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種性質明確且兇手已明朗的命案,現場維護的持續時間通常不會非常長。
特別是在證據相當明確的情況下。
房子里面又搜出了男主人的遺書。
這份遺書已經能作為實質性的證據,并開始進入到后續的司法程序。
當然,巡警協助封鎖外圍,控制人群和媒體的持續時間,也得看現場的情況如何。
現場越復雜,持續時間就越長。
現場越清晰,持續時間越短,需要的人力就越少。
有爭先奮勇的達倫在,就連威爾等人也早就離開。
主要是巡邏的人力有些不足。
埃里克只是逗留了兩個小時便離開現場,進入自己所開的警車中,準備恢復巡邏。
不過
埃里克看著房子那邊還算有點忙碌的場景,抬手看了眼手腕上的手表。
從接到警情報案開始已經過去了兩個小時,指針已指向凌晨零點。
“正好是吃飯的時間。”埃里克心里嘀咕一聲,對著達倫那邊喊道。
“嘿!要不要我送些夜宵過來?”
達倫完全沒有那股眼色勁,或者說美利堅的人對于這種方面的事情,就很直來直往說啥就是啥,完全不會跟你那么客氣。
“謝了!伙計!”他食指和中指并攏,碰在額頭打了個手勢。
埃里克聳聳肩,控著方向盤踩油門驅車離去。
但是離去的那一瞬間,他卻是想到了剛剛離開沒有多久的那一男一女警探。
說實話,這兩人的眼神有點不對勁,讓他心里難免有些多想。
可缺乏太多信息,他有些想不明白。
“隨便吧。”
埃里克心里淡然道,開著巡邏警車朝著平時會去吃飯的地方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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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夜的洛杉磯,空氣里還殘留著白天的燥熱,混合著尾氣、灰塵和一絲涼下來的太平洋水汽的味道。
一輛探險者巡邏警車穩穩停在北爾瓦多街一個不起眼的拐角。
停在幾輛警車和卡車的周圍。
引擎熄火,車廂內的電腦屏幕光和無線電的靜電噪音瞬間被車外更鮮活、更喧囂的聲浪取代。
埃里克看了一眼,這里沒有閃亮的霓虹招牌,只有幾輛餐車圍成的一個半圓,像一個臨時的、油膩膩的港灣。
港灣里擺滿了桌椅,周圍圍著一條又一條霓虹燈帶。
這幅樣子,卻是他們西峽谷警局的巡警常來的午夜食堂。
所以坐在那邊的食客有一小半都是卡車司機,也有沉默寡言的出租車司機,還有像他這樣,穿著深藍色制服、腰間裝備帶沉甸甸的巡警。
沒看到威爾他們,看起來應該是吃完或者接到警情報案去忙了。
沒關系,這是很正常的事情,單人吃飯的時候也不少,埃里克拿起對講機平靜道:
“10-L-11,Code 7(用餐休息)。”
調度中心:“收到!”聲音有點變化,像是有人臨時頂替,讓剛才的調度員吃夜宵或者休息。
埃里克對此并不意外,他為何會認識艾比,說白了,還是艾比在職的時間很長,她的聲音幾乎貫徹他的兩年在職時間。
放下對講機,埃里克手扶執勤腰帶,推門下車朝著里面走去。
隨著距離的拉近,喧鬧聲更甚,濃郁、復雜、令人瞬間饑腸轆轆的氣味撲面而來。
這股味道在凌晨這個時間,尤為誘人。
最核心的地方是深處那幾輛飽經風霜的餐車,車身漆皮斑駁,貼著褪色的菜單和模糊的食物照片。
單就這一點,就能知道這里經營了多久。
“嘿!埃里克!”
還沒等他走到核心區域,便有招呼聲。
這道招呼聲也吸引了在場眾多的卡車司機等食客,以及已經在用餐的巡警們。
除了有些好奇的普通食客,視線多停留幾秒。
巡警們看一眼便收回目光。
埃里克順著聲源看去,招呼聲來自于一個中年男人。
身材不是很壯,短發,嘴唇在濃密的胡須下半隱半現,薄而緊抿,胡須之上,是飽經風霜的皮膚。
長期戶外巡邏的烙印清晰可見,膚色是不均勻的棕紅,顴骨和鼻梁這些高聳部位顏色更深。
雷·曼德爾。
一個執勤了二十五年的傳奇巡警,隸屬于太平洋警局,和西峽谷警局僅相隔一條大道穆赫蘭道。
埃里克點了下頭,看到他前面還坐著一個看起來很稚嫩的年輕人,指了指里面的餐車示意了下,表示等會過來。
雷點頭表示OK。
坐在他前面的年輕人看到自己的訓練指導教官這幅樣子,下意識端詳了下前往餐車區點餐的年輕巡警。
說實話,霍蘭德唯一的第一個印象就是,這個年輕巡警長得也太年輕了,甚至還相當帥,有著能讓男人都有點嫉妒的面容。
一時間,霍蘭德多看了幾眼。
“是不是覺得人很年輕?看不出有什么特殊?”前面響起聲音。
霍蘭德收回目光,看向自己的訓練指導教官,很誠實的點了點頭。
“這家伙恐怕比我還年輕吧?二十歲左右?怎么會想不開跑來做巡警?”
說著,他停頓了下:“如果我長得像他這個模樣,我估計不會做巡警?”
聞言,雷失笑了,像是聽到了什么好笑的笑話。
“會做什么?”
霍蘭德看到雷的神情變化,察覺到了什么,但他還是誠實回答道。
“做什么都行吧?我覺得,去當個明星也不錯?”
雷呵了一聲,他算是看出來霍蘭德因為埃里克的年輕,有點判斷失誤了,他回頭看了眼正在和里面的老墨聊天的埃里克平靜道。
“你難道沒發現嗎?”
霍蘭德聽到這句話,能感覺雷的語氣變化,他遲疑了下:“什么?”
“你看看在這里吃飯的巡警們。”雷平靜說了一句,從懷中拿出干癟的煙包。
霍蘭德怔了怔,下意識掃了一圈,還是沒明白雷的意思。
“你再看看埃里克。”雷再次提醒道。
“有沒有什么不一樣的地方?”
霍蘭德瞳孔微縮,結合兩者的對比,他似乎明白了些什么。
好像在這里用餐的巡警們都是兩人一組,而在里面的年輕巡警似乎只有一個人。
“一個人?”
霍蘭德像是終于發現了盲點,他第一天夜班就感覺壓力很大,而這個看起來比他還要更年輕的年輕巡警竟然敢一個人執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