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門關上的瞬間,蕭墨衡整個人肉眼可見地松懈下來。他脫掉軍裝外套,卷起襯衫袖子,露出結實的小臂。陸晚緹注意到他手腕內側新增的一道傷疤,還沒完全愈合。
"任務中受的傷?"她輕聲問,指尖輕輕觸碰那道疤痕。
蕭墨衡下意識縮了下手,隨即握住妻子的手指:"小傷。"他俯身將耳朵貼在妻子隆起的腹部,"讓我聽聽小家伙們。"
肚子兩個孩子似乎感應到父親的存在,突然活躍起來。陸晚緹感覺肚子被踢了幾下,忍不住輕笑出聲:"他們挺歡迎你的"
蕭墨衡抬起頭,深邃的眼睛里泛著微光。他輕輕吻了吻妻子的肚皮,又順著往上,最終停留在她脖頸處的淤青上。那個吻輕得像羽毛,卻帶著無盡的悔恨與心疼。
"我去盛粥。"他突然站起身,聲音有些啞,"醫生說要吃清淡的。"
廚房里很快傳來鍋碗的輕響。陸晚緹靠在床頭,聽著這充滿煙火氣的聲音,緊繃多日的神經終于放松下來。她摸著肚子,在心里對兩個寶寶說:看,這就是你們的爸爸...
飯菜的香氣飄進來時,陸晚緹已經迷迷糊糊快睡著了。蕭墨衡端著一個托盤進來,上面擺著是林嬸子送來的,熬得濃稠的小米粥,蕭墨衡又另外做了一碟清炒時蔬,還有幾塊軟糯的南瓜糕。
"吃完再睡。"他坐在床邊,舀了一勺粥吹涼。
陸晚緹張嘴接過,溫熱的粥幾乎不需要吞咽就滑入喉嚨。蕭墨衡喂飯的動作很熟練,每次勺里的分量都恰到好處,不會讓她噎著也不會太少。這是在她喉嚨最痛的那兩天練出來的本事。
"你也吃。"陸晚緹指了指飯菜。
蕭墨衡搖頭:"等你吃完。"他的目光始終沒離開妻子的臉,仿佛一眨眼她就會消失似的。
等最后一口南瓜糕咽下,陸晚緹抓住丈夫的手:"老公,我沒事,真的。"她將他的手引向腹部,"孩子們也很好。"
掌心下的胎動讓蕭墨衡緊繃的面容終于松動。他脫鞋上床,小心翼翼地將妻子摟進懷里。陸晚緹能感覺到他全身肌肉都在輕微顫抖,像是強行壓抑著什么。
"睡吧。"她輕聲說,"我就在這兒。"
也許是幾個月出任務積累的疲憊,也許是終于確認妻兒安全的松懈,蕭墨衡很快沉入夢鄉。
陸晚緹輕輕撫摸他眼下的青黑,心疼不已。這個鐵骨錚錚的軍人,此刻像個缺乏安全感的孩子般蜷縮在她身邊。
天色漸暗時,陸晚緹先醒??粗捘膺€在睡,呼吸均勻綿長。她不忍心吵醒他,悄悄從床頭摸出一本書。借著臺燈的光,她看見丈夫睡夢中依然緊鎖的眉頭,忍不住用指尖輕輕撫平。
八點多,蕭墨衡突然驚醒,條件反射地摸向腰間——那里通常別著他的配槍。意識到是在家里,他松了口氣,隨即看向懷中的妻子。
"我吵醒你了?"陸晚緹合上書。
蕭墨衡搖搖頭,起身看了眼手表:"餓了嗎?我去熱粥。"
等陸晚緹吃完晚飯再次睡下,蕭墨衡輕手輕腳地換上作戰服。他在妻子額頭上落下一個吻,然后悄無聲息地關上門。
夜色如墨,軍靴踏過落葉的聲音被晚風吹散。蕭墨衡徑直走向徐軍長家,每一步都帶著沉甸甸的殺意。
徐軍長似乎早料到他會來,書房燈還亮著。見蕭墨衡進門,直接推過一個檔案袋:"徐芝芝生父是京市軍區的張師長,母親是軍區醫院的婦產科主任。繼父是高層干部,表面上看,張家干干凈凈。"
蕭墨衡快速翻閱文件,眼神越來越冷。資料顯示,徐芝芝本名張芝芝,因父母分開,隨母親另嫁,改了繼父姓。而她的生父張師長,在軍中頗有勢力。
"我會轉送她上軍事法庭..."徐軍長欲言又止。
"我來處理。"蕭墨衡合上文件,聲音冷得像淬了冰。
離開徐軍長家,蕭墨衡打了個手勢。黑暗中,韓彬從樹后轉出,手里拎著一個軍用急救包。
"團長,都準備好了。"
禁閉室門口站崗的士兵看見蕭墨衡,立刻敬禮放行。昏暗的燈光下,徐芝芝坐在角落,手腕上還纏著繃帶,聽見腳步聲,她抬起頭,眼中閃過一絲希冀。
"蕭墨衡"她掙扎著站起來,"我就知道你會來見我。那個無知婦女根本配不上你,我父親可以..."
蕭墨衡沒給她說完的機會。韓彬一個手刀劈在她頸后,徐芝芝軟綿綿地倒下。兩人利落地給她套上頭套,架著她從后門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