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人欧美一区二区三区白人,一本色道久久综合亚洲二区三区,男男gaygays亚洲,www国产精品视频

首頁 排行 分類 完本 書單 專題 用戶中心 原創專區
小威小說網 > 歷史 > 陌上風吹不識君 > 第15章 貧勞空磨志未伸

陌上風吹不識君 第15章 貧勞空磨志未伸

作者:二十四醉令 分類:歷史 更新時間:2025-09-11 06:32:40 來源:香書小說

王騫舟帶來的短暫波瀾,終究像晨間露珠般在生活的烈日下蒸發了。

日子回到原來的軌道,我照舊每日抄書到深夜,娘的針線筐里永遠堆著縫補不完的衣裳,陶罐里的銅錢雖少,卻在一點點積攢。

靠著抄書和縫補的收入,我們終于不用再靠街坊接濟,甚至能在逢年過節時買上一小把白面,蒸出兩個帶著麥香的饅頭,這樣的日子,已經是從前不敢想的安穩。

可安穩的日子沒能過多久,入秋后的瓦子巷漸漸彌漫起焦慮的氣息。

去糧鋪買米時,掌柜的總是嘆著氣搖頭,算盤珠子撥得噼啪響卻遲遲不肯裝糧:“晏臣啊,不是我不賣你,是真沒糧了。今年秋收的糧食都被官府征去了大半,說是要充軍餉,剩下的都被大戶人家囤起來了,我這鋪子三日才能進一次貨,早就被搶空了。”他掀開空蕩蕩的米缸,缸底只剩層灰白的米糠,“你看,連這糠都有人來買,三十文錢一斤??!”

米缸見了底那天,我才真正明白什么叫“米珠薪桂”——往日十文錢能買一升糙米,如今三十文都難尋半升,尋常百姓家里,灶膛多日不冒煙的越來越多。巷口張三家的孩子餓得直哭,半夜里總能聽見他家傳來翻箱倒柜的聲響;西頭孫大娘把僅存的菜籽都炒了給孫子吃,自己啃著樹皮充饑。

糧價瘋漲像推倒的橋梁,很快波及了很多人。

書院里家境稍差的同窗開始陸續退學,連李老先生都在講堂上唉聲嘆氣,手里的戒尺敲著案幾:“如今印刷坊的紙張漲了三倍,連課本都快供應不上了。官府只知征糧,卻不管斯文掃地!”我的抄書生意也一落千丈,往日請我抄詩文的富戶都在縮減開支,偶爾有活計,給的工錢也比從前少了一半,還總說“如今糧食都吃不起,哪有閑錢買書”。

更讓人心慌的是,說書的季大叔找來了。

他背著那副磨得發亮的醒木,黝黑的臉上滿是愁苦,眼窩深陷得像兩口枯井:“懷之,對不住了,叔這書怕是說不下去了?!彼曛闪哑鹌さ氖謬@道,“家里婆娘孩子都快斷糧了,小兒子昨日餓暈過去了,我得去碼頭扛活換口吃的,你那抄書的活計……”

我看著他眼里的紅血絲,把剛抄完的半卷書籍推過去:“叔,您先拿著,這工錢我不要了。孩子們得活命?!?/p>

季大叔擺擺手,從懷里掏出幾文皺巴巴的銅錢塞給我,銅錢邊緣都磨圓了:“這是之前欠你的,拿著,一文都不能少。等世道好了,叔一定再請你抄書,到時候給你雙倍工錢!”

他轉身離去時,背影在暮色里顯得格外佝僂,那副醒木撞擊布包的聲音,沉悶得像敲在人心上。

季大叔的活計沒了,家里的收入頓時少了一半。

娘把縫補的價錢壓得更低,接的活計卻越來越多,常常在油燈下縫到后半夜,指尖被針扎得布滿小血點,滲出血珠就往嘴里吮一口繼續縫。

油燈里的桐油省了又省,只留一小團火苗照著書頁,常??吹缴钜?,指尖凍得握不住筆,就在嘴里含暖了再寫。

米缸徹底空了那天,娘把最后一塊紅薯塞給我,紅薯皮上還有塊黑斑:“你拿去書院當晌午飯,娘不餓,早上喝了野菜湯。”

我看著她凹陷的臉頰和布滿裂口的手,指甲縫里還嵌著洗不掉的皂角漬,鼻子一酸,把紅薯掰成兩半:“娘,咱們一起吃。您不吃,我也不吃?!?/p>

紅薯的甜香里帶著一絲苦澀,咽下去時喉嚨發緊,就像這看似有了盼頭,卻又突然墜入困境的日子。

夜里躺在柴房的硬板床上,聽著娘在隔壁壓抑的咳嗽聲,一聲接著一聲,像破舊的風箱。

我攥緊了凍裂的拳頭,指節泛白。糧價還在漲,今日路過糧鋪,掌柜說糙米已經漲到四十文一升了,日子還得熬,可只要我手里的筆還能寫字,娘的針線還能穿梭,這瓦子巷的煙火氣就不會斷。

