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念叨的齊詩語剛到火車站,正準(zhǔn)備找個小飯館買個盒飯墊墊肚子,結(jié)果讓鐵路系統(tǒng)的兩個工作人員給攔截了。
“你們說我可以提前上車?”
齊詩語又核實了一下他們的工作證,確定不是詐騙后,才把證件還給他們。
“對,領(lǐng)導(dǎo)還給你準(zhǔn)備了盒飯,要不你先上去休息休息,這趟車人挺多的,這候車室人多眼雜的……”
領(lǐng)導(dǎo)?
她大伯安排的?
齊詩語也是個俗人,欣喜的接受了她大伯的細心安排,這么看來之前還是小心眼了!
提前上車,不用和人擠來擠去,齊詩語在工作人員的帶領(lǐng)下很快就找到了自己的床鋪,靠車廂中間的位置,下鋪。
齊詩語的行軍包是軍用的那款,里面空間很大。
工作人員看著那鼓囊囊的,大半人高的背包,又看了眼白嫩嬌弱的小姑娘,笑著道:
“我?guī)湍惆研欣罘派先ィ@趟是終點站,到站了你可以求助車上的工作人員,讓他們幫——”
“不用。”
齊詩語笑著婉拒了,當(dāng)著他們的面一只手輕而易舉的給拎了起來,腳踏上了一邊的爬梯,很輕松的就把行李包放架子上面去了。
就這么露了一手,給兩工作人員給看呆了,齊齊咽了下口水:
難怪人敢讓小姑娘一個人出行呢!
匆匆趕過來送行的齊書懷在候車室找了好半響,一番調(diào)查后才知道小丫頭提前一步讓人給送車?yán)锪耍粗従忞x去的火車,氣笑了:
“這丫頭,臨走從省城過也不來告?zhèn)€別,這是怕我扣下她了!”
韓建中擰了下眉頭:“領(lǐng)導(dǎo),詩詩的性子,她會主動找關(guān)系?”
“言言還差不多,詩詩這丫頭只會老老實實地在候車——”
齊書懷眸子一瞇,一臉嚴(yán)肅:
“誰的爪子伸這么長?”
遠在京市市區(qū)的季放掛了電話后一臉的嘚瑟,想了想又拿起電話撥到了營地:
“讓你們那個季銘軒滾過來接電話。”
接到電話的通訊兵愣了下,想到了什么,語氣異常恭敬:
“您請稍等。”
幾分鐘后——
季銘軒的眸子一沉,偏冷,認(rèn)真地道:
“我希望您不要過于干涉這件事情。”
“不要我干涉?”
本抱著邀功想法的季老頭子被自己兒子給氣笑了,諷刺地道:
“我要是不干涉,你那未來媳婦兒就被姓齊的那個老東西給扣下了!你還想見你媳婦兒,做夢吧你!”
季銘軒捏了捏有些發(fā)脹的眼角,繼續(xù)道:
“爸,麻煩您糾正一下對齊詩語同志的稱呼,我們現(xiàn)在還是沒見面的陌生人,你這樣實屬不尊——”
“我聽你扯淡!”
季放不耐煩,嫌棄地道:
“我寶貝孫子呢,我不跟你說,我跟我孫子說。”
寶貝孫子蔫噠噠的,瞪圓了一雙無辜的眼,仰著頭巴巴的看著接電話的季銘軒:
“粑粑要和麻麻……離婚嗎?”
“沒有,你別——”
“那我跟麻麻!”
小家伙眸子一亮,一改方才低迷的表情,精致的小臉蛋布靈布靈的。
季銘軒心梗,沉默了片刻,直接下手,把小家伙拎過來了:
“你爺爺找你。”
哦?
小家伙陡然被拎到了凳子上,一時間沒反應(yīng)過來,歪著頭眨了眨眼。
季銘軒把話筒塞到他的小胖手上,見著爺孫倆毫無顧忌的聊嗨了,心累地吁一口氣,出去了。
接完了電話,小家伙一蹦一跳的,走在季銘軒的身側(cè)。
季銘軒垂眸,看著高出他膝蓋一點的小家伙,小小的腦袋一晃一晃的,嘴角不禁勾了下,很快又恢復(fù)了往日淡漠的模樣,冷聲問:
“很高興?”
