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他的指尖還夾著一支點燃的打火機,火苗在錫紙下方輕輕晃動,將紙上的白色晶體烤得漸漸融化,白色煙霧剛剛騰起便被他貪婪的吸了個干凈,喉嚨里還發出模糊又滿足的呻吟聲。
更讓人頭皮發麻的是,矮桌旁的地面上竟然還丟著幾支用過的注射器!
針管里殘留著黏膩的淡褐色液體,而離注射器最近的那個男人,他的小臂上的針孔密密麻麻,新舊交疊,有的還泛著紅腫,像爬滿了細小的黑蟲,看得人胃里一陣翻騰!
“果然是吸毒......”
夜軒的聲音壓得極低,臉色凝重得仿佛能滴出水一般。
雖然他早有猜測,可當親眼見到這一幕時,內心還是忍不住一沉!
這種場景他只在禁毒資料里見過,此刻卻真實的擺放在眼前,比任何圖片和文字都更讓人窒息!
“老大,再......給點,這玩意兒不夠勁......”一個男人顫顫巍巍地向老板伸出手。
“急個屁啊!上家說了,這批次貨緊,省著點用,等明天再找他多拿點!”老板啐了一口,聲音沙啞得像是砂紙磨過木頭。
男人一聽頓時有些失望,接著便掙扎著準備起身,但是一個沒站穩,頓時倒在了地上。
“你他媽小心點!”
老板轉頭怒踹了男人一腳,接著便發現倉庫的門竟然被開了起來。
只見老板猛地站起身朝著門口走去。
夜軒見狀心頭一顫,立刻惶恐地蹲下身,將身體與墻壁貼得更緊,連呼吸都放得極輕。
老板警惕地觀望了一下后廚,在確定沒有人后便將門關上。
當夜軒聽見關門聲時,頓時松了一口氣,隨后連忙拿出手機便準備報警。
而這時,一旁忽然傳來一聲急促的腳步。
夜軒聽到聲音,心瞬間提到了嗓子眼,剛準備起身往馬路外沖,一個壯漢猛地朝夜軒撲了過來!
壯漢力氣很大,重重地將夜軒壓在身下,牢牢的將夜軒的雙手鎖住!
夜軒瞳孔驟縮,瘋狂地掙扎著,臉色瞬間變得有些惶恐不安。
“好啊,剛才就覺得不對勁,果然有只尾巴!”老板緩緩出現在男人身后,獰笑的說著。
而他身后跟著兩個面色潮紅的男人,他們盡管腳步虛浮,但眼神中仍舊卻透露著狠戾。
壯漢的膝蓋死死頂在夜軒的后腰,夜軒頓時感覺骨頭像是要被壓碎。
他掙扎著想要抬頭,可下巴卻被壯漢粗糙的手掌按在沙地。
老板蹲下身,雙眼歹毒的看著夜軒,緩緩說道:“小子,膽子不小啊,敢偷窺?”
夜軒強忍著疼痛,故意讓聲音帶著顫音,假裝被嚇破了膽,連忙說道:“老......老板,你別誤會,我就是來取餐的。”
老板冷笑一聲,看了一眼四周說道:“取餐?來這里取餐?”
夜軒苦笑一聲,回應道:“你店都關門了,我看后廚有燈,以為在后面取餐,所以就繞到這里。”
老板冷哼一聲,隨后便開始對夜軒展開搜身,但卻始終沒發現任何東西。
“老大,是條子嗎?”
老板沒有回應,而是陰沉著臉,緊緊地盯著夜軒。
夜軒被老板看的有些不好意思,尷尬一笑道:“大哥,我真就是一個送外賣的,看我這吊兒郎當的樣兒,怎么可能是警察。”
老板聽聞有些警惕的掃視了一眼附近,最終還是相信了夜軒的話。
老板思索一番,隨后邪魅的看著夜軒,說道:“行了,既然你看到了不該看的,那就......”
夜軒見老板一副猥瑣的樣子,忍不住咽了咽口水。
“你......你想干嘛,我告訴你,我沒這癖好!”
“我也沒有!”老板沒好氣的瞪了一眼夜軒,隨后對著身后的男人揚了揚頭。
身后的男人立刻明白老板的用意,看向夜軒的目光充滿了和善。
接著只見男人從口袋里掏出一塊浸了刺鼻液體的黑布,隨后上前狠狠地捂住了夜軒的口鼻。
夜軒見狀猛烈地掙扎起來,一股辛辣的氣味瞬間鉆進他的鼻腔,使他的大腦嗡地一下就懵了,手腳的力氣仿佛被抽走般迅速流失。
漸漸地,夜軒的意識越來越模糊,還隱約間看見了老板那張陰鷙的臉湊了過來。
“將這小子帶回去,交給上面處理。”
夜軒聽到老板說的這句話后,眼前一黑,徹底失去了意識。
......
次日。
不知過了多久,夜軒被一陣尖銳的豬叫驚醒。
夜軒頓時感到頭痛欲裂,喉嚨里還殘留著一股麻醉劑的苦味。
他費力地睜開眼,首先映入眼簾的是斑駁的水泥天花板,角落里還結著厚厚的蛛網。
鼻尖縈繞著一股難以言喻的糞味,刺鼻又詭異。
夜軒將目光看向四周,隨后不禁眉頭一皺。
這是一個簡陋破敗的小屋子,是由紅磚搭建而成。
而屋子里不僅僅只有他一人,還有一個年輕人和兩個四十歲左右的大叔。
但他們全是蜷縮在角落,看上去格外憔悴與虛弱。
夜軒強忍著難受,緩緩坐起身,低頭一看,這才發現自己的腳踝被一根粗麻繩綁著!
繩子磨得夜軒腳踝生疼,滲出了細小的血珠。
他側頭看向身旁的年輕人,對方穿著一件臟亂不堪的白色短袖,臉上和身上還有許多處青紫色的瘀傷。
顯然,這位年輕人經常被人打過。
年輕人察覺到夜軒的目光,猛地瑟縮了一下。
他雙手死死抱住膝蓋,眼神躲閃著,嘴唇哆嗦了半天,才擠出一句話。
“別......別說話,他們會聽見的。”
夜軒聽聞點了點頭,隨后壓低聲音,用胳膊肘輕輕碰了碰年輕人,喉嚨里還殘留著麻醉劑的苦味,說話時帶著沙啞的痛感:“兄弟,這是哪兒啊?”
年輕人咽了口唾沫,眼淚突然就流了下來,小聲說道:“我也不知道。”
夜軒不禁皺了皺眉,不解的問道:“那你是怎么被抓過來的?”
沒等年輕人回應,角落里的一位大叔重重的嘆了口氣,沙啞著嗓子開口道:“別問了,我們都是撞見他們吸毒才被抓過來的,他們要不就是逼我們吸毒入伙,要不就會一直將我們關在這里,直到我們染上毒品為止。”
說完大叔臉上閃過一絲絕望,目光直勾勾地盯著胳膊上還未愈合的傷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