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已經努力了,我做這些也是為了你著想,只想你能夠順順利利的拿到股份……”
裴知衍接連被沈硯雪玩弄了兩次,現在已然是滿心的怨氣。
他現在看秦幼珊更是不爽,自己一手捧起來的女人,居然不如自己拋棄的那一個,難不成真是他眼光出了問題?
“夠了,你真要是想讓我成功拿到股份的話,現在就給我老老實實的呆著,什么事都別做,就已經是對我最大的幫助!”
他厲聲吼道,“至于其他的,我會想辦法,以后你要是再有什么計劃,不能確保成功的話,全都給我憋回去!”
秦幼珊雖然委屈,但還是小心翼翼的開口:“藥被醫生拿走了,萬一檢查出來有問題……”
“真是成事不足敗事有余,這么點事搞砸了不說,還給我添麻煩。”裴知衍沒好氣的開口,“醫院那里有我的人,我會處理,別再打擾我了!”
說完電話瞬間就被掛斷,再沒給秦幼珊為自己辯解的機會。
一邊是裴知衍恨鐵不成鋼的怒罵聲,另一邊是沈硯雪成功的笑。
兩股聲音交錯在一起,形成了一張白紙猙獰的臉。
秦幼珊恨極了。
她根據剛才沈硯雪離開的方向,找到了實驗室所在的位置。
外面的雨越下越大,她身著單衣守在外面。
渾身上下都被淋得濕透了,卻仍舊一動未動,唯有那雙眼底透出徹骨的恨意。
終于在她凍得快要昏過去的時候,沈硯雪離開了實驗室,打上傘正要離開。
秦幼珊快步沖了上去,一身黑裙渾身濕透的她活像半夜里的幽靈。
怨毒地盯著沈硯雪,她輕顫的聲音里包裹著她嚼了幾千遍的恨:“我只是想要榮華富貴,好好的做裴太太而已,為什么你總是要打亂我的計劃?”
“你要做什么?”沈硯雪敏銳地感覺不對,接連往后退了幾步。
秦幼珊面目愈發的猙獰撲上來,“我要你這個賤女人死!”
寒光閃過,她毫不猶豫就把刀子往沈硯雪的胸口插!
幸好沈硯雪對她早有防備,飛速的側了一下身子,刀子擦過她心臟正中的位置,扎上了她的肩膀里側。
“你瘋了嗎?”她拼命閃躲。
秦幼珊步步緊逼,陰測測地開口:“你明明笨的好好的,非要搞什么科研,為你那該死的男人拼命籌劃,頻頻打亂我的計劃。本來只要你老老實實,你們就能過上好日子了,為什么你總要找事!”
她越發瘋狂,再一次舉起刀子,毫無章法地刺了下來。
沈硯雪身在下位,被雨水遮住了眼睛,一時間什么都看不清,只能略顯狼狽的閃躲。
“找事的人一直是你,你現在收手還來得及。”沈硯雪努力勸說。
“來不及了,你今天就得死!”秦幼珊死死壓住她的身子,眼看著沈硯雪已經徹底力竭,她像鬼一樣笑的格外猙獰,高高舉起刀子,就要再捅下去!
沈硯雪艱難地抬起兩只受了傷,疼痛欲裂的手臂,試圖抵擋秦幼珊最后這一擊。
就在這時,一條長腿橫插進來,抬腳挑飛了秦幼珊手中的刀子,又當胸給她一腳。
秦幼珊像一塊破布一樣飛了出去。
她艱難地抬起頭,渾身上下瞬間比被雨淋濕透了還要冷。
裴凜川站在她一步之遙的距離,純黑的雨傘遮住了他半張臉,只剩削薄的唇瓣和線條分明的下頜。
秦幼珊窺探不到她的眼神落在哪里,只聽到一句冷透的聲音:“你找死?”
這一瞬間,她仿佛覺得殺伐果決的裴凜川回來了。
但她也不是全然沒有任何準備。
她不著痕跡的一抬手,緊接著整個人躺倒在地上,身子痙攣一般劇烈的抽搐起來。
嘴巴里面淌出血,她含糊不清的開口:“是沈硯雪先動的手,她下毒,她對我下毒!”
“那正好,你可以去死。”裴凜川聲音沒有任何起伏,冷冷開口。
他也確實沒再管地上的秦幼珊,轉身將雨傘遮在沈硯雪身上,單手將她抱了起來。
“怎么樣,你要不要緊?”
同在一把雨傘里,沈硯雪看到了他的眼睛,緊張卻純澈,依然跟失憶時一模一樣!
