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民眾大會召開前的一個月,紐約的夜晚已經(jīng)提前喧囂。
當晚,布萊恩和里昂跟著警方和FBI去配合做筆錄和調(diào)查——這是盧卡的吩咐。
里昂有盧卡的指使,知道什么能說什么不能說,況且他的確一直在暗中盯著這件事,但所謂的“保護白老虎”,只是變相的監(jiān)視,眼睜睜地看著白老虎被殺死.這不重要了,里昂掌握了很多相關(guān)的線索,這些能夠幫助警方找到真兇。
至于布萊恩.
戴維正在做筆錄:“布萊恩,這次又是你撞翻了罪犯的車?”
什么叫又是我.布萊恩一臉無語地說道:“呃是我,我老大鴿子讓我這么干的。”
“上次在機場,你也是這樣說的。”
“.”
“不過,干得漂亮,沒有你,我們要抓住這些人還要多費周折。”
戴維一臉欣賞地拍拍布萊恩肩膀,“不愧是跟著老鴿混的人,覺悟很不錯嘛,我看你以后能成為和平使者。”
不是哥們兒.布萊恩心里蛋疼,其實我是FBI啊,我在收集老鴿的犯罪證據(jù)啊,怎么回回都是替警方破案!
臥了個底布萊恩嘆道:“警官,你看能不能把我那幾個闖紅燈的違章給取消了?畢竟我是為了抓捕兇手。”
戴維:“當然沒問題。”
布萊恩:“那車子維修費可以報銷嗎?”
戴維:“.”
配合調(diào)查,做完筆錄,警方和FBI很快就鎖定了幕后主使:約翰·高蒂。
那幾個殺手全都是甘比諾家族的合伙人,是高蒂的手下,但他們咬死不是高蒂指使的,是他們自己的主意。
黑手黨的緘默法則。
這玩意兒面對官方的確有用,兇手不坦白,警方暫時拿高蒂沒有辦法。
不能直接抓人,但請過來喝茶,調(diào)查和問詢是沒有問題的。
在這之前,戴維跟德納姆提了一個建議。
“先找找里奇吧。”戴維笑著說,“老鴿走之前不是跟我們說過嗎,如果兇手不配合交待,可以讓里奇來說服他們。”
里奇·羅伯茨,曾經(jīng)的毒品大戰(zhàn)頭號功臣,策反了毒梟弗蘭克,現(xiàn)在靠著一口伶牙俐齒和說服能力,轉(zhuǎn)行當了律師。
目前據(jù)說在幫弗蘭克打官司。
說起來也是牛逼,親手把人送了進去,然后辭職當律師幫人家減刑,難怪弗蘭克那家伙對里奇什么都交待了。
德納姆和麥克萊恩想了想,還真覺得這個提議不錯
里奇是個人才!
當即戴維給里奇打去了電話,“里奇,我這里有個案子.”
里奇罵道:“現(xiàn)在都晚上十點了!”
戴維不慌:“這案子和老鴿有關(guān),我答應(yīng)要給他一個交待。”
里奇:“好,等我過來。”
也沒問具體是什么情況,戴維只聽到電話中傳來女人的挽留,但卻被里奇給拒絕了。
戴維有點尷尬,里奇這狗東西離了婚,這么快就找到新歡了?
不到半個小時,里奇風塵仆仆地趕到了警局,先了解了事情的全部經(jīng)過和老鴿的訴求后,他點點頭問,“這事兒我來幫老鴿搞定嗯,你們的底線是什么?關(guān)于那些兇手,我談判的時候才好談條件。”
德納姆小聲說:“你盡管談,先完成老鴿的交待,其它麻煩我們來處理。”
里奇有數(shù)了,“給我三間單獨的房間。”
里奇的套路很簡單,既然有三個人參與謀殺,那就分化 策反,忽悠 隱瞞。
三個兇手被隔絕開,彼此不知道其它人的情況,當聽到里奇說同伙已經(jīng)交待了全部信息后,三個人都有點慌了。
但依舊咬死不松口。
其它人出賣老大,會被處決!
反正我不說!
蹲大牢就蹲大牢吧,至少不會死
“你就算不交待也會死。”了解緘默法則的里奇直接威脅對方,“你們敢殺白老虎,鴿子絕對不會放過你們!你們待在監(jiān)獄里面只會死得更快!”
