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火守青苗
一、鹽商夜襲
小滿后第二十五日,夜黑得像浸了墨。
藥田外,枯草叢里潛伏著七八條黑影,每人肩背一只皮袋,袋口散發(fā)出刺鼻的桐油味。
領(lǐng)頭的是魏家鹽商的外莊管事魏三,一張馬臉在火把下泛著油光。
“點(diǎn)火后從西坡撤,留兩個(gè)人守路口,別讓人追。”
魏三壓低聲音,眼底閃著狠色,“燒干凈,看他們拿什么交貨!”
火折子“嗤啦”一聲劃亮,火星濺入草叢,瞬間竄起一條火蛇。
二、示警
火舌舔上枯草,爆豆般噼啪作響。
守夜的刀疤男第一個(gè)發(fā)現(xiàn),銅鑼急敲:“走水了——!”
沈青蘿從草棚里沖出,冷風(fēng)卷起火苗,映得她臉色慘白。
“所有人,抄家伙!”
她一聲令下,二十多個(gè)流民漢子拎桶的拎桶、扛鍬的扛鍬,迅速排成一條人鏈。
大寶提著水桶跑在最前,水濺濕褲腿,凍得他直打哆嗦,卻半步不停。
二寶把銅鑼倒扣當(dāng)盆,一盆接一盆遞水;三寶抱著小茶壺,跌跌撞撞跟在后面,嘴里不停喊:“水!水!”
三、第一道防線
火勢順風(fēng),直撲藥田中央的當(dāng)歸苗。
沈青蘿帶著刀疤男等人,在火頭前挖出兩尺寬的隔火溝,濕土揚(yáng)向火舌。
火星落在她袖口,瞬間燒出焦洞,她顧不上撲滅,繼續(xù)揮鍬。
“濕土壓火,別拍,拍會帶風(fēng)!”
她的聲音被火浪撕得破碎,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冷靜。
火頭被隔溝阻住,發(fā)出不甘的“噼啪”怒吼。
四、暗哨反殺
西坡路口,魏三留下兩名守卒。
他們正得意,忽聽身后草叢窸窣。
刀疤男帶著三個(gè)流民,像夜狼般撲出,木棍砸在守卒膝彎,兩人慘叫跪地。
刀疤男一腳踹翻火把,火星濺到魏三腳邊。
“回去告訴你家主子,再敢伸爪子,剁了喂狗!”
魏三見勢不妙,扔下火折子,倉皇逃進(jìn)夜色。
五、火場救苗
火雖被隔溝攔住,余燼仍隨風(fēng)四散。
沈青蘿命人沿田壟潑第二遍水,確保無一星復(fù)燃。
她蹲下身,指尖探入焦土,溫度尚高,苗根卻未受損。
“救下來了!”她長出一口氣,整個(gè)人幾乎癱坐在地。
大寶遞過水囊,她仰頭灌下,冷水混著煙灰,苦得發(fā)澀,卻比蜜還甜。
六、余燼審問
被擒的兩名守卒被捆在草棚柱子上。
沈青蘿用濕布擦凈手,蹲到他們面前:“誰指使的?”
守卒起初嘴硬,沈青蘿淡淡一句:“送去縣衙,縱火殺人,秋后問斬。”
兩人瞬間破防,供出魏三,連帶抖出魏家私囤藥材、哄抬市價(jià)的黑賬。
沈青蘿用炭條一一記下,眼底寒光閃動(dòng)。
七、黎明盟誓
天蒙蒙亮,火場余煙裊裊。
藥田保住了,只燒掉外圍一圈枯草,當(dāng)歸苗在晨光中更顯翠綠。
沈青蘿把所有人召集到田埂上,聲音不高,卻字字清晰:
“今日起,這片田,不姓魏,不姓趙,姓咱們自己!”
她讓刀疤男把兩名俘虜押去縣衙,順便遞交魏家黑賬。
流民們齊聲應(yīng)和,聲音沖破晨霧,驚起滿山雀鳥。
八、以火立約
沈青蘿讓人把昨夜燒過的焦土攏成一堆,插上三根未燃盡的火把。
“火能毀苗,也能照路。今日我們立約:
——誰守田,誰分利;
——誰背叛,誰滾蛋;
——誰再敢放火,百倍償還!”
火把插在焦土上,火苗舔著空氣,像在燒一份無形的契約。
所有人依次上前,割破指尖,滴血入灰。
血灰交融,結(jié)成硬塊,被沈青蘿小心收起。
九、三崽的第一次“戰(zhàn)斗”
三寶抱著一把小銅壺,壺里裝滿昨夜救火的濕灰。
他踮腳,把灰撒在田埂四周,奶聲奶氣:“灰里有火神,壞人不敢來!”
大人們哄笑,卻沒人嘲笑他的認(rèn)真。
大寶和二寶對視一眼,第一次覺得,他們真的在守護(hù)屬于自己的東西。
十、尾聲
火光熄,晨霧散。
沈青蘿站在田埂盡頭,望著遠(yuǎn)處初升的朝陽。
焦黑的土地邊緣,嫩綠的新芽倔強(qiáng)探出頭。
她輕聲道:“火沒燒死我們,反而把根扎得更深。”
風(fēng)吹過,藥田泛起綠浪,像回應(yīng)她的誓言。
——第十章?完——
【第十一章預(yù)告】
縣衙傳訊:魏家縱火證據(jù)確鑿,卻被魏家以“失火走水”為由輕判。
沈青蘿冷笑:“既然律法管不了,那就用商戰(zhàn)教他做人。”
她帶著三崽,推著獨(dú)輪車,浩浩蕩蕩奔赴縣城——
“義診換草藥”攤子升級“流動(dòng)藥鋪”,正面硬剛魏家壟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