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陳周急忙抓住她的胳膊,力道大得讓她吃痛:“不要臨溪,別去見他!”
他的聲音帶著一絲急切,“我的意思是,不希望你為了我,去受他的委屈。”
“你放心,我不會沖動?!?/p>
鹿臨溪安撫地揉了揉他的手心,眼淚忍不住落下,“他怎么對我都可以,可他不能傷害你!工作室是你打拼了好幾年的心血,不能就這么沒了!”
“我沒事,只要你能留在我身邊就夠了?!?/p>
陸陳周伸手,輕輕拭去她的眼淚,眼神溫柔又堅定,“工作室沒了可以再開,可是我怕,怕你去了就不會再回來?!?/p>
鹿臨溪看著他眼底的擔(dān)憂,心里像被針扎一樣疼。
她知道陸陳周是為了她好,可她卻不能回饋他絲毫。
“好,我答應(yīng)你?!?/p>
她點了點頭,沒再堅持,但心里已經(jīng)做好了打算。
這件事,她必須跟顧云深做個了斷,哪怕付出再大的代價,也不能再連累陸陳周了。
“我有點累,想休息了?!?/p>
鹿臨溪站起身,心虛地避開了陸陳周的目光。
“好,那你好好休息,我明天再來看你?!?/p>
陸陳周沒再多問,尷尬笑笑。
轉(zhuǎn)身進(jìn)廚房,幫她把飯菜放進(jìn)冰箱,又叮囑了幾句注意身體的話,才微笑著轉(zhuǎn)身離開。
陸陳周走后,鹿臨溪躺在床上,輾轉(zhuǎn)反側(cè),怎么也睡不著。
她知道顧云深是個不達(dá)目的誓不罷休的人。
只要她不回到他身邊,他就會一直找她和陸陳周的麻煩。
她不能再這樣下去了,必須盡快離開這里,找一個顧云深找不到的地方,安安穩(wěn)穩(wěn)地把孩子生下來。
想到這里,鹿臨溪立刻起身,開始收拾東西。
這一次,她要逃得遠(yuǎn)遠(yuǎn)的,逃到一個顧云深找不到的地方。
她拿出手機(jī),翻出通訊錄里一個很久沒聯(lián)系的名字——阮小軍。
那是她父親的遠(yuǎn)房表弟,也是她現(xiàn)在唯一能求助的人。
第二天,她獨自打車來到阮小軍家,阮小軍看到她拖著行李箱,滿臉喜悅:“臨溪?你來啦?”
“表叔,”
鹿臨溪臉色有些尷尬,“我想暫時住在你這里,等找到合適的地方,就立刻搬走,好嗎?”
阮小軍開心地拍了拍她的肩膀:“傻孩子,跟表叔還客氣什么?你就安心住在這里,有什么事,表叔幫你扛著。”
他說了幾句,就愧疚地低下頭:“都是表叔沒能耐,當(dāng)年沒能幫到星馳,現(xiàn)在也沒能幫你撐腰,讓你受了這么多委屈?!?/p>
“不,您已經(jīng)幫我們很多了?!?/p>
鹿臨溪的眼睛紅了,“等我找到工作,穩(wěn)定下來,就不會再麻煩您了?!?/p>
接下來的兩天,鹿臨溪一邊在阮小軍家暫住,一邊看房子。
她不敢找太貴的,也不敢找太顯眼的地方,最終在城郊找到一處老舊的單身公寓,租金便宜,環(huán)境也還算安靜。
最重要的是,這里離市區(qū)遠(yuǎn),顧云深應(yīng)該不會找到這里。
她聯(lián)系了中介,連夜簽了合同,收拾好行李,搬進(jìn)了公寓。
第二天,房東就給陳舊的家具全部換了新,她直接拎包入住。
整理好一切后,鹿臨溪拿出手機(jī),猶豫了很久,還是把顧云深的號碼從黑名單里拉了出來。
給他發(fā)了一條短信:【我已經(jīng)搬離了陳周的公寓,也不會再跟他聯(lián)系。請你別再為難他,離婚證可以暫緩,但請你給我一點空間,別來打擾我的生活?!?/p>
她必須穩(wěn)住顧云深,至少在她找到工作,能養(yǎng)活自己和孩子之前,不能再跟他起沖突。
發(fā)完短信,鹿臨溪把手機(jī)放在一邊,剛要去洗漱,手機(jī)突然響了起來,屏幕上顯示著“顧云深”三個字。
她皺了皺眉,直接掛斷。
可電話很快又打了進(jìn)來,一遍又一遍,像是不接就不會罷休。
鹿臨溪猶豫了一下,還是接了起來,聲音冰冷:“該說的我都在短信里說了,你還想怎么樣?”