小家伙雙手握拳放在自己的脖子下方,仰著頭扭動著小身子,裂開的嘴角都快到耳根了,笑得沒心沒肺:
“麻麻架著火車嘟嘟嘟就來找寶寶啦!”
“男子漢,說話不要扭來扭去。”
季銘軒蹲下身,摁著小家伙的肩膀,看著他純凈的眼眸,繼續(xù)道:
“媽媽坐火車,不是架著火車,明早才會到,懂嗎?”
小家伙的小胖手按住了小嘴巴,歪著頭眨巴眨巴地看著面色嚴(yán)肅的季銘軒。
反正麻麻就是架著火車嘟嘟嘟就來了!
季銘軒讀懂了小家伙的潛在意思,也沒時間反思讓孩子媽這么早過來這里是對還是錯誤,畢竟人已經(jīng)坐上火車了。
“季以宸,你三歲了,是個小小男子漢,不可以怕這怕那,也不能留長頭發(fā),說話也不要夾子音,不能加疊詞,不要隨意造詞,若是你仗著媽媽來了固態(tài)萌發(fā),我會考慮把你和你媽媽分開。”
“不聽不聽王八念經(jīng)!”
小家伙捂著自己的耳朵,那小腦袋搖得跟撥浪鼓有的一拼了!
他力氣大,輕而易舉就掙脫開了季銘軒的禁錮,捂著耳朵就往家屬院跑:
“壞壞,麻麻來了收悉壞壞粑粑!”
“季以宸。”
這三個字很冷,幾乎是從季銘軒的牙縫中蹦出來。
若是幾天前小家伙還會猶豫一下,可現(xiàn)在小家伙心里有依仗了呀,他媽媽要來了,他才不怕!
甚至還回過頭,幸災(zāi)樂禍了一句:“粑粑慘了,要寄幾碎書房!”
季銘軒:……
才得知自己未來的妻子現(xiàn)在還只是一個準(zhǔn)大一新生,又得知以后的自己還會被一個學(xué)生吃得死死的?
他覺得小家伙在造謠,畢竟他酷愛造他的謠……
小家伙知道麻麻距離他越來越近后,抱著空了許久的麥乳精罐子心滿意足地陷入了夢鄉(xiāng),睡夢中的他不知道做了什么美夢,抱著麥乳精的罐子蹭了蹭,囈語:
“麻麻……”
季銘軒從一堆信紙里抬起頭,扭了扭有些僵硬的脖子,回頭看著被月光籠罩下,那張?zhí)煺鏌o暇的面孔,冷淡的眼眸柔和了幾分;
靜靜地看了會,這才合上筆帽,把鋼筆和文件一起鎖一邊抽屜里,來到床邊,動作輕柔地把他懷里有些硌人的鐵罐子抽走,放床頭柜上。
夜?jié)u深。
睡夢中的人陡然睜開眼,眼眸里的銳利與冷然在觸及到身側(cè)睡得香甜的小家伙時隱去了幾分。
一分鐘后,換了一身作戰(zhàn)服的季銘軒盯著不請自來的王小川,面色不愉。
王小川的哈欠打了一半,忙咽了下去,解釋道:
“是賀連,他讓我過來幫忙看著小家伙的,說這次突發(fā)性質(zhì)的,速度快的話天亮就回來了。”
季銘軒的眼眸閃了閃,又看了眼沉睡中的小家伙,叮囑道:
“看著點,若早上醒了哭著要爸爸,就說——”
“我知道,爸爸去接媽媽了!”
王小川抖了一把小機靈,繼續(xù)道:
“小家伙白日的時候和我們說了,他麻麻架著火車嘟嘟嘟來接他了……”
季銘軒看著那憨傻憨傻的笑臉,抿緊了唇,丟下“聒噪”兩個字后,毅然決然走了。
王小川:……對,你長得帥,你說什么都對!
難怪嫂子不要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