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院的空氣仿佛凝結成了冰。在梁宇下達嚴查指令后,走廊里的安保人員數量增加了一倍,目光銳利地掃視著每一個經過的人影,特別是身著白大褂的醫護人員。
時間在高度緊張中緩慢流逝。后半夜,是人最疲憊、也最容易松懈的時刻。
一個戴著口罩、推著藥品車的男護士低著頭,走向ICU區域。他的動作看起來很自然,與值班護士低聲交談了幾句,核對著手中的單據。
守在ICU門口的一名保鏢伸手攔住了他:“抱歉,請出示一下你的工作證和今晚的排班記錄。”
男護士抬起頭,露出一雙平靜無波的眼睛,配合地伸手往白大褂口袋里掏去。一切都顯得很正常。
然而,就在他手指即將觸碰到口袋內襯的瞬間,異變陡生!
他掏出的并非工作證,而是一支極細的、閃爍著寒光的微型注射器,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直刺向保鏢的頸動脈!動作快、準、狠,完全是專業殺手的做派!
一直處于高度戒備狀態的保鏢反應極快,猛地側身閃避,注射器擦著他的皮膚劃過,帶出一道血絲。同時,他一把擒住對方的手腕,厲聲喝道:“抓住他!”
走廊瞬間炸開!其他保鏢立刻合圍過來。
那“男護士”見一擊不中,毫不猶豫地放棄了注射器,猛地一蹬藥品車,車子朝著保鏢們撞去,他則借力向后急退,身手矯健得驚人,完全不像普通醫護人員!
“攔住他!”梁宇將覃曉雪護在身后,冷聲下令。
激烈的打斗在醫院走廊爆發,卻又被極力控制在最小范圍,避免驚擾病人。那殺手極其悍勇,招式狠辣,竟一時與數名訓練有素的保鏢纏斗在一起,且戰且退,試圖沖向安全通道。
覃曉雪的心提到了嗓子眼,緊緊抓著梁宇的衣袖。沈屹城的警告是真的!“荊棘”的人真的來了!
就在殺手即將突破攔截,撞開通往樓梯間大門的剎那——
“噗!”
一聲極其輕微的、仿佛***處理過的槍聲響起。
殺手的動作猛地一滯,眉心處多了一個細小的血洞。他眼中的兇悍瞬間凝固,然后渙散,身體軟軟地倒了下去。
所有人都愣住了。
只見安全通道的門后,沈屹城慢悠悠地走了出來,手里把玩著一把造型奇特的小巧手槍,臉上依舊是那副懶洋洋的表情,仿佛剛才只是隨手拍死了一只蚊子。
“嘖,真是吵死了,還讓不讓人好好探病了?”他抱怨著,踢了踢殺手的尸體,確認死亡。
梁宇的保鏢們立刻調轉槍口,警惕地對準了他!這個人出現得太詭異,手段也太狠辣!
梁宇揮手示意保鏢們稍安勿躁,目光如刀鋒般射向沈屹城:“沈屹城,你到底是誰?”
沈屹城聳聳肩,將槍收了起來:“一個看不慣‘荊棘’做事風格的…路人甲?”他走到那名被殺死的殺手身邊,蹲下身,撕開了他手臂上的護士服袖子。
一個清晰的、扭曲的荊棘環繞短劍的紋身,暴露在眾人眼前。
“看,‘荊棘’的低級行動人員,標配。”沈屹城站起身,看向梁宇和覃曉雪,“他們的目標本來是林記者,想滅口。不過現在看來,計劃失敗了。”
他頓了頓,目光落在覃曉雪蒼白的臉上,語氣難得認真了些:“醫院不再安全了。梁總,你確定還要把你的小美人留在這里當靶子?”
梁宇的臉色難看至極。他沒想到“荊棘”竟然如此猖狂,直接在醫院內部動手!沈屹城雖然解決了殺手,但他的身份和目的卻更加迷霧重重。
“我的事,不勞沈先生費心。”梁宇冷聲道,“徐峰,清理現場,處理干凈。曉雪,我們走。”
他不再多看沈屹城一眼,攬住覃曉雪的肩膀,快步離開這是非之地。無論沈屹城是敵是友,此地都不宜久留。
沈屹城看著他們離去的背影,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弧度,低聲自語:“真是不可愛啊…不過,游戲才剛剛開始呢。”
與此同時,那座深處地底、守衛森嚴的古老宅邸內。
砰!
一個珍貴的古董花瓶被狠狠摔碎在地上。
那位被稱為“長老”的老人,胸膛劇烈起伏,臉上是因極度憤怒而扭曲的皺紋。他剛剛得知了醫院行動失敗,并且損失了一名低級成員的消息。
更讓他震怒的是,他安插在梁宇公司內部的一個隱藏極深的眼線,剛剛傳來消息——梁宇已經拿到了他父親梁建國當年與“荊棘”簽署的部分秘密協議的影印件!雖然只是碎片,但足以引發致命的聯想!
“廢物!一群廢物!”長老的聲音嘶啞而充滿殺意,“連這點小事都辦不好!還有沈屹城那個叛徒!他竟然敢…他竟然敢直接對組織的人下手!”
他枯瘦的手指死死攥著椅子的扶手,青筋暴起。
“梁宇…梁建國那個狡猾的兒子,和他父親一樣該死!”他渾濁的眼中閃過狠厲的光芒,“既然他這么想刨根問底,那就讓他下去陪他那個多嘴的母親吧!”
他按下桌上的一個隱秘按鈕。
一個如同幽靈般的黑影悄無聲息地出現在房間角落,躬身待命。
“啟動‘清道夫’。”長老的聲音冰冷得不帶一絲感情,“目標,梁宇。做得干凈點,像一場意外。至于那個叫覃曉雪的女人…先留著,她還有用。”
“是。”黑影低聲應道,再次無聲無息地融入陰影之中。
長老緩緩坐回椅子里,眼中閃爍著算計和陰冷的光芒。風暴已然升級,從商戰糾葛,徹底轉向了更黑暗、更致命的層面。
---
待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