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面...有多少?"
"三千萬。"沈宴之似乎松了口氣,"密碼是你生日。需要我現在轉賬嗎?"
陸晚緹的眼淚又涌了出來,三千萬,他就這樣隨隨便便交到她手里,連句囑咐都沒有。
"我...我不知道..."
"晚晚,別哭"沈宴之的聲音溫柔得像在哄孩子,"我馬上轉一千萬到你常用卡上。需要我過來嗎?明天有臺手術可以安排別人上。"
"不用,"陸晚緹深吸一口氣,"你來了也不方便插手"
掛斷電話不到三分鐘,銀行短信就到了。陸晚緹數了三遍"1"后面的七個零,才確信不是幻覺。
繳費窗口前,陸振庭正對著計算器發愁。湊來的錢勉強夠二伯母的手術費,二伯父的支架手術還毫無著落。
"哥。"陸晚緹輕輕碰了碰他肩膀,"我先轉五十萬給你。"
陸振庭的筆"啪嗒"掉在地上。他猛地抓住陸晚緹的手腕:"你哪來這么多錢?"
聲音驚動了走廊里所有人,"是不是借高利貸了?"
陸晚緹鼻子一酸。這就是她的家人,第一反應不是欣喜,而是擔憂她的安危。
"是宴之給的。"她晃了晃手機,"他...他有些積蓄。"
大伯母湊過來看了眼轉賬記錄,倒吸一口涼氣:"五后面五個零?"
她突然壓低聲音,"緹緹,你跟大伯母說實話,沈家小子是不是...那個?"她做了個數錢的手勢。
"他是醫生,也投資了幾家醫療公司。"陸晚緹解釋道,"很正規的。"
陸振庭還是不肯收:"太多了,三十萬就夠..."
"后續治療、康復護理都要錢。"陸晚緹堅持轉賬,"就當是我們借你的。"
最終,陸振庭紅著眼眶在收據上簽了字。當二伯父的手術安排表送到家屬手中時,這個壓抑了一整天的男人終于崩潰,抱著陸晚緹哭得像孩子。
"傻哥哥。"陸晚緹輕拍他的背,想起小時候她被狗追,是四堂哥背著她跑了二里地。
深夜的家屬等候區,陸家人橫七豎八地靠在長椅上。陸晚緹給沈宴之發了條消息:【錢交上了,手術安排在明早八點。】
對方秒回:【我聯系了省心外科的徐教授,他明天會去會診。別太擔心,主動脈夾層手術成功率很高。】
陸晚緹盯著屏幕,胸口暖得發脹。她沒告訴沈宴之的是,當所有人都在為錢發愁時,只有他問的是"需要我過來嗎"。
清晨五點,護士來給二伯父做術前準備。陸晚緹用冷水洗了把臉,發現陸振庭已經在病房外等候。
他刮了胡子,換了干凈襯衫,除了通紅的眼睛,幾乎看不出昨日的狼狽。
"緹緹,這個給你。"他遞來一張欠條,字跡工整得像板書,"五年內一定還清。"
陸晚緹把欠條撕得粉碎:"哥,記得我十歲那年嗎?我掉進河里,是你跳下去救的我。"
她握住堂哥顫抖的手,"那時候你怎么不說讓我寫欠條?"
手術室燈亮起時,全村來了十幾多號人,把走廊擠得水泄不通。老村長拄著拐杖坐在最前排,時不時安慰陸振庭幾句。
中午十二點,主刀醫生走出來,口罩上方的眼睛帶著笑意:"手術很成功,支架位置完美。"
歡呼聲幾乎掀翻屋頂。陸晚緹靠在墻上,雙腿終于卸了力。手機在口袋里震動,是沈宴之發來的消息:【徐教授說手術很順利。現在,我的沈太太該去吃飯休息了?!?/p>
她這才想起自己已經近二十個小時沒合眼。走出住院部時,陽光正好,照得人睜不開眼。
陸晚緹拍了張陽光下的醫院照片發給沈宴之:【遵命,沈醫生?!?/p>
三天后,二伯母從重癥監護室轉入普通病房。她醒來第一句話是:"醫藥費...多少..."
"別操心,"大伯母削著蘋果,"緹緹女婿全包了。"
陸晚緹后面把大家借的錢都給還了,快過年,大家手上一分錢都沒有也說不過去,把堂哥陸振庭和堂姐陸雨婷感動的又哭了。
二伯母的眼淚順著皺紋流到枕頭上。這個曾經最勢利的女人,此刻抓著陸晚緹的手不放,卻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二伯母,"陸晚緹輕聲說,"我以前發燒,家里沒人,是您帶著我去醫院守了好幾晚,您忘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