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傳耀看著嚇得小臉煞白的恩滿滿,開口安撫:“滿滿別怕,有叔叔在,媽媽不會有事的。”
同時又單膝跪在渠芷云身邊,謹慎地檢查著她的情況,動作盡量放輕。
“芷云同志,能聽到我說話嗎?除了腰還有哪里疼?試著動一下手指和腳趾。”
他盡量讓自己冷靜下來,要是傷到了脊柱,這可不是小事。
剛才那一瞬間的疼痛感過去,渠芷云已經好了不少,她依言動了動手腳,又指了指自己右腳:“應該是右腳扭了一下,沒什么大礙。”
她嘗試移動右腿,果然疼的倒吸一口冷氣。
傅傳耀見她能自主活動四肢,倒也松了口氣。
他小心地彎下腰,手臂穿過她的膝彎和后背,將她打橫抱起,輕柔的放回床上。
這突然的動作讓渠芷云大腦一片空白,兩人距離靠近的那一剎那,她臉頰上的紅暈瞬間蔓延至耳根。
恩滿滿立刻爬過來,抓住媽媽的大手。
傅傳耀則快速取來家里的常備藥箱,小心翼翼地檢查著她的右腳踝。
“萬幸沒有骨折,我先幫你用藥油揉開,會有點疼,忍著點。”
手上的動作不停,他沉聲問道:“怎么會突然從床上摔下來?是床不穩嗎?”
渠芷云抿了抿唇,眼神閃爍,避開傅傳耀的目光:“沒……沒事,就是起身時沒看清,腳下一滑沒站穩。”
可恩滿滿卻敏銳地捕捉到媽媽那一瞬間的不自然。
就在這時,一只小蒼蠅嗡嗡地飛到了床頭。
【嗡嗡……滿滿媽媽騙人了,不是滑倒。】
【她是踩到了尖尖的針,扎到了腳心,才痛的跳起來摔倒的。】
恩滿滿的眼睛瞬間瞪大了。
針?床上有針?
她又看了一眼正在為媽媽揉腳的傅傳耀,故意抬起頭,用小鼻子使勁吸了吸。
“叔叔,你有沒有聞到,好像有奇怪的味道……臭臭的……”
傅傳耀正專注地上藥,聞言也下意識地深吸了一口氣。
軍人的敏銳讓他立刻聞到空氣中一絲極淡的鐵銹味。
血腥氣?
“怎么回事?出血了?”他再次仔細看向渠芷云的腳,目光從紅腫的腳踝移開,直接看向她的腳底。
看了渠芷云一眼后,他小心翼翼地脫下了她的襪子。
這才注意到渠芷云的腳心處有一個微微泛紅的點。
“別動!”確認之后,他忙轉頭,目光如炬地盯著渠芷云:“渠芷云同志,你腳是被扎傷的?到底怎么回事?”
渠芷云沒想到傅傳耀這么心細,忙搖頭否認。
恩滿滿見狀也“哇”的一聲哭了起來:“媽媽流血了!床上有壞東西!滿滿害怕!”
見滿滿哭,渠芷云也急了,她連忙坐直身子,摸著滿滿的小腦袋:“滿滿不哭,媽媽沒事。”
在傅傳耀的直視下,渠芷云終究還是扛不住,微微嘆了口氣:“就是……就是,床上好像有針。”
傅傳耀一聽這話,猛地攥緊了拳,強壓下心頭的怒火,再次將渠芷云抱到一旁的凳子上。
隨即他轉過身,一把將床上的被子徹底掀開。
果不其然,一根細長的繡花針,直直的插在床單上。
傅傳耀看著那根銀針,眼神冰冷,隨后小心翼翼的抱起扎了針的床單,轉身就要往外走。
“傅首長!傅傳耀!”渠芷云見狀也顧不得腳疼,連忙阻攔,“你別去!可能是我做針線活時不小心落下的,這么晚了,別驚動大家了。”
她不想把事情鬧大,也不想自己再次成為這個家爆發沖突的導火索。
更怕自己和滿滿今后的處境更難。
傅傳耀回頭看向她,壓抑著眼中的怒火:“芷云,這不是不小心,這是蓄意謀殺!”
“如果現在不處理,不把這個禍根揪出來,誰能保證沒有下次?誰又能保證下一次的針會不會扎進眼睛里?扎在脖子上?”
說完他不再停留,大步流星地朝樓下走去。
很快,各個房間的燈陸續亮起,除了老太太之外的其他人,都面帶困惑的出現在客廳中。
傅傳博夫妻二人滿臉睡意:“老三,怎么回事?”
傅傳銘直接從書房出來,劉婉一邊整理著睡衣一邊往樓下走,臉上帶著明顯的不悅。
“傳耀,你大晚上的鬧哪一出?抱著床單又是干什么?明天孩子們還上學呢!”
傅傳耀本不想打擾已經睡下的傅老太太,但客廳的動靜還是驚動了她。
老人家也披著外套走了出來,臉上帶著困惑:“傳耀,怎么了?出什么大事了?”
老三一向有分寸,如果不是大事,他斷不可能大半夜把一家人都喊起來。
傅傳耀再次壓下幾乎要噴薄而出的怒氣,將自己手中的床單往前遞了遞。
“媽,剛剛芷云從床上摔下來了,我去檢查的時候,發現有人把這根繡花針針尖朝上,放在了她的床鋪正中央。”
客廳里響起了倒吸冷氣的聲音,幾人往前湊了湊,想將那針看得真切些。
“什么?”傅老太太一聽這話,氣的整個人都發抖,目光掃過在場的每一個人,“誰?是誰干的!自己站出來!現在承認,我還可以念你是一時糊涂,要是被我查出來……”
客廳里一片死寂,每個人臉上表情各異,但沒有人出聲承認。
傅傳耀見無人答應,冷冽的目光轉向一直垂手站在旁邊的管家:“王管家,今天下午和晚上,都有誰進過那間客房?你仔細想想。”
王管家被點名,嚇得一激靈,眼神閃躲,連忙搖頭:“我……我下午都在花園里忙,沒……沒太注意樓上的動靜。”
“想!”傅傳耀看出他的猶豫,聲音陡然提高,“王管家,認清你的職責!如果你說不出任何線索,那就是你的失職。”
“身為管家,連家里人員進出都留意不到,傅家留你何用?我可以立刻以失職為由辭退你。”
“不……不要,我看……看見了。”他極其慌亂地搓著手,抬頭看著傅傳耀。
最終像是下定了決心,深吸一口氣。
“下……下午我好像看到明輝少爺從渠同志住的房間跑出去,但具體做了什么,我真沒看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