沒有了警察身份的束縛,里奇已經(jīng)放飛自我了,見到兇手那難看的表情,他繼續(xù)威脅:“你應(yīng)該比我更清楚鴿子的手段,屠夫?這個外號應(yīng)該就是你們黑手黨以前給他取的吧。”
身體不由自主地戰(zhàn)栗了一下,兇手依舊搖搖頭,“你別白費苦心了,我不會說的,否則我的家人一個都活不下來,我的孩子,我的老婆,他們都會被處決”
“屠夫就不會殺了你的家人?”
“.”兇手一臉絕望,“至少我的家族會保護他們,他們還有活下來的希望,如果我說了,家族和屠夫都不會放過我。”
他看得很透徹,不說,還能換取家族的保護;說了那就徹底孤立無援了,難道自己交待了,鴿子就會網(wǎng)開一面放過自己嗎?
“我可以說服鴿子放過你,而且你還能得到警方的保護,你可以參加證人保護計劃,改頭換面和你的家人離開紐約,去一個沒有黑手黨的地方。活命重要,還是沉默重要?”
“.”
兇手眼底燃起了一絲期望,“你說的是真的?鴿子能放過我?”
“我當然不會騙你,需要我打個電話問問鴿子嗎?你的同伙都已經(jīng)和我合作了,他們都得到了鴿子的諒解。”
里奇聳聳肩,“鴿子相信你們是被唆使的,他更想要的,是你背后那個人的性命。”
兇手低頭沉默。
里奇繼續(xù)說,“你完全可以相信我的能力,弗蘭克你不陌生吧,我現(xiàn)在是他的律師,他75年的刑期,我只花了一個多月,就幫他減了10年!哥們兒,聽著,我不是警察,我是律師,我現(xiàn)在來幫你爭取最有利的條件.你只要合作,隔天你的家人就會被保護起來。”
兇手抬起頭:“你讓我怎么相信你?”
很快,德納姆、戴維等人,甚至還有吉米都出現(xiàn)在了現(xiàn)場。
“夠嗎?”里奇問。
見到吉米的那一刻,兇手嘆了口氣,“好吧,我配合。”
同樣的套路接著又對其他兩個兇手用了一遍,最后兩個人配合,有一個人打死也不說。
而當三個兇手見面后,互相一溝通,最后那個人的脊梁骨也終于斷了。
全招。
三人全都同意指控約翰·高蒂。
指控歸指控,還得把高蒂帶回警察局喝茶,如果高蒂不認罪,到后面還要上法院去扯皮。
但這只是官方和高蒂通過法律扯皮。
黑手黨不需要。
盧切斯家族和盧卡也不需要遵守法院的規(guī)則。
三個殺手交待的那一刻,針對高蒂的行動已經(jīng)開始了
與此同時,接下來三天,紐約各大報刊媒體都紛紛報道了這件慘絕人寰的兇殺案,以往不情愿配合媒體的FBI和警方,竟然很愉快地給媒體提供了不少資料和照片,還配合了媒體采訪。
這無疑是火上澆油,讓這件事的曝光度擴散到了整個紐約。
【獨家曝光:約翰·高蒂命人謀殺盧切斯家族頭目,F(xiàn)BI宣稱證據(jù)確鑿,要徹底終結(jié)高蒂的犯罪帝國】
【黑手黨血戰(zhàn)升級!甘比諾家族暗殺“白老虎”,警方誓言:這次必判終生監(jiān)禁!】
【甘比諾VS盧切斯:高蒂再染血案,F(xiàn)BI揭密,謀殺令來自甘比諾家族教父!】
【紐約公民自由聯(lián)合會指責警方漠視人權(quán)】
一波又一波的輿論席卷紐約,不嫌事兒大的媒體大肆炒作新聞。
頃刻之間,高蒂就成為了集火目標,甚至在陰謀論的加持下,本就血腥的甘比諾家族又多了一層深紅的陰影。
而盧切斯家族,則多了一層悲劇色彩。
警方和FBI在當天就抓住了行兇的殺手,大功一件,實名表揚,之后又獲取到了相關(guān)的證據(jù),將所有矛頭直指高蒂。
案子已經(jīng)水落石出。
接下來高蒂將面臨官方和法院沒完沒了的指控,直到最后給他定罪!
高蒂在短短一周之內(nèi),成為整個紐約的眾矢之的——這些全都是“這個城市”對盧卡的交待。
盧卡對這些稀有卡的表現(xiàn)很滿意。
接下來的事情,就可以交給他了。
“廢物!法克一幫廢物!”
