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李念溫猛地撐著身子,摸了摸背后被冷汗浸濕的睡衣,揉了揉眉心。
自從公司回來后,她連做了三天噩夢,每天在夢里被鬼追。
都怪那個初南亂說話,不然下樓也不會恍惚看到那個奇怪的人影,更不會天天被夢魘。
那天初南說完那句話后,不管怎么問也不愿意說,給了三天時間休整。
而今天就是第三天。
正想著,突然一個消息跳出來,李念溫拿起來一看,是一個好友申請。
申請消息言簡意賅:你老公。
她抽了抽嘴角,這不會就是外公給她找的聯(lián)姻對象吧?
這人頭像是一只傻狗,伸著舌頭,再配上那句話,腦子真的沒問題嗎?
李念溫對著房間左看看,右看看,最終長長嘆了口氣。
這是她答應外公加聯(lián)姻對象好友才預支回來的房子,之前她住的是酒店,一晚上五千,錢都快燒光了。
李念溫對著自己的小號投骰子,反復幾次,雖然最后投出來的是代表拒絕的點數(shù),她還是逼迫自己點了同意。
本沒打算聊天,放下手機要去洗漱,然而傻狗頭像跳出來一條信息。
她點進去一看,是一張照片,男人穿著V領浴袍,沒綁綁帶,腹肌若隱若現(xiàn),挺有料的。
理智告訴李念溫這個男的有毛病,哪有第一次見面就腹肌照的,但手還是麻溜的存了圖。
剛存完對方就把照片撤回了,李念溫咬咬唇,緩緩打過去一個問號。
-不好意思,發(fā)錯了,你好,我叫厲南,你的聯(lián)姻對象。
真有意思,發(fā)錯了?分明是故意的。
李念溫想了想,回了一個哦。
完全忍不住,她快速找到外公的聊天框,截了聊天記錄和申請記錄發(fā)過去。
-外公,你給我找的什么人啊,他是不是腦子有病,哪有人這么加人的,而且你知道他給我發(fā)的第一條信息是什么嗎?是一張腹肌照,一看就是那種自大的男人,我是最討厭這種男人了,外公,換一個行不行?
-誒呀乖乖,這么早就醒了啊,聽說你今天第一天上班,好好加油哦,還有,小南是個好男人,就是不太會聊天,你們先聊聊,加油,外公愛你,么么,一個月后再見。
好男人個鬼,李念溫手在屏幕上疾馳,撒嬌的話一發(fā)過去,喜提一個巨大的紅色感嘆號。
“拉黑?這么絕?”
看來這次外公是動真格的了。
李念溫將自己整個摔進柔軟的大床,仰天長嘆。
蒼天啊,她最近怎么這么倒霉??!
突然手機彈出一條信息。
李念溫還以為是那個討厭的聯(lián)姻對象,慢悠悠抬起,結果是初南,發(fā)了個地址,還叮囑了她不要遲到。
對哦,還要上班...
沒想到有一天她也要按時按點去上班。
她突然理解了什么叫好消息是找到工作了,壞消息是要去上班了。
算了,不就是上班嗎?
只要上滿一個月她就有錢了,到時候讓公司的人給點力,簽個大佬,還怕公司倒閉嗎?
等公司能運轉了,她就罷工。
想到這,李念溫微活,一個鯉魚打挺從床上跳起來進了盥洗室。
一個小時后,李念溫穿著高調,戴著太陽眼鏡,站在獨棟別墅面前,再三確認地址。
確定是這嗎?
不應該是什么廢棄醫(yī)院,廢棄學校,或者破舊的小房子?
“羅盤一動,萬事可測,不準不要錢啊?!?/p>
李念溫看了四周一眼,周圍別說人了,車都沒有,剛剛她就覺得奇怪,這老道士在這擺什么攤呢。
不過又不關她什么事,這初南怎么還不來。
“羅盤一動,萬事皆可測,不準不要錢啊?!?/p>
老道士扯著嗓子賣力吆喝,見李念溫還是不理,他沒招了。
“施主,老夫觀你面堂發(fā)黑,恐不日便有血光之災啊?!?/p>
這里就他們倆,這話分明是在和她說。
李念溫本來就心情不好,哪里能忍,費勁走過去,但到嘴的話還沒說出口,那老道士突然往她身上撒了不明液體。
“靠,什么東西?”
