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寧寧看著媽媽蘇慧眼中終于燃起的斗志,心里稍稍松了口氣。
她知道媽媽性子軟,必須趁熱打鐵。
以后他們相依為命,媽媽必須得強硬起來。
正好,就拿渣爹江建國練練手。
“媽,硬搶肯定不行,咱們得用點法子。”
江寧寧眼神透著股機靈勁兒,她拉住蘇慧的手,循循善誘的開口。
“爸現在最怕什么?最怕劉阿姨不高興,最怕丟面子了,我們就從這兒下手。”
蘇慧似懂非懂地點點頭:“那……具體怎么做?”
不怪蘇慧想不透徹,她從小接受的教育就是乖巧溫順。
可江寧寧不一樣,經歷過上一世的事情,她是十六的外表,三十六的內心。
她上輩子跟劉錦心斗智斗勇,什么招都用過。
現在對付江建國,簡直手拿把掐。
“我們現在就直接去爸的單位宿舍大院門口等他。”
江寧寧早就想好了對策。
“這會兒他肯定剛把劉阿姨哄好,正心虛著呢,我們就在人多的地方,不用吵也不用鬧,到時候媽媽你就在那小聲地哭,顯得特別可憐就行。”
“剩下的,交給我。”
蘇慧雖然覺得這樣有點難為情,但看著女兒堅定的眼神,還是用力點了點頭。
為了女兒,她豁出去了。
母女倆輾轉來到了江建國單位分配的那個筒子樓大院門口。
江建國不回家的時候,都是在單位宿舍住。
想必他此時心煩意亂,肯定是不愿意回家住。
來這兒,一定能堵著人。
這會兒正是下班時分,大院門口人來人往,都是熟悉的同事鄰居。
江寧寧瞅準時機,看到江建國果然臉色不好的往前走,估計是剛把劉錦心送回家。
她立刻掐了媽媽手心一下。
蘇慧接收到信號,想起這些年的委屈和剛才的屈辱,眼淚根本不用醞釀,唰地一下就下來了。
她也不嚎啕大哭,就低著頭,用手背抹著眼淚,肩膀一抽一抽的,看著別提多可憐了。
江寧寧立刻扶住媽媽,用剛好能讓周圍路過,正準備回家做飯的叔叔阿姨們聽見。
“媽,你別哭了……爸……爸他也許真的有難處呢?”
她這話聽起來像是勸慰,但實際上,是在提醒大家他們的身份。
果然,周圍人的目光立刻被吸引了過來。
“誒?那不是老江的前妻嗎?怎么在這兒哭啊?”
“聽說今天剛離了,老江轉頭就娶了那個劉主任的侄女……”
“嘖嘖,你看把這娘倆難的……”
周圍人的話傳來,江建國一抬頭,就看到這一幕,血壓差點上來。
他剛在劉錦心那兒裝完孫子,好不容易平息了點。
這母女倆怎么陰魂不散,還找到單位來了?、
這要是傳開了,他的臉往哪兒擱?
他趕緊快步走過去,壓低聲音,帶著怒氣:“你們倆在這兒干什么!還不快走!嫌不夠丟人是嗎?”
江寧寧抬起臉,眼睛里也噙著淚花,看起來委屈極了。
“爸,我們不是來鬧事的,媽媽就是心里難受,哭一會兒就走,我們這就回鄉下老家了,以后,以后可能都見不到您了……”
這話更是坐實了江建國拋妻棄女的渣男行徑。
周圍議論的聲音更大了。
江建國臉上火燒火燎,恨不得找個地縫鉆進去。
他強壓著火氣,咬著牙說:“行了行了!別在這兒現眼了!趕緊走!”
江建國一抬手,江寧寧連忙護住蘇慧:“爸爸您別打我們,我們這就走,這就走。”
“哎喲喂,不得了啊,江建國你怎么還打老婆孩子啊?”
有一個一直和江建國不對付的人聽到江寧寧的話,立馬大聲喊了句。
這人就是看熱鬧不嫌事大,但卻幫了江寧寧。
“我哪里要打人了?”
江建國更生氣了,他是一個要臉面的人,現在看到蘇慧和江寧寧,只覺得晦氣。
江寧寧卻像是突然想起什么似的,抽抽搭搭的開口。
“爸,我們走了……那外公留給媽媽的最后一點念想,那個裝舊郵票的鐵皮小盒子……能不能讓媽媽帶走?”
“媽媽有時候晚上想外公了,還能看看,那盒子也不值錢,就是留個念想……”
這是她和媽媽之前商量好的說辭。
那盒子看起來確實舊巴巴的,毫不起眼。
要是直接說要金條,江建國肯定不給。
可是他們要的是外公留下的唯一念想,眾目睽睽之下,他們逼著江建國交出來,他也不能做什么。
江建國一聽鐵皮小盒子,心里猛地一緊。
那里面可是黃澄澄的金條,這死丫頭怎么偏偏這個時候提這個?
她能知道什么?難道是蘇慧這個蠢女人告訴她了?
他瞬間疑竇叢生,看著周圍人探究的目光,他只覺得那盒金條像是燙手山芋。
如果現在不答應,這母女倆萬一不管不顧在這里嚷嚷出來金條,被劉錦心或者哪個有心人聽去……
那可就全完了!
劉錦心要是知道他有私藏,肯定沒完沒了。
別說結婚了,他之前為了討好給她買的東西,指定是一個也要不回來。
“鐵盒子?我不知道什么鐵盒子,之前收拾破爛的時候,早就丟了。”
江建國還打算繼續糊弄,他在賭江寧寧是隨口一說。
可是江寧寧卻歪了下頭道:“爸爸,我知道在哪里,就在你宿舍的抽屜里呀。”
江建國秉承著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
私藏的金條,他可沒往家里拿,就藏在宿舍里。
因為在宿舍,沒人會去翻他的東西,要是在家里,人多眼雜的,說不定就讓誰給拿走了。
一聽江寧寧這話,江建國臉色突然就變了。
“胡說八道什么呢?你這個死丫頭,我說扔了就是扔了。”
“爸爸,你都跟媽媽離婚了,為什么不肯把外公留給媽媽唯一的東西,還給媽媽?還是說爸爸你知道里面……”
江寧寧的話還沒說完,就被江建國給捂住了嘴。
他低聲威脅道:“你再多說一句,我饒不了你。”
江寧寧聽著這話,眨巴眨巴眼睛,似乎在說,東西不給她,她就敢昭告天下。
她倒要看看是誰害怕?
劉錦心才是個眼睛里容不下沙子的,要是她知道江建國自己偷偷藏著金子不跟她說。
只怕房頂都要被吵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