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時分,院門被推開,蕭墨衡帶著一身寒氣走進來。軍裝肩頭落滿雪花,俊挺的鼻尖凍得發(fā)紅。
"晚晚,餓了嗎?"他脫下軍大衣掛好,伸手將陸晚緹摟進懷里,冰涼的臉頰貼著她溫熱的頸窩,"我給你做飯。"
陸晚緹被他冰得一個激靈:"從食堂打包回來熱一下就行,這么冷的天..."
"食堂的菜太咸,你吃不慣。"蕭墨衡已經挽起袖子走向廚房,"很快就好。"
陸晚緹望著丈夫挺拔的背影,心頭涌起一股暖流。她跟到廚房想幫忙,卻被蕭墨衡攔住:"水涼,我來。"
半小時后,兩菜一湯上了桌——清炒時蔬、蒜苗炒臘肉、紫菜蛋花湯。簡單的家常菜,卻因蕭墨衡的手藝而香氣撲鼻。陸晚緹蒸的白米飯粒粒晶瑩,兩人吃得額頭冒汗。
飯后,蕭墨衡抱著陸晚緹在床上小憩。他粗糙的掌心輕輕摩挲著她柔軟的手,低聲說著團里的趣事。陸晚緹靠在他胸前,聽著那有力的心跳聲,不知不覺又睡著了。
日子如流水般滑過,轉眼就到了臘月二十八。一大早,林嬸子就來敲門,約陸晚緹去鎮(zhèn)上辦年貨。
"今年供應比往年好,聽說供銷社來了帶魚和蝦皮。"林嬸子興奮地說。她三十出頭,為人爽利,和陸晚緹最談得來。
兩人正收拾購物袋,隔壁突然傳來摔碗砸盆的聲音,接著是女人尖利的哭罵:
"鄉(xiāng)下人臟死了,別碰我東西。"
"肖華娟,你再說我爹娘一句試試。"
"我就說,土包子,鄉(xiāng)巴佬。"
林嬸子撇撇嘴,拉著陸晚緹快步走出院子,小聲八卦:"徐副營長接父母來過年,肖華娟不樂意,天天鬧。仗著懷孕三個月,動不動就說要打掉孩子。"
陸晚緹驚訝:"不喜歡干嘛還懷?"
"現(xiàn)在的大兒子是徐副營長前妻生的。"林嬸子壓低聲音,"前妻受不了隨軍的苦,跟個貨郎跑了。肖華娟是資本家小姐,為了不下放才嫁給徐副營長。她自詡文化人,看不起丈夫,更看不起公婆。"
陸晚緹搖頭:"看不起還嫁,圖什么?"頓了頓又笑道,"還好我看得上我家蕭墨衡。"
林嬸子哈哈大笑:"你家蕭團長要學歷有學歷,要模樣有模樣,整個軍區(qū)都找不出第二個"
確實,蕭墨衡是最后一批正經大學生,軍校畢業(yè)的高材生。后來高考取消,部隊里像他這樣的文化人越來越少了。
寒風刺骨,陸晚緹在棉衣里貼了發(fā)熱貼,才敢跟林嬸子出門。兩人先去后山撿了捆柴火,然后搭上食堂采購車去鎮(zhèn)上。
臨行前,蕭墨衡塞給陸晚緹一卷錢票:"喜歡什么就買,別省著。"結婚時,他上交了全部家當——五千多現(xiàn)金、各種票據(jù),還有一張六萬塊的存折。
這些錢一部分是他早年闖黑市賺的,其他的是出生入死的任務獎金和多年積蓄。
現(xiàn)在他升了團長,月工資一百六十多塊,比陸晚緹還闊綽。想到自己當初還浪費積分換錢,陸晚緹就心疼,那可是九百多萬積分啊,還好上個位面完成隱藏任務,獎勵了一千萬,不然虧大了。
鎮(zhèn)上張燈結彩,比平日熱鬧十倍。老百姓把攢了一年的票證都拿出來,供銷社前排起長隊。陸晚緹買了對聯(lián)、窗花、糖果、花生、瓜子等等。還割了十斤豬肉、五條帶魚,甚至搶到最后十斤海蝦、二十斤魷魚
"晚晚,你可真舍得。"林嬸子看得咋舌。
陸晚緹笑笑:"今天中午請客,你帶著孩子也來,再說過年,一年就這一次。"她其實還從空間偷渡了不少好東西,只是不好當著人面拿出來。
回程的車上,陸晚緹瞥見幾個年輕人站在路邊看包裹。其中一個扎麻花辮的是安念心。似乎認出了她,剛要打招呼,陸晚緹就移開了視線。那些知青生活已成過往,沒必要再牽扯。
到家后,陸晚緹忙著收拾年貨。肉和海鮮放在院子的雪堆里天然冷藏,等中午蕭墨衡放假回來就能做團圓飯了。她正打著井水準備洗菜,院門突然被推開。
"媳婦,我回來了"蕭墨衡身后跟著七八個穿軍裝的漢子,個個笑容滿面。
一個濃眉大眼的軍官突然瞪大眼睛:"陸知青?真的是你"他轉頭捶了蕭墨衡一拳,"好你個蕭墨衡,說不認識,轉頭就把人娶回家了!"
陸晚緹認出這是韓彬,被野豬追的時候他也在,,之前出任務沒趕上他們的婚禮。今天來的都是當初缺席的兄弟,特意來補喜酒的。
蕭墨衡接過陸晚緹手中的菜:"你去請林嬸子、姚嫂子、江嫂子她們來吃飯,這里交給我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