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色的車隊無聲地穿梭在凌晨空曠的街道上,如同幽靈般駛向城市邊緣。最終,它們駛入一座隱蔽在半山腰的莊園,高墻電網,守衛森嚴,這里是梁宇名下極少人知的產業之一,堪稱一座現代化的堡壘。
覃曉雪被梁宇帶進主宅,內部裝修是冷硬的現代風格,處處透著高科技的安全設施和不容侵犯的私密性。
“暫時住在這里,絕對安全。”梁宇的聲音帶著一絲不容置疑的疲憊,“你需要什么,隨時告訴管家。”
經歷了醫院的驚魂一夜,覃曉雪沒有反駁,只是沉默地點了點頭。她確實需要一個喘息的空間,也需要理清紛亂的思緒。
有傭人送來溫熱的食物和換洗衣物。覃曉雪簡單地吃了些東西,洗去一身疲憊,卻毫無睡意。她穿著柔軟的睡袍,走到巨大的落地窗前,望著窗外漆黑的山景和遠處城市的零星燈火。
梁宇處理完緊急事務,走進來時,看到的便是她略顯單薄孤寂的背影。他腳步頓了一下,才走過去,將一杯熱牛奶遞給她。
“還在想醫院的事?”他問,語氣比平時緩和了許多。
覃曉雪接過牛奶,溫暖的杯壁熨帖著冰涼的指尖。“林薇學姐…還有那個殺手…‘荊棘’…”她低聲呢喃,“這一切,都是因為那些舊事嗎?因為你父親…和他們簽的協議?”
梁宇沉默了片刻,走到她身邊,與她一同望向窗外的黑暗。他知道,有些事,不能再瞞她了。
“我父親梁建國,是個極其看重利益和家族聲譽的人。”他緩緩開口,聲音低沉而壓抑,“當年為了拿下幾個至關重要的跨國項目和地皮,他與‘荊棘’這個神秘組織達成了某種合作。‘荊棘’為他提供某些‘特殊渠道’和‘清障服務’,而他,則付出巨額的金錢,并允許‘荊棘’的勢力在一定程度上滲透進入梁氏集團,進行洗錢和情報收集。”
覃曉雪的心微微一沉。“清障服務”…聽起來就令人不寒而栗。
“我母親…她是不是偶然發現了這件事?”她輕聲問。
梁宇的側臉在昏暗的光線下顯得有些僵硬:“是。她不僅發現了協議的存在,似乎還掌握了某些具體交易的證據。她試圖阻止我父親,甚至想將證據公之于眾…然后,她就‘病’了,被迅速送進了‘心寧療養中心’,與外界徹底隔絕。我那時在國外求學,得知消息趕回來時,一切已成定局。父親對外宣稱母親精神崩潰,需要靜養,嚴禁任何人探視,包括我。”
他的聲音里帶著難以磨滅的痛苦和無力感。那段往事,是他心中從未愈合的傷疤。
“我懷疑母親的‘病’和后來的去世都并非自然,但父親將一切痕跡都抹得太干凈。我暗中調查多年,直到父親去世,都未能找到確鑿證據。而‘荊棘’組織,在我父親死后,似乎也暫時沉寂了下去,直到…”
“直到蘇晚晴因為嫉妒,一次次針對我,反而陰差陽錯地引起了你的過度保護,從而驚動了他們?”覃曉雪接過了他的話,思路逐漸清晰。蘇家的背后,很可能也有“荊棘”的影子,或者至少存在利益勾結。
“是蘇家的事,讓我追查得更深,觸碰到了我父親當年留下的某些隱藏賬目和協議碎片,可能讓‘荊棘’感覺受到了威脅。”梁宇眼中寒光一閃,“而我母親的事,是我絕不可能放下的執念。新仇舊恨,該一起清算了。”
他看向覃曉雪,眼神復雜:“現在你明白,我為什么那么害怕你出事了嗎?‘荊棘’不是蘇晚晴那種級別的對手,他們是真的會殺人滅口,毫無底線。”
覃曉雪看著他眼中的血絲和沉重,忽然間,對他之前那種近乎偏執的保護欲,多了一分理解。那不僅僅是對她的情感,更是源于他內心深處對母親悲劇的恐懼和無力重現的創傷。
就在這時,梁宇的加密平板電腦發出急促的警報聲。他立刻拿起查看,臉色瞬間變得無比凝重。
“怎么了?”覃曉雪察覺到不對。
“‘清道夫’…”梁宇的聲音緊繃起來,“長老啟動了他。我們內部預警系統捕捉到了一個極其模糊的代號指令和能量信號激活跡象。”
“清道夫是什么?”
“‘荊棘’內部傳說中的終極清理者。”梁宇的眼神是前所未有的嚴峻,“據說他不是人,更像是一件被改造過的‘人形兵器’,絕對服從,效率恐怖,幾乎沒有失敗記錄。見過他真面目的人…都死了。”
一股寒意爬上覃曉雪的脊背。
幾乎在同時,莊園外圍的森林里,一個幾乎與夜色融為一體的黑影正以非人的速度無聲穿梭,紅外感應儀掃過莊園的安保布置,冰冷的電子眼中閃爍著猩紅的光芒。
“清道夫”,已然就位。
而遠在市區,沈屹城正看著屏幕上那個被鎖定的能量信號源,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興奮弧度。
“終于…把你這老古董逼出來了。”他低聲自語,快速輸入一串指令,“啟動‘捕網’程序。目標:‘清道夫’。優先等級:最高。我要活的。”
狩獵更高階獵人的行動,悄然展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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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