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叔說:“淺喜小姐,這是您訂的蛋糕和玫瑰花。”
淺喜接過他的捧花,轉頭看向霍郁成,笑道:
“今天是你生日,我是過來陪你過生日的。”
霍郁成神色一頓,怔在原地。
眼底的暗河如被石子擊中,蕩起細微的漣漪。
“你特意過來,給我過生日?”
嗯!淺喜道:“今天是個特別的日子。”
特別的日子么?霍郁成神色深沉,難辨情緒。
他端詳著她,看她歡喜地拎著蛋糕和捧花去了餐廳,忙著插蠟燭和擺弄紅酒西餐。
他想起母親去世那年,數個月后,爺爺給自己辦了場七周歲生日宴。
當晚來給他慶生的賓客絡繹不絕,他被打扮得西裝革履,坐在鋼琴前給大家表演了一首鋼琴曲。
爺爺聽著滿堂賓客夸贊,自豪的臉上泛著光彩。
他鋼琴彈完,隨后被帶到餐桌前。
來往賓客觥籌交錯,他獨自規矩地端坐在桌旁,盯著蛋糕上的蠟燭發呆。
燭光晃動在對面父親那張陰郁的臉上。
母親去世后,他很少回霍宅。
此刻,他越過燭火,一雙醉醺的眼睛靜靜審視他,“你想她么?”
他冷不丁地問。
霍郁成當然知道他問的誰。他沉默地回盯著他,小臉上淡漠的表情毫無波動。
父親突然無奈地嗤笑。
“七歲,才七歲。”
“這副樣子,被老頭子培養成這副冷心冷肺的樣子......培養成一個完美的繼承人,一具冰冷的商業機器。”
他喃喃地,冷漠地:“要是當初沒有懷上你,她的人生不可能如此。不至于被束縛在霍宅……至少,她會活的好好的。”
父子倆隔著那塊大蛋糕和晃蕩的燭光,靜默對視……
季叔站在霍郁成身后,把他從失神中拉回,也趁著氣氛給他道喜:
“少爺,生日快樂。”
霍郁成收回眼,瞟了他一下。
“你跟她說的我生日?”
“少爺,冤枉。”季叔負手立正,笑道:“是淺喜小姐主動問的。”
他話畢,禮貌地退出了房間。
門從外面被合上,淺喜站在不遠處的餐桌旁朝他招手。
“霍郁成,生日快樂。”
她身后的大片落地窗外,夕陽西下,天空透著輕盈的金色。
霍郁成緩步邁近,看她點上蠟燭,跑去關了室內的燈,拉了窗簾,又跑回來拽著自己坐在蛋糕旁。
淺喜落坐在他對面,清了清嗓子,給他唱了首生日快樂歌。
她調子起得很輕,大白嗓,但歌聲輕緩而溫煦。
霍郁成從頭到尾凝視她,眼底閃爍著不被察覺的濕潤暗芒。
淺喜被他看得有些不好意思,唱完了歌催促他:“你快許愿。”
霍郁成瞧著她:“你幫我許吧。”
“霍郁成,哪有人生日讓別人幫忙許愿的?”
對面的人微微搖頭:“你不是別人。”
淺喜無奈地看他,不過見他堅持,她也不扭捏,好吧。
于是她闔了手掌,閉上眼,在心里替他許了三個愿望。
一愿霍郁成永遠平安喜樂、一世無病無災。
二愿霍郁成事業順遂,霍氏集團蒸蒸日上。
第三個……
她私心地加了自己。
希望自己和他至少能……走得稍微長遠點。
她睜開眼。
霍郁成隔著搖曳的燭光問她:“許好了?”
“嗯,你快吹蠟燭。”
霍郁成吹了蠟燭,問她許了什么愿。
“你又問。”淺喜笑道:“愿望不能說出來的。”
“里面有你嗎?”
小心思被發現,淺喜臉上泛出絲細微的窘迫,但如實點了點頭。
霍郁成眉眼舒展,頷首:“那就好。”
“對了,我還給你帶了生日禮物。”淺喜起身去拿箱子里的東西,經過他身邊,被他攔腰攬過來抱在自己腿上。
身后男人滾燙的身體便纏了上來。
“霍郁成?”淺喜手腳并用掙扎了下。
霍郁成貼著她:“你是怎么來的?”
淺喜安靜了下來,仔細回答:“早上從落風縣開車回了煙錦,下午去煙錦機場,坐飛機飛來的北京。”
“吃飯了嗎?”他大手在她身上緩緩游離,溫柔輕撫。
淺喜手搭在他手背上:“早上在落風縣吃了,中午是在機場吃的。”
霍郁成鼻尖撩開她肩頸上的碎發,蹭著她鎖骨的清香,輕嘆息:“怎么這么乖。”
淺喜闔了闔眼,心道自己只是出了趟門,準時吃了飯而已。
哪里就是乖了。
她正出神,男人游離在她身上的手精準找到暗掩在側縫處的隱形拉鏈。
捏著裙子拉頭,拉下來之前,啞聲問她:“現在,我可以拆禮物嗎?”
淺喜一愣,才反應過來他剛剛那一通操作的目的是什么。
轉身把他手拍開了,羞惱道:“我說的禮物不是這個!”
“但是,我也不知道你喜不喜歡。”她想要從他懷里爬起來去拿禮物,霍郁成雙臂環得死緊,仿佛要將她嵌進自己身體。
“你送的我都喜歡。不過……”他下頜抵在她發頂,“再讓我抱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