皇后區(qū)一處別墅,約翰·高蒂憤怒地將手中的報紙撕成粉碎。
“竟然敢出賣我!不想活了嗎?”
讓高蒂最氣憤的不是手下無能被抓,而是自己居然被供出來了,媽惹法克兒整個紐約的市民全特么都知道他高蒂,派人暗殺了盧切斯家族的角頭。
高蒂從未想過有一天自己會這么出名。
這幾天,警方和FBI天天沒完沒了地騷擾,限制了他的出行,紐約法院那邊已經(jīng)開啟了訴訟流程,過不了多久他高蒂就要去打官司。
他很清楚,自己的勝率非常小,被同伙出賣指控,這次大概率要進監(jiān)獄。
那三個王八蛋!
這怎么能讓人甘心?
深吸了一口氣,高蒂面露無奈之色,自己現(xiàn)在已經(jīng)走投無路了。
收買法官?警方?證人?少判一點?這些現(xiàn)在都不是很重要,關(guān)鍵在于盧切斯家族多半不會放過他,想要他的命。
不搞定盧切斯家族的報復,他就算躲在監(jiān)獄里面都不安全!
高蒂甚至都想跑路了.
他現(xiàn)在不敢見任何人,尤其是家族成員的邀請,做客?別想了,萬一一進門,里面就是一群殺手,他跑都跑不掉。
高蒂執(zhí)行過多次處決任務(wù),太熟悉這些套路。
現(xiàn)在他反而更相信警方,至少警方不會開槍崩了他。
嘆了口氣,高蒂心里感到強烈的不安,他起身離開沙發(fā),來到了窗臺邊兒,然后拿起了電話打給保利:
“保利!這件事你得幫我,不然你也要跟著我一起完蛋.緘默法則?老子都被人出賣了,還顧得上你嗎!趁著我現(xiàn)在還沒出賣你,你最好給我想想辦法!說服你們家族,放棄對我的報復!”
“聽著!我們現(xiàn)在是一伙兒的!我沒事,你才能活著當上盧切斯家族的二老板!這是你的承諾,你說過要搞定盧切斯家族的報復!
“想想那個位置!那特么是我給你爭取過來的!現(xiàn)在白老虎死了,那個位置非你莫屬!但你要保住我,否則一旦你們家族的人知道是你謀劃殺死了白老虎,你覺得你還有機會嗎?
“保利,這是你最后的機會!”
在白老虎死去的第七天,盧切斯家族為其舉辦了葬禮。
大老板維克托也來到了現(xiàn)場吊唁。
一身黑衣的保利·西塞羅站在人群一側(cè),盯著墓碑的臉面無表情白老虎死了,目標達成,接下來整個家族沒人能阻擋自己上位。
但是中途卻出現(xiàn)了一些意外,又讓局面出現(xiàn)了一些變數(shù)。
該死的高蒂!怎么特么的就被逮到了?蠢貨嗎?
現(xiàn)在甚至整個紐約都知道了這件事,鬧得實在太大了!
已經(jīng)逼得盧切斯家族必須做出“回應(yīng)”。
想到這里,殺意在保利眼底閃過。
高蒂這個蠢貨
但是,以自己的能力和勢力,想要宰掉高蒂很難,否則當初就不會讓高蒂幫忙搞死白老虎。
現(xiàn)在又該如何是好?
“保利。”
身旁忽然傳來了聲音,他扭頭一看,只見一張帥氣的側(cè)顏。
盧卡盯著墓碑,聲音惆悵:“最近還真是一個多事之秋.我發(fā)現(xiàn)你說得沒錯,不碰毒是對的,毒品對于我們家族而言就像是一個惡毒的詛咒,先是多米尼克,現(xiàn)在又是白老虎,好像誰碰誰就會死。”
保利:“毒品本就是一個詛咒,無論是從心理還是身體,無論是吸毒還是販毒,想要活得久一點,就得遠離它。”
盧卡:“你覺得讓家族徹底擺脫毒品,有可能嗎?”
保利:“不試試怎么知道?”
葬禮現(xiàn)場一片肅穆。
兩個兇手,一個弄死了多米尼克,一個弄死了白老虎,他們在葬禮上討論生存,在絕望中討論理想。
“怎么試?”
盧卡最后說了句:“保利,如果白老虎知道是你唆使高蒂殺死了他,他會不會氣得從墳?zāi)估锱莱鰜恚俊?/p>
輕飄飄的話卻讓保利如遭重擊。
該死!
這小子怎么知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