沫雪在享受完撫慰后，把匪首留給洛爺審問，隨手撿起一柄劍器，朝逃散匪寇追殺而去。

碎肉殘尸飛濺，血液浸滿夯土，強烈的視覺沖擊讓洛凡塵一陣恍惚。

“沫雪...居然這般厲害了。”

洛凡塵手撐著墻壁，頗有些挫敗感。

就像昨天還縮在他懷里哭唧唧尋求安慰的妹妹，突然長高到和自己差不多，已不需要蜷縮在他的羽翼下尋求庇護。

“這丫頭，恐怕比我初入煙云城時還要強...”

洛凡塵輕嘆，沫雪如今戰力，恐怕已接近煉氣三重。

往后少突破煉氣二重，轉修天心訣，他恐怕就不是對手了。

他向來對自己的斗法戰力沒什么自信，欣慰沫雪成長的同時，又有些失落。

盡管不情愿，但他后續很快就要反過來被少女庇護了。

半晌，喊殺聲漸漸停止，沫雪腳踏血腥，牽著數十位老弱女眷而來，她繡鞋浸滿血污，俏臉卻分外享受，絲毫不嫌惡心。

“洛爺，這些是被強擄來的良民，剩下的匪寇和家眷我已圈在地下，秋韻去處置了。”

沫雪俏臉微微泛紅，喘息如蘭，似還沉醉在余韻中。

洛凡塵眉梢微蹙，他自是留意到沫雪遠超常人的戰斗欲和殺性，這大概是天生劍骨的副作用？也是因此少女才被認定為妖女。

往后需要及時引導，否則肆意殺戮，沾染業力過重很可能心魔驟起，墮入魔道。

“洛爺？這廝惹你不高興了嗎？”

少女許久不見洛凡塵回應，俏臉快意消褪，轉而近前憂心的攥住他的衣角。

她輕踹地上半死不活的匪首，眼中厭惡，殺意又要驟起。

“好了，適可而止，往后剿匪，由我主攻，你從旁輔助即可。”

“唉？洛爺不是要歷練我嗎？”

洛凡塵臉色古怪，嘴唇微動最后硬是沒吐出半個字。

煉氣一重，逆殺二重，還有歷練的必要嗎...

“你做得，已經非常好了，進度快到我都難以置信。”

“嘿嘿，其實我練會劍訣之后，秋韻就打不贏我了~”

沫雪撅唇本有些不滿，但聽聞洛爺夸獎，又笑瞇瞇地舒展劍眉，扭捏著攥住他衣角輕輕搖曳。

“人家好不容易出來一次，就讓我為洛爺代勞嘛~”

“你已經遠超同階，世家大族弟子也不過如此，現在應該著重歷練心性。”

“些許微末進步而已，差洛爺遠了。”

沫雪小臉認真，洛凡塵卻用食指輕點她額頭，無奈道：“倒也不用安慰我。”

這丫頭外冷內柔，總喜歡照顧他臉面，每次斗劍都是少女認輸告終。

聞言，沫雪反倒眉梢微蹙，她小手摩挲著下巴，杏眼疑惑。

“洛爺，你不是在唬我吧？”

沫雪杏眼瞇細，仔細觀察洛爺的表情，許久之后方才確認其不似作假。

“咯咯咯，洛爺好像不知道你有多強...”

她竟掩唇咯咯輕笑，俏臉嗜殺余韻頓消，直到捧腹笑出淚花，方才饒有意味地沖他眨眨眼。

“好吧，下次剿匪，洛爺作為主力，我來輔佐你。”

沫雪就近攤開任務地圖，直接挑選了此行最為兇險的聚寶閣商路。

那里的匪首，乃是煉氣五重劫修，名為常浩。

此獠一手飛輪神乎其技，擅使火法，頗為棘手，好幾位煉氣六重修士前去剿滅，都悻悻而歸。

“下次就從這里開始剿匪吧，洛爺，我們去這兒！”

“太冒險了吧，此獠煉氣五重，先為秋韻提升魂幡，你我再煉化金吼熊藥力，修為大進后，再做好萬全準備挑戰不遲...”