但她現在實在沒力氣去指責他到底在演什么了。
整個人無力的靠在裴凜川的胸口,她拼命的換氣:“我沒對她動手,如果她死了,我反倒洗不清了。”
“她一看就很惜命,你不用擔心她。我現在需要你告訴我你的情況怎么樣,我很關心的是你。”
“反正死不了。”沈硯雪開口,“用我這一身傷換她破防,還能救醒你爸的話,也不算虧。”
裴凜川抱著她的手收緊了一些,眼神中閃過復雜的情緒。
沈硯雪看不懂,也懶得懂。
試圖去猜透男人在想什么,這是最愚蠢的做法。
“沒辦法,你不肯出手,一切就只能我來做。”沈硯雪偏偏要加重他的愧疚,“你好像真的很喜歡袖手旁觀。”
裴凜川帶來的人接過了他手中的傘,方便他雙手抱穩沈硯雪。
“我不是袖手旁觀,我只是出現在你身邊的時機剛剛好。”他語氣真誠,“如果你覺得我這次表現不好的話,那我下次就再來早一些。”
沈硯雪氣得咬緊了牙關。
就這樣揣著明白裝糊涂,不管她試探多少次,失憶的事情他始終不肯承認!
醫院。
沈硯雪閃躲及時,雖然身上有四五處傷口,但幸好都不算太深。
傷口處理好之后,她就在病房里休息了。
誰知她這才剛剛消停,聽到消息趕過來的葉姝佟就沖進了房間。
身后還跟著同樣氣勢洶洶前來算賬的裴知衍。
葉姝佟張口就罵:“你丟不丟人?你跟你大嫂到底有什么天大的矛盾不能解決,居然嚴重到舞刀弄槍的地步?你大嫂被你下毒,現在人還意識不清,不知道多久才能醒過來,都是一家人,你居然敢下這種毒手,你是畜生嗎?”
“這件事跟硯雪沒有關系,反倒她身上的刀口每一處都是大嫂動的手。”裴凜川神色淡淡的看向裴知衍,“大哥,這么大的事情我還沒有找你算賬,你居然先找到我頭上來了。難道惡人先告狀就意味著有理?”
裴知衍被他的眼神給嚇得莫名畏懼,一時間竟語塞,不知道該如何反駁。
“你大嫂都已經中毒昏迷了,到底哪件事大?”葉姝佟把他拽到自己身旁,“我是你媽,咱們才是一家人,這個女人心機深沉,終究是外人,你糊涂啊,這么向著她!”
“一家人嗎?”他仍舊沒太多的情緒,“這五年你是照顧了我,還是我醒來之后不顧一切地幫了我,媽?”
葉姝佟越看他的眼神,越覺得陌生。
但考慮到是失憶的原因,她強行把情緒壓了下去,繼續苦口婆心:“她是你老婆,那是她應該做的事。媽年紀大了做不了那些貼身照顧你的事,可是媽天天都在為你祈禱!”
“我是她老公,維護她也是我份內的事。”裴凜川還擊,“她得知大嫂生病之后也在為她祈禱,她都這么真誠了,還不應該被原諒?”
“你!”葉姝佟氣的說不出話來,“都說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怎么你是我的兒子。也成了潑出去的水!”
裴知衍也趁機道:“硯雪受傷了固然可憐,但是幼珊情況更加危急,她剛才被搶救的時候,醫院里很多人都看到了,明天一定會上新聞。今天晚上你們想辦法錄個道歉視頻發到網上,也省得明天被網絡暴力。
硯雪,你就當低頭認個錯,到時候我也會幫你們說話,咱們一家人的事自己解決,外人摻和進來的話,對你們的影響太大了。”
“算盤打的挺響啊,我低頭認錯,你就可以借著輿論壓力,繼續延期寧安山莊的產權轉讓。”沈硯雪雖然虛弱,但腦子可沒壞,“我沒給她下毒,我為什么要道歉?”
葉姝佟罵道:“你拿什么證明你沒對她下毒,要不是你對她動了手,她為什么會在你身上捅這么多傷?先撩者賤的道理你不懂嗎?”
“那你們兩個大賤人站在我病房干什么?”沈硯雪渾身都疼,心情不好,看見他倆心情更不好了,索性撕破臉皮,“那你們又有什么證據證明是我先動的手?”
葉姝佟:“你天天和那些東西打交道,配個藥也就是分分鐘的事!醫生剛才已經檢測過了,她身上用的藥全都是你實驗室里用過的材料,不是你還能有誰!”
裴知衍當初為了獻殷勤,往他們實驗室里送了那么多名貴的原材料,這會兒倒是派上用場了。
“也是巧了,我今天去救硯雪的時候,恰好看到了全過程。”裴凜川開口,“你們要不把完整的證據鏈拿出來,證明跟硯雪有關。如果不能的話,我可就要拿我的證據了。”
他如此條理清晰,讓裴知衍越發的恐懼起來。
莫非大哥真的沒有失憶,殺回來了?
那他為什么不直接來報復,以他的實力有什么必要偽裝?
就在他膽戰心驚的時候,裴緒輝的主治醫生氣喘吁吁地沖了進來:“裴先生醒了!”
裴家的天,隨時就要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