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不是我!王管家說謊!我哪有什么針!”傅明輝梗著脖子大叫,又惡狠狠地瞪著王管家。
傅傳耀深吸一口氣,沒有立刻發作,而是將冰冷的目光轉向了同樣臉色鐵青的大哥傅傳銘。
傅傳銘接收到弟弟的目光,又看著兒子明顯底氣不足的模樣,心中已然明白了**分。
他同樣深吸一口氣,強壓下心中的怒火,轉頭看向傅老太太。
“老二,時間很晚了,先扶媽回去休息,這件事我來處理。”
白倩云擔憂的看了傅傳銘一眼,隨即對著傅傳博點了點頭,夫妻二人扶著老太太上了樓。
客廳再次安靜下來。
傅傳銘這才轉頭看向傅明輝,也盡量壓抑著心中的怒火:“傅明輝,我再問你一遍,那個針是不是你放的?”
傅明輝被父親的眼神嚇得一哆嗦。
劉婉見狀立刻上前一步,將兒子護在身后:“傳銘,你冷靜點,王叔也只是說看見他跑過去,又沒親眼看到他放針。”
這時,渠芷云忍著腳踝的疼痛,一瘸一拐的走上前。
她看著傅明輝那害怕的樣子,心里一陣發軟,伸手拉了拉傅傳耀的衣袖:“傅首長,算了,算了吧!明輝還小,小孩子都有玩心,我也沒什么大事,就是扭了一下而已。”
“不能算!”傅傳耀斬釘截鐵,眼神沒有絲毫動搖,“這不僅僅是你受傷的事!這事關傅家家教!”
“他今天敢放針,明天就敢做出更出格的事情,這不是惡作劇,這是犯罪未遂!”
恩滿滿也在這時松開了媽媽的手,上前幾步,仰起小臉,直視著躲在母親身后的傅明輝。
“明輝哥哥,你是不是特別特別討厭我和媽媽?”
“你是覺得我搶了你的奶奶,所以才想用針扎媽媽,想讓我們自己離開,對不對?”
傅明輝本一臉不屑,可看著恩滿滿那清澈的眼睛,又看著周圍大人們那失望的目光,長期積累的委屈在這一瞬間徹底爆發。
“對!就是我放的!我放的又怎么樣!”他猛地推開面前的劉婉,后退幾步,歇斯底里的大喊。
“我就是討厭你們,你們憑什么來我家?憑什么搶走奶奶?我就要你們滾,從我們家滾出去。”
他徹底的爆發讓客廳一片死寂。
傅傳銘閉上眼,沉默了片刻,再睜開時,眼中只剩冰冷的失望。
他轉頭看向臉色慘白的劉婉,沉聲道:“把他帶回房間。”
直至母子二人離開,傅傳銘這才轉過身對著一瘸一拐的渠芷云低下頭:“芷云同志,對不起,是我教子無方,讓你們受驚了,我代表他向你們鄭重道個歉。”
“也請你們放心,這件事情我絕不會姑息縱容他,一定會給你們一個交代。”
渠芷云見狀,連連擺手:“傅大哥,不……不用,孩子還小,沒關系的。”
恩滿滿看著傅傳銘,仰起的小臉上表情格外認真:“大伯,謝謝你,滿滿相信你能處理好的。”
“但是我和媽媽從來沒想過要搶走任何東西,我們只是想要一個能安心睡覺的地方。”
傅傳銘聽著滿滿這稚嫩卻通透的話,微微愣了愣。
回想這幾日的觀察,他確實看到了渠芷云勤快本分,滿滿乖巧懂事,她們也的確從未有過任何爭搶的行為。
想到這里,他心中更是愧疚,再次鄭重道:“滿滿放心,大伯知道這次是明輝哥哥錯了,大錯特錯。”
他又伸出手摸了摸滿滿的小腦袋:“滿滿,媽媽累了,你先陪媽媽回去休息好不好?這件事,大伯一定會處理。”
傅傳耀這才小心翼翼地扶起渠芷云,送她們回房。
走到房門口,他本想再叮囑幾句,但一旁的恩滿滿卻悄悄拉了拉他的衣角,對他搖了搖頭:“傅叔叔……”
傅傳耀看著小丫頭那仿佛能看透一切的眼睛,最終也只是點了點頭:“芷云,那你好好休息,有事隨時叫我。”
傅傳耀帶上門離開,房間內只余下母女二人。
恩滿滿爬到床上,跪坐在媽媽面前,小眉頭緊緊皺著,語氣中也帶著一絲心疼:“媽媽,你不能總是這樣。”
“你剛才又想算了,對不對?”恩滿滿的大眼睛一眨一眨地看向渠芷云,“如果今天踩到針的是滿滿,撞的流血的是滿滿,媽媽也會說算了嗎?”
渠芷云立刻激動地坐直身子:“那怎么行,誰敢欺負我的滿滿,媽媽跟他拼命!”
“那為什么別人欺負媽媽,媽媽就要算了呢?”恩滿滿依舊抬著頭,認真的看著她的眼睛。
“媽媽也是滿滿在世界上最寶貝的人,滿滿也希望媽媽能像保護滿滿一樣,保護自己。”
說到這里,她伸出小手拉著渠芷云的手:“媽媽,你勇敢一點好不好?為了滿滿,也為了你自己。”
渠芷云聽著女兒這番話,看著她小臉上無比認真的表情,眼眶瞬間就紅了,下意識將她摟進懷里。
“好,媽媽答應滿滿,媽媽會努力,努力變勇敢,努力保護自己,好不好?”
與此同時,劉婉將傅明輝帶進房間后,已經草草教育了幾句。
但傅明輝根本聽不進去,直至傅傳銘進來時,他嘴里還在那嘟囔著“都是她們不好”、“讓她們滾”之類的話。
傅傳銘一聽,臉色立刻沉了下來。
他反手鎖上了門,徑直走到墻邊,拿起那根平時用來掛衣服的木棍。
劉婉看這架勢,立刻撲了過去:“傳銘!你干什么?孩子還小,他知道錯了,你別……”
傅傳銘的聲音冷得沒有一絲溫度:“讓開。”
劉婉不由自主地松了手。
傅傳銘徑直走到傅明輝身后,揚起木棍。
“啪!啪!啪!……”
他沒有絲毫留情,一連狠狠打了十幾下,這結實的擊打聲在房間里不斷響起。
傅明輝先是懵了一下,隨即,殺豬般的慘叫聲響徹了整棟宅子。
劉婉幾次想要上前制止,可對上傅傳銘那冰冷的眼神,也只能縮在一旁,心疼的直掉眼淚。
傅傳銘停下,胸膛微微起伏,盯著哭得撕心裂肺的兒子:“知錯了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