電話那端傳來一個陌生男人的聲音,帶著一絲懇求。
“請問是顧太太嗎?我這里是天虞酒店,顧總在我們這里喝醉了,您過來接他一下吧。”
“不好意思,你打錯電話了,我不認(rèn)識他?!?/p>
鹿臨溪立刻就想掛斷電話,她才不會相信這種拙劣的借口。
男人的聲音更急了,“顧總喝醉了就發(fā)脾氣,已經(jīng)砸了好幾個杯子,我們實在沒辦法了。顧太太,他一個人恐怕不安全,拜托您過來一趟吧,不然我也不好交代?!?/p>
鹿臨溪沉默了。
她了解顧云深的脾氣,喝醉了確實會失控,要是真的在外面鬧起來,說不定會遷怒于那些工作人員。
她咬了咬牙,最終還是妥協(xié)了:“我跟他已經(jīng)沒有任何關(guān)系了,但可以把他新老婆的電話發(fā)給你,麻煩聯(lián)系她,謝謝?!?/p>
掛了電話,鹿臨溪轉(zhuǎn)身就把鹿知遙的號碼發(fā)了過去。
她才不會干這種費力不討好的事,說不定正演了一出好戲等她過去看呢!
很快,鹿知遙接到電話就趕了過去。
出租車停在酒店門口,鹿知遙快步走進(jìn)去,跟前臺報了顧云深的名字,前臺立刻恭敬地領(lǐng)著她往頂層走。
這里只有一個房間,門虛掩著,里面隱約傳來曖昧的笑聲。
她輕輕推開一條門縫,往里一看,整個人都僵住了。
柔軟的燈光下,顧云深坐在沙發(fā)上,懷里抱著一個女人,正低頭吻她。
那個女人穿著白色的連衣裙,長發(fā)披散在肩上,側(cè)臉的輪廓似曾相識。
那女人的手勾著顧云深的脖子,臉上帶著嬌羞的笑,動作親昵又曖昧。
他們看起來吻得難分難舍,完全沒注意到門口的鹿知遙。
“你們在做什么?”
她突然明白,顧云深根本不是喝醉了需要人接,而是故意騙她來這里,故意讓她看到這一幕。
她以為顧云深懷里的女人是鹿臨溪,氣急敗壞地上前一把扯開那女人。
“起開!鹿臨——”
顧云深和那女人幾乎同時抬頭,看到眼前的鹿知遙,顧云深的臉上微微驚訝,“遙遙,你怎么來了?”
女人從顧云深懷里站起來,走到鹿知遙面前,上下打量著她,眼神里滿是得意。
“顧太太,顧總就交給你了,纏了我一晚上,終于可以休息了?!?/p>
鹿知遙看著眼前一幕,無比憤怒。
她握緊拳頭,忽然扯過那女人的長發(fā)就是一巴掌。
“你是什么東西,也敢染指我的老公?”
鹿知遙聲音冰冷,眼神里滿是怒火,“這就是你說的逢場作戲,怎么還……”
顧云深站起身,走到她面前,輕輕將她拉進(jìn)懷里。
揮了揮手示意那女人離去。
“遙遙,事情不是你看到的那樣——”
“那是怎樣?”
鹿知遙看著他,突然笑了,笑得眼淚狂飆:“云深,我本以為活著回來你會一心一意對我,沒想到……”
顧云深恍然驚覺,不可置信地凝視她的眼:“遙遙,你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