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黑市截貨:魏家余孽囤藥抬價,沈青蘿斷其根(上)
一、風起青萍之末
斗藥會大勝的第三日,北藥局門前車水馬龍。
暑瘟清解丸、金創散、續骨膏供不應求,柜上銀錠堆得小山一樣。
午后,大寶撥動算盤,眉頭卻越皺越緊:
“娘,今日只收到七成藥材。黃芪、川斷、銀翹草缺得厲害。”
沈青蘿接過賬冊,指尖在數字上一點:“價格呢?”
“比前兩日暴漲一倍,且有價無市。”
二寶掀簾進來,手里攥著一張皺巴巴的紙條:“黑市流出來的——有人在‘鬼市’高價收藥,只收不賣。”
鬼市,北關縣最陰暗的角落。每月朔望之夜,在城北破廟后開張,一盞青燈,一塊破布,便是攤位。
三寶踮腳看紙條,奶聲奶氣念:“黃芪一兩銀子三錢,銀翹草一兩銀子五錢……娘,這比賣藥還賺錢!”
沈青蘿眸色微冷:“魏家余孽,動手了。”
二、鬼市探查
當夜無月,烏云壓城。
城北破廟殘垣外,一盞慘綠燈籠搖搖晃晃,燈下人影幢幢,皆戴青面獠牙的面具,遮去本來面目。
二寶換了一身黑衣,袖口以軟藤束緊,背后背著一只細長木匣——匣中是改良后的“袖箭連弩”,可連發六矢,矢頭淬麻藥。
阿九帶著兩名護田隊少年,扮作賣山貨的漢子,遠遠吊著線。
鬼市入口,一塊破幡寫著歪歪扭扭的“藥”字。
幡下,一口大缸,缸里藥材堆成小山,旁邊豎一木牌:
“高價收藥,只收不售——魏”
魏家舊管家魏仲,戴著半截青銅面具,正把一錠錠銀子拋得叮當作響。
“黃芪,一兩銀子三錢五分!銀翹草,一兩銀子六錢!”
人群騷動,有藥農忍不住把背簍往前送。
暗處,二寶抬手,弩機微響。
“嗖——”
一支短矢釘在木牌上,尾羽震顫,麻藥味散開。
魏仲猛地抬頭,只見黑衣少年掀翻斗笠,冷聲喝道:
“魏家逆產未清,竟敢囤藥抬價,擾亂市坊!”
人群嘩然,藥農們認出“北藥局”標記,背簍齊刷刷后退。
魏仲見勢不妙,吹一聲尖銳口哨,破廟后涌出十余名持刀大漢,刀背纏著黑布——正是當日翻江龍殘部!
三、甕中捉鱉
刀光未起,忽聽“轟隆”一聲巨響。
破廟后墻竟塌出一個大洞,塵土飛揚中,一架兩人高的“連環水車”被推了出來!
車架由松木制成,輪輻嵌鐵,翻斗里裝的不是水,而是石灰。
二寶躍上車架,猛搖機括——
“嘩——”
石灰如雪崩,兜頭蓋臉潑向持刀大漢。
石灰入眼,慘叫四起。
阿九趁機帶人沖入人群,護田隊少年手持短棍,專敲手腕腳踝,頃刻便倒了一片。
魏仲轉身欲逃,被二寶一箭射中膝彎,撲通跪地。
黑衣少年抬腳踩住他后背,聲音森冷:
“囤藥抬價,誰給你撐腰?”
魏仲咬牙不答,嘴角卻滲出一絲黑血——竟想咬毒自盡!
二寶眼疾手快,卸了他下巴,將一粒“回春丹”塞入口中,逼他吞下。
四、斷其根
當夜,魏仲被押回北藥局暗室。
沈青蘿親自審問,大寶執筆記錄。
“魏家舊賬房,”沈青蘿聲音淡淡,“你主子趙全給了你多少銀子?”
魏仲起初閉口不言,直到二寶將那粒“回春丹”換成“癢筋丸”,藥效發作,渾身如萬蟻噬骨,才哀嚎著招供:
“趙全給了三萬兩,讓我在鬼市囤藥抬價,逼北藥局斷貨!藥材囤在河灣廢倉,還有兩艘暗船,今晚子時轉運!”
沈青蘿與二寶對視一眼,起身:
“抄倉,截船。”
子時未到,洛河灣廢倉。
護田隊與黑蛟旗趙闖的人馬早已埋伏。
倉內燈火昏黃,堆滿藥材麻袋,兩名京行鏢師正守著。
二寶一聲令下,水車改裝的“火龍車”噴出火油,瞬間點燃廢倉外圍。
鏢師驚覺,卻已無路可逃,只能棄貨奔命。
與此同時,河面上,黑蛟旗的快船逼停兩艘暗船,船艙里藥材堆得滿滿當當,船底竟還藏著數十桶私鹽!
五、釜底抽薪
翌日清晨,北藥局門前貼出告示:
“昨夜破獲囤藥案,截回藥材兩千斤,私鹽二十桶。藥材平價發售,銀錢照市不增。囤藥主犯魏仲已移交官府,協犯若干,待審。”
百姓拍手稱快,藥農奔走相告。
鬼市一夜之間銷聲匿跡,藥材價格應聲回落。
趙全在府城聽到消息,摔碎了最愛的羊脂玉鎮紙:
“沈青蘿!又是沈青蘿!”
六、尾聲
夜,北藥局賬房。
大寶撥動算盤,聲音輕快:“今日藥材入庫,折價一萬三千兩,除去賞銀,凈賺八千有余。”
二寶擦拭袖弩,語氣淡淡:“魏仲咬出趙全,但無實證,暫且奈何不得。”
沈青蘿卻笑了:“無妨,魏家這條根,已經斷了。趙全再想囤藥抬價,也得先掂量掂量。”
窗外,月光如洗,照得院中水車靜靜佇立。
水車翻斗里,最后一縷白霧散盡,仿佛從未有過那場黑市風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