我摸了摸枕頭下藏著的幾頁抄書紙,上面的字跡雖有些潦草,卻一筆一劃寫得認真——不管世道多難,這學問,這日子,都得咬著牙撐下去。

重新回到書院時,秋意已深。每日清晨依舊抱著書卷坐在角落的書案前,可攤開的《論語》看了半晌,目光還停留在“士不可以不弘毅”那頁。指尖劃過泛黃的紙頁,墨跡仿佛都帶著苦澀味,再也找不回從前心無旁騖的專注。肚子餓得咕咕叫,眼前總發黑,連字都看得模糊。

先生在講堂上提問時,我常常答得模棱兩可。那日講到“貧而樂,富而好禮”,先生特意點我:“懷之,你來說說,何為貧而樂?”

我站起身,腦子里閃過的卻是糧鋪掌柜搖頭的臉、娘布滿裂口的手、巷子里孩子饑餓的哭聲,張了張嘴只說出“安貧樂道”四個字,再往下便不知該如何接話。

先生看著我茫然的眼神,花白的胡須抖了抖,嘆了口氣讓我坐下:“罷了,你坐下吧。食不果腹,何談樂道啊?!蹦锹晣@息輕得像秋風,卻重重落在我心上。

書堂里的空位越來越多,先是坐在我前排的陳阿林,他爹是瓦子巷的鞋匠,因買不到皮料歇了生意,束脩實在湊不齊。

臨走時他把那本抄滿注解的《孟子》塞給我,書本邊角都磨卷了:“晏兄,這書你留著,將來若能考功名,別忘了我。我去碼頭給人扛活了,能換口飯吃?!?/p>

接著是西頭的何三,他家開的小雜貨鋪因糧價上漲關了門,退學那天抱著鋪蓋卷,眼圈紅得像秋后的柿子:“這書我是讀不成了,先找口飯活命再說。”

每少一個同窗,書堂里的寒意就重一分。

我數著剩下的座位,心里像揣著塊石頭——他們走了,下一個會不會是我?

束脩的銀子還欠著先生大半,娘說洗衣縫補的工錢也不如從前,大戶人家都在裁人,不知能支撐到何時。

夜里抄書到三更,總忍不住摸出藏在枕下的算盤,噼里啪啦算著進項與開銷,算到最后,連油燈都覺得費油,索性吹了燈在黑暗里睜著眼到天亮。

可書堂東頭永遠是另一番景象,李子玉照舊穿著簇新的綢緞長衫,腰間的玉佩換了新的,與張明遠他們聚在廊下,手里把玩著新買的暖手爐:“聽說聚福樓新到了一批螃蟹,膏肥黃滿,今日放了學去嘗嘗?”

“我家昨日從洛陽運來了新米,蒸出來的飯香得很,比那些糙米強百倍。”而糧價上漲、百姓斷糧這些事,仿佛與他們隔著層看不見的屏障。

王騫舟也在其中,他依舊是書院的焦點,先生提問時對答如流,寫的策論被貼在講堂墻上當范文。

那日他路過我書案,目光掃過我攤開的書卷,上面還沾著些許早上喝野菜湯濺的油漬,他眉頭微不可察地蹙了下,腳步未停便走了過去。

我看著他湖藍色的長衫下擺消失在書堂門口,突然想起街邊耍雜耍的老漢對小女孩說的話:“這世道,龍生龍,鳳生鳳,泥鰍難成龍?!?/p>

他們討論詩文時的笑聲從東頭飄過來,落在我耳里格外刺耳。李子玉不知說了句什么,引得眾人哄笑,我瞥見他朝我這邊投來的目光,帶著毫不掩飾的輕蔑:“有些人啊,連飯都吃不上,還來讀書,真是自不量力?!?/p>

是啊,他們不用擔心束脩,不用盤算口糧,更不用在書堂與生計間兩頭奔波,自然能安心讀書,談經論道。

這書堂于他們是通往功名的坦途,于我,卻像走在薄冰上,不知何時會墜入深淵。

回家的路上,路過布莊,看見王騫舟的小廝在給主子扯上好的錦緞,紅的綠的堆了一堆,說是要做新的冬衣。我低頭看了看自己漿洗得發白的長衫,袖口磨破的地方用針線仔細縫補過,針腳歪歪扭扭,像我此刻的心思。