洛凡塵面色凝重，嘴里叨念不停。

沫雪素手撐著下巴，就這般靜靜注視著洛凡塵，不由莞爾：“洛爺，你也有逗人笑的天賦呢。”

“好啦洛爺，不要婆婆媽媽了，你不去的話，我就偷偷溜去了哦~”

沫雪哼唧唧的藕臂環胸，半開玩笑地沒憋住，又掩唇輕笑起來，心中不由期待起來。

“洛爺應該很少斗法吧？”

“再少，也比你多。”

洛凡塵努力維持威嚴，他飛快卸去獨眼匪首的儲物袋，呼喚秋韻撤去幻陣，開始煉魂。

“洛爺說的也沒錯，畢竟我嚴格算下來，只有過三次斗法經驗。”

“...”

洛凡塵干澀地張張嘴，最后半個字也沒說出來。

沫雪在斗法上的天賦，遠比她的靈根還要恐怖，劍骨天成至少是頂級的體質天賦，足以和道門的天驕媲美，哪怕修行較晚，也能后來居上。

至于他...真正的斗法經驗和沫雪半斤八兩，煙云城一行，幾乎是他經歷的第一次高強度斗法。

“洛爺既然對自己沒信心，那就打個賭吧。”

“你這丫頭，沒大沒小。”

“洛爺怕輸？”

洛凡塵面如平湖，心知這小丫頭要用激將法，卻也包容得由得對方說完。

“如果我贏了，后面的剿匪，都由我主導。”

“若我輸了，后面我都聽洛爺的，乖乖給您打輔助。”

“你本來就該聽我的，叛逆期的壞丫頭！”

洛凡塵伸手掐捏沫雪柔軟的臉頰，直到把鵝蛋臉拉扯成大餅，方才作罷。

少女杏眼瞇細，略有些吃痛，也由得洛爺揉捏，罕見撒嬌。

“求你了洛爺，就賭您能不能干掉那常浩。”

沫雪嘟囔完，眼珠賊溜溜地轉上一圈，又立刻補充道：“單打獨斗，一次性斗法誅殺或擒住常浩，單純斗法得勝就算我輸。”

修士斗法，除非手段被克制或者境界差距明顯，才能造成斬殺。

“呵...你對我還挺有信心。”

“我對洛爺，一直有信心~”

沫雪眉眼彎彎，默默湊到洛爺身前，額頭悄悄枕在他肩膀。

短短兩月，少女從堪堪及胸，到已經輕易用臉頰剮蹭他脖頸，二次發育堪稱神速。

“洛爺其實很厲害，只是...少些自信。”

沫雪俏臉認真，在飛云坊時，她焦慮會成為洛爺拖油瓶。

一是修為進展緩慢，二是洛爺變強的速度其實比她還要快。

當然，吐納修行肯定是她快上不少，但洛爺的真元雄渾程度，每日都肉眼可見的提升。

她想盡快變強，主要是因為動蕩的外部環境，想盡快為洛爺發揮作用。

“我...厲害？”

洛凡塵無奈搖頭，沫雪眉眼柔和，嗓音清細而堅定。

“很厲害，秋韻也說過，洛爺是天才吧？”

“客套而已...”

“呵...洛爺總是這樣，差點也把我騙過去了。”

沫雪素手輕戳洛凡塵小臂，杏眼頗有些幽怨。

在修行劍訣之前，她也曾一度認為洛爺很弱，劍招上可以完勝洛爺。

可自從修成庚金無鋒劍后，再次對上洛爺，方知他真元雄渾到深不可測，頗有種筷子對上城墻的無力感，哪怕招式勝過幾分，也屬徒勞。

洛爺站著讓她刺，庚金劍氣都穿不過洛爺的護體真元。

這樣對練有何意義？自然順從了，用完劍招直接投降。

“洛爺...其實我的好勝心，非常強呢。”

沫雪目光幽幽，上嘴唇包著下唇瓣，在她的強烈要求下，洛凡塵權衡后，總算修改預定路線。

沫雪苦著的小臉總算露出笑容。

她已經迫不及待，看洛爺被自己的戰力嚇傻的模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