相當不爽,幾次之后,就找了個由頭把他給扔到兵部當臨時工去了。
明光帝想的是,得給這小混蛋找點事做,省得老在他寶貝女兒跟前兒瞎晃。
害得最近一段時間,女兒陪他吃飯次數大為減少。
好不容易等到江暖休沐。
一大早時長空就把江暖拐出了皇宮,兩人共乘一騎,直奔京城郊外。
就連白澤都沒帶。
其實并非是江暖不愿意帶白澤,而是白澤不愿意跟。
“你們兩個甜甜蜜蜜的談戀愛,本大人去當燈泡嗎?不去。”
被嫌棄的江暖只好獨自跟著男友出宮了。
秋高氣爽的季節最適合秋游狩獵。
兩人出城后直奔碧霞湖邊碧霞觀后面的那片山林。
時長空的坐騎喚作“赤影”,乃是一匹赤紅色的汗血寶馬。
他十八歲那年立下大功后,明光帝所賜。
寶馬就是寶馬,哪怕馱著兩個人仍然四蹄如飛,輕輕松松。
江暖坐在前面,被時長空攬在懷里。
秋風撩起她的秀發,撩在時長空的下巴上,脖子處,癢癢的。
惹得身后的男人眸色漸深,攬著她纖腰的手也越發的收緊。
到了地方時長空放開馬兒獨自去吃草,他帶著江暖在附近打獵。
“這片地方我從前常來,人少而且景色極好。
從這邊下去還有一片小湖,有一條水道與碧霞湖相通。一會兒我們就去那邊燒烤?!?/p>
“好。”
時大將軍的箭術極好,箭無虛發。
沒用多久就打到了三只兔子兩只野雞以及一頭雄鹿。
江暖眼里的崇拜幾乎快凝成了實質。
時長空看出未婚妻對射箭感興趣就問她可想學。
江暖當然想學,有現成的老師,不學那是傻。
兩人選中了一棵樹桿做為練習的靶子,樹桿不粗不細,用來練習正合適。
時長空是個好老師,手把手的教她。
高大頎長的身軀把江暖嬌小的身體幾乎完全包攬在懷里。
江暖拉弓瞄準前方的樹桿時,他就居高臨下瞄準懷里的姑娘。
那明眉生動的小臉,還有那纓花一般粉嫩的唇。
江暖一箭射出,連樹桿的皮都沒碰到,不由失望嘆氣。
冷不防手里的弓突然被人拿走,隨意的丟到地上。緊接著整個人被攬著轉了個身,與他面對面。
她還未反應過呢,一張野性十足的俊臉就壓了下來。
壓在她唇上的東西柔軟溫暖,又富有彈性,像極了前世吃過的QQ糖。
她驚訝的睜大了眼睛,櫻唇也不由自主的微微張開。
這恰好給了某人可乘之機。
時長空一手攬著她纖細的腰身,一手扣住她的后腦勺。
舌尖強勢的撬開她的唇齒,鉆了進去,與她驚慌失措的小舌糾纏,霸道的吸取著她口中的甜蜜。
那一瞬間江暖整個人都是懵的。
口腔里全都是他的氣息,溫柔生澀又霸道,侵略性十足。
她被迫承受著他唇舌的入侵,腦子有一瞬間的缺氧,整個人暈暈乎乎的。
不知吻了多久,久到她即將窒息前,時長空終于放開了她。
江暖大口大口的喘息著,仿佛一只脫水的魚兒,渾身的力氣似乎都被抽走了。
柔若無骨一般,軟倒在他強有力的懷里。
她朱唇微啟,眼睫亂顫如蝶翼。
頰畔的胭脂色直漫到耳尖,指尖無意識揪緊了他胸前的衣服,心頭鹿撞如雷。
兩世以來頭一次嘗到情的滋味,那攻城掠地的唇舌,如同十萬敵軍輕易就摧折了她所有的矜持。
時長空也沒好到哪里去,眼尾赤紅,眸子里欲色翻滾,濃重如墨。
攬著她的雙臂,肌肉緊繃,似乎在隱忍著什么,氣息粗重而急切。
江暖看著他半晌,突然笑了:“你以前吻過別的姑娘嗎?”
他拿下巴抵住她的發頂,聲音帶著絲別樣的暗?。骸澳闶俏椅ㄒ挥H過的姑娘!”
事實上江暖也感覺到了,他和她一樣,都沒什么經驗。
好在,他的吻雖然青澀霸道但并沒有弄疼她。
相反的她覺得兩人之間的初吻感覺還算不錯。
她向來是個敢想敢做的,而且,憑什么只能是男人主動。
眼前這個是她名正言順的未婚夫,既然感覺還不錯,主動索個吻也是可以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