先生說“君子固窮”,可這窮字壓在身上,連看書的心思都被碾得支離破碎。

夕陽把書堂的影子拉得很長,我抱著書卷往回走,腳步比來時更沉。

聚福樓的幌子在暮色里搖晃,飄來陣陣肉香,書堂的燈火次第亮起,卻沒有一盞能照亮我腳下的路。

我不知道這樣半工半讀的日子能撐多久,也不知道那些空著的座位會不會徹底將我吞噬,只知道懷里的書卷越來越沉,心里的迷茫越來越深——原來這世上最磨人的,不是窮,是明知前路難行,卻還要在讀書與生計間苦苦掙扎的煎熬。

日子一天天冷下去,書堂的硯臺晨起時常結著薄冰。

我依舊每日按時坐在角落,可攤開的書卷像隔了層毛玻璃,每個字都認得,連在一起卻讀不進心里。

娘夜里咳嗽得更厲害了,有時咳得整晚睡不著,我知道她是餓的,卻只能把自己省下來的半個窩頭偷偷塞給她。

李老先生講“修身齊家治國平天下”,我的思緒卻飄到聚福樓今日的菜價,盤算著抄多少篇文章才能換一升米;同窗們討論經義,我滿腦子都是娘夜里咳嗽的聲響,想著去哪里能挖到能吃的野菜。

先生提問時,我索性不再強撐,只老實說“學生未想透徹”,次數多了,先生眼里的期許漸漸變成了惋惜,有時會偷偷塞給我半個饅頭,什么也不說。

又一個同窗收拾書箱時,我盯著他空出的座位發愣。那位置離我不遠,前幾日還能聽見他背書的聲音,如今只剩積灰的桌面。

先生說束脩可以再緩些時日,可我知道,家里早已拿不出能緩的東西。娘早就把陪嫁的銀簪子都當了,換來的錢只夠買幾升糙米,如今我沒有抄書的報酬,娘洗衣縫補的工錢只能勉強夠填肚子,哪還有余錢供我安心坐在這書堂里。

東頭的喧囂卻從未停過。李子玉新買了支狼毫筆,筆桿上鑲著翡翠,正得意地向張明遠炫耀筆尖的鋒銳:“這可是湖州最好的筆,一兩銀子一支呢。”

王騫舟收到家信,眉眼間帶著笑意,大約是洛陽寄來了新的書籍或是冬衣,書童正給他鋪著厚厚的棉墊:“公子,家里寄來的暖爐您先用著,別凍著了?!彼麄兊氖澜缋?,糧價、生計、束脩這些詞都輕飄飄的,仿佛只是書里的典故。

偶爾有先生提及民生艱難,他們也只是拱手應著“先生所言極是”,轉頭便繼續討論詩詞格律,那副從容自在,像隔著層厚厚的琉璃,看得見卻摸不著。

我摸著自己磨禿的筆尖,筆桿都被握得發亮,突然覺得好笑。

他們是含著金湯匙出生的天之驕子,讀書是錦上添花的雅事;我是掙扎在溫飽線上的寒門學子,讀書卻成了負重前行的苦旅。

同處一個書堂,呼吸著同樣的空氣,卻活在兩個截然不同的世道里。

暮色漫進書堂時,我把書卷仔細折好,指尖劃過冰涼的封面,不知道這樣的日子還能堅持多久。

明天依舊會來書院,依舊會坐在這個角落,可心里的那點讀書人的底氣,卻像被寒風抽走的燭火,明明滅滅,不知還能燃多久。

這書堂的路,我怕是真的走不了太遠了。

目錄
設置
設置
閱讀主題
字體風格
雅黑 宋體 楷書 卡通
字體風格
適中 偏大 超大
保存設置
恢復默認
手機
手機閱讀
掃碼獲取鏈接,使用瀏覽器打開
書架同步,隨時隨地,手機閱讀
收藏
換源
聽書
聽書
發聲
男聲 女生 逍遙 軟萌
語速
適中 超快
音量
適中
開始播放
推薦
反饋
章節報錯
當前章節
報錯內容
提交
加入收藏 < 上一章 章節列表 下一章 > 錯誤舉報
全局友情鏈接
主站蜘蛛池模板: 岐山县| 云浮市| 格尔木市| 大丰市| 普宁市| 钟山县| 盐城市| 张家界市| 安阳县| 抚顺市| 镶黄旗| 定西市| 德江县| 满城县| 西昌市| 天门市| 敦化市| 多伦县| 尤溪县| 温泉县| 友谊县| 迭部县| 合山市| 获嘉县| 惠水县| 佛山市| 菏泽市| 游戏| 临邑县| 文安县| 于田县| 千阳县| 彝良县| 定州市| 福清市| 容城县| 台北县| 镇雄县| 黄山市| 房山区| 乌兰察布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