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他做完這一步,早已進入的技術人員已經小心地鋪設好了幾塊便攜式足跡踏板,確保后續人員進入核心區域時不會破壞潛在的地面痕跡。
“尸體在哪里?”霍普問道。
“主臥室的浴室里。”埃里克看了眼那些正在分工檢查餐桌食物、面不改色的技術人員,便確定自己絕對不是做這種活的料。
因為他很難忍受住這其中的惡臭味。
跟著霍普來到主臥室。
剩下的就是這群人的主場,埃里克完全像個邊緣人,如同看電影般看著這群人工作。
首先是霍普,他正將一個信用卡大小的溫濕度記錄儀放在中央的干凈區域。
如果他沒猜錯的話,這種東西應該是防止污染證據。
接著,霍普又拿出一個手機大小的便攜式空氣采樣泵,抽取了幾份空氣樣本,封存在特制的小型氣味密封罐里。
“記錄環境基線,特別是那股.新出現的味兒。”他對旁邊負責記錄的助手低語。
同時,同在主臥室里的另一名技術員手持寬幅數碼相機,從門口開始,對整個客廳、餐廳進行系統性全景拍照,建立初始現場記錄。
“過來!”
在霍普的指示下,埃里克跟著他乖乖朝著里面的浴室走。
里面的場景對普通人來說絕對相當驚悚,但是霍普和他的助手卻是面不改色心不跳。
雖然霍普還沒有發聲,但埃里克知道現在自己最該做什么事,沒別的,把手中的箱子遞給霍普就行,剩下就只是等就行。
但埃里克也知道,霍普叫他進來很有可能也是為了他身上的警用執法記錄儀,因為巡警設備錄像可以作為現場未篡改的佐證。
可能沒有必要,但是不妨礙他去想,埃里克抬頭看去。
霍普沒有立刻觸碰尸體,而是手持多波段光源(ALS),調節到特定波長,仔細掃描浴室門框、把手、地面、墻壁、盥洗臺。
尋找肉眼不可見的指紋、體液(唾液、精斑等)、纖維或清潔劑殘留。
“注意門把手內側和馬桶沖水鈕。”他還順便提醒助手。
這個助手也開始用激光測距儀精確測量尸體位置、浴缸尺寸、噴濺血跡范圍,把數據同步錄入平板電腦上的現場草圖繪制軟件。
埃里克看得津津有味,通過TV去看,去學完全是另外一回事,親臨現場看又是完全不同的另一回事。
無論如何,親臨現場絕對是最直觀、最有臨場感的。
當然,霍普也沒讓他干閑著,將ALS固定在架好的三角架上,調整至紫外線模式后,直接讓他負責。
“雙手握穩,光束對準浴室門框左上角!”
聽著霍普的話,埃里克乖乖照做,他仔細觀察著勘察過程中顯露出來的痕跡,腦海中不停活躍著。
現場沒有太多的痕跡,但他卻通過這些微少的痕跡描述出了一個畫面。
一個男人緩步走進浴室,躺進滿水的浴缸,最后用掉落在旁的水果刀狠狠割向自己的手腕.
也許是因為初步判斷指向自殺,霍普沒有在浴室過多停留,直接轉向其他區域。
因為外面的技術人員找到了更多的痕跡,沙發、床上、還有某個房間,都發現了血跡殘留。
當然,這是通過魯米諾反應的熒光現象。
而到了地下室,氣氛更加凝重,縱然是見慣了殘酷現場的鑒證科都沒忍住罵了一聲。
雖然現場不是很殘酷,但是顯露出來的畫面卻足以讓人震驚。
“**!”
“這畜生到底都干了什么事?”
“.”罵聲此起彼伏。
埃里克搬著需要用到的設備下來,也是以一種很直觀的方式看著這群警局里的寶貝疙瘩是如何罵人的。
他瞥了眼臉色鐵青的霍普,看著他和幾名技術人員正圍著冷柜快速架設一個便攜式負壓隔離帳篷,將冷柜入口包裹在內。
“是為了控制氣味和潛在生物氣溶膠擴散吧?”埃里克腦海中閃過這個念頭,并沒有逗留原地,而是選擇離開。
他要做的事情已經完成,同時也對鑒證科的勘察思路有了更深了解。
不得不說,這種勘察思路很直觀。
有助于讓人了解案件的大致過程。
他根據這種勘察思路推導出了更多信息。
不過這些已經不是他要做的事情,而是后面跟蹤這起事件的警探們。
脫掉防護服走出去后,威爾他們已經完成了現場維護的部署,就站在隔離警戒帶前執行站崗維護任務。
而在他們面前,不知道什么時候起,站了一些吃瓜的群眾。
“吃瓜群眾這種生物果然無處不在。”埃里克心里搖頭,走過去。
“怎么樣?”旁邊的威爾看過來問道。
“就那樣。”埃里克回答道,目光投向路口出現的一輛車。
是法醫來了。
如果說鑒證科是負責勘察,拍攝,分析物證,收集物證等,提供科學證據,協助案件偵破。
那么法醫就是通過尸檢確定死因、死亡方式、死亡時間等,明確死亡性質,比如他殺、自殺、意外或自然死亡。
埃里克收回目光,法醫來了那么警探也不遠了。
“他們說那個男主人曾經家暴過女主人。”威爾說了一句。
埃里克點了點頭,不管如何,事情已經發生了,現在他實在沒有興趣去聽這些。
反正那個男主人絕對是下地獄的那一個。
——
正如埃里克所言,法醫來了之后不久,一輛私家車又到了現場。
車上下來一男一女,都穿著便服,單就這種畫面,埃里克就知道這兩人是警探。
因為在警探的衣櫥里,制服是節日盛裝,私服才是日常戰袍,他們不像一線警員那樣日日身披統一標識。
巧合的是,這兩個警探還是他見過的。
“叫什么來的?”
埃里克能看到,當那兩名警探走來并最終發現他時,臉上露出的驚訝神色。
——
“是他。”佩尼亞對著科斯塔提醒一聲。
“我眼睛又不瞎。”科斯塔無奈道。
“我知道,我就怕你看不到。”佩尼亞道。
“怎么樣,擬定名單里有他,要不要現場試探一下?”
科斯塔看著縱然是在站崗,依然很出眾的年輕巡警,搖頭道。
“沒必要,這反而會讓他看出來,難免會出現什么影響。”
佩尼亞:“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