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美玲一把抓住公安的袖子:"同志,我們家被偷了,一定是陸晚緹干的。"
公安皺眉甩開她的手:"陸晚緹同志從昨晚至今一直在醫院,有完整的不在場證明。"
他冷冷地掃視姐弟倆,"倒是你們父親趙大柱,涉嫌貪污倒賣國家物資,已經被依法拘留。請你們配合調查,不要無理取鬧。"
趙美玲如遭雷擊,踉蹌著后退兩步。趙軍則直接癱坐在地上,喃喃自語:"完了...全完了..."
陸晚緹站在人群中,表面惶恐不安,內心卻冷笑連連。她看著公安將趙家姐弟帶上警車,看著鄰居們指指點點的樣子,看著曾經欺辱原主的人如今如喪家之犬...
復仇的滋味,比想象中還要甜美。
"晚緹啊,先到我家住幾天吧。"張嬸心疼地摟住她,"你那屋子...唉,怕是也不能住了。"
陸晚緹感激地點點頭,余光卻瞥見筒子樓拐角處站著一個熟悉的身影——李紅梅。這個拋棄親生女兒的女人如今面色灰敗,眼中滿是絕望和哀求。
陸晚緹別過臉,挽著張嬸的手走向另一棟樓。有些罪過,不是后悔就能彌補的。
張嬸家的木板床硬得像石頭,陸晚緹卻睡得異常安穩。天剛蒙蒙亮,她就聽見外間傳來刻意放輕的腳步聲。
張嬸已經起床,正在樓道的公共廚房生火。"咳咳..."煤爐的煙氣從門縫鉆進來,陸晚緹輕輕咳嗽兩聲。
這棟筒子樓比她住的那棟還要破舊,每家每戶只有一間十幾平米的房間,做飯洗漱全在公共區域。
"晚緹,醒啦?"張嬸端著一碗熱氣騰騰的紅糖雞蛋進來,蠟黃的臉上堆滿笑容,"快趁熱吃,補補身子。"
碗里臥著兩個荷包蛋,紅糖水泛著琥珀色的光澤。陸晚緹知道,這在這個物資匱乏的年代,已經是待客的最高禮節了。
"謝謝嬸子。"她接過碗,指尖觸到張嬸粗糙的手掌。這位善良的婦人手上布滿老繭,指關節因常年洗衣而腫大變形。
門外傳來小孩的哭鬧聲和張嬸兒媳不耐煩的呵斥:"媽,小寶的尿布怎么還沒洗?"
張嬸臉上閃過一絲窘迫,匆匆出去了。陸晚緹小口啜飲著甜滋滋的糖水,心里盤算著今天的計劃。
她不能繼續住在張嬸家——這一家五口擠在十幾平米的房間里,已經夠艱難了。
清晨的陽光透過糊著報紙的窗戶照進來時,陸晚緹已經穿戴整齊,她婉拒了張嬸的早餐,從兜里掏出五塊錢悄悄塞在枕頭下。
"嬸子,謝謝您收留我。"她背起原主那個打滿補丁的布包,"我想好了,今天去奶奶家住。過幾天就要下鄉了,也該去看看老人家。"
張嬸欲言又止。整個家屬院誰不知道,陸晚緹的奶奶是個重男輕女的老頑固,自從兒子死后,對孫女不聞不問。但也了解自己的情況,張嬸最終只是嘆了口氣:"那你...多保重。"
離開筒子樓,陸晚緹徑直走向城東的工人新村。她記得原主的同學李長明就住在這里,原主偷偷喜歡那是個老實巴交的男生,陸晚緹知道他家里為了給他找工作幾乎跑斷了腿。
當做完成原主心愿吧,把工作賣給他。來到工人新村的房子明顯比鋼鐵廠家屬樓好得多,紅磚灰瓦的四層小樓,每家都有獨立的廚房。陸晚緹敲響23號門時,心里已經打好了腹稿。
門開了,李長明驚訝地瞪大眼睛:"陸...陸晚緹?"他扶了扶黑框眼鏡,緊張地回頭看了眼屋內,"你...你怎么來了?"
這個年代,男女同學私下接觸是件極其敏感的事。陸晚緹理解他的顧慮,也不進去,直截了當地說:"我有個鋼鐵廠宣傳部的工作名額要賣,聽說你在找工作?"
李長明的眼鏡差點滑下鼻梁:"什...什么?"
十分鐘后,李長明的父母氣喘吁吁地趕回家。李母——一個圓臉微胖的中年婦女——激動地抓住陸晚緹的手:"丫頭,你真的要賣工作?"
"嗯。"陸晚緹點點頭,從包里取出工作證明,"我父親因公殉職,廠里給的補償。但我報名了下鄉,下周一就走。"
李父是個精瘦的中年男人,他仔細檢查了工作證,眼中閃過精明:"價錢...?"
"市場價,八百塊。"陸晚緹報出一個公道的數字。在這個年代,一個鐵飯碗的價值遠不止于此,但她不想趁火打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