老道士笑著摸了摸胡子沒說話。
李念溫更來氣了。
“我說你這老道士,見我不搭理你就說我有血光之災就算了,還給我撒奇怪的東西,我現(xiàn)在感覺我渾身不舒服,呼吸困難,今天沒個幾萬別想走?!?/p>
老道士瞪大眼睛,掏了掏耳朵,他沒聽錯吧?
“施主,你這是碰瓷啊。”
“誒喲,碰什么瓷,這里可是有監(jiān)控的,我心口痛,肯定是藥效發(fā)作了?!?/p>
李念溫說著捂住胸口,一副要倒的樣子。
“哪有什么藥,這就是普通的水?!钡朗口s忙說道。
李念溫聞了聞手上的液體,確實沒什么味道。
“要錢,道士我肯定是沒有的,看施主的穿著,也是大富大貴之人,應該不缺錢才是,這樣吧,我送施主一卦,你看可行嗎?”
老道士笑呵呵坐下,開始焚香。
這老道士還想騙人呢,還不缺錢,她現(xiàn)在缺得很。
不過人還是沒到,等著也是無聊,李念溫想了想還是坐下,動手把小風扇轉到自己面前,涼風吹來,煩悶的心情好多了。
看到她的動作,老道士抽了抽嘴角,拿起簽筒遞給她,“施主請?!?/p>
李念溫沒那個心情,隨便抖了抖,掉出三根簽。
老道士咬咬牙,將簽又插回去,“施主,心誠則靈?!?/p>
李念溫笑著道:“你行不行啊,不能三支一起看了嗎?”
嘴上這么說著,心里有意為難,像之前一樣胡亂甩,但這次沒隨她的意,只有一根簽掉了出來。
道士看了一眼,“誒喲,施主,下下簽。”
不知道是被煙熏的,還是風吹的,李念溫迷了眼,伸手揉了揉。
“是嗎,你說說這簽說了什么,不是,你能不能先把這熏香滅了,熏到我的眼睛了。”
老道士嘴角微勾,用水撲滅,“算卦點香是祖師爺?shù)囊?guī)矩,不得不守,老道我又囊中羞澀,這香有些劣質,不好意思熏到施主了?!?/p>
“說說吧,這簽怎么了。”
李念溫之前有看到過,有的江湖術士為了騙人就故意換簽讓人抽到下下簽,然后再讓人買一堆法器。
她倒是要看看這個道士怎么說。
“施主是在等人一起去做特別的事情吧?老夫觀這簽,此次施主會遇到很嚴重的阻礙,嚴重還會有血光之災,輕則傷筋動骨,重則昏迷不醒啊,但也不是沒有轉機,施主機敏,恰逢貴人,可助解危?!?/p>
李念溫隨意翻了翻桌上擺著的東西,笑道:“你不會是說這個貴人是你吧?”
道士一臉震驚,“施主果然是機敏之人,正是在下?!?/p>
“臭道士,積點德吧,別招搖撞騙了,小心哪天被送進去改造?!?/p>
見她不信,老道士也不惱,“施主近日來總夢魘吧?伴隨肩頸酸疼,還能聞到異香?”
這話一出,李念溫嘴角的笑僵住了,這些她可連外公都沒說過。
這道士難道真能看出來?
道士繼續(xù)道:“這異香是從左肩傳來吧,施主有所不知,這神鬼都有味,神多是沉香,檀香味,而這鬼多半是異香,偶有檀香,你這是被小鬼纏上了,不信施主你看看左肩是不是多了一個小黑影?!?/p>
李念溫狐疑轉頭一看,左肩上突然多了一團黑氣,她頓時跳起來,拿著一本書就拍。
“草,這什么東西???怎么拍不掉?!?/p>
“施主你看地上的影子,是很正常的,這鬼沒影子,施主你先坐下,待老道出手?!?/p>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李念溫感覺肩膀更重了些,但還是聽話坐了下來。
老道士又用拿那“水”往她肩膀上撒,不多時,那黑影眼睜睜著消失了。
“怎么樣,施主,你現(xiàn)在信我了吧?”
李念溫蹙眉,“你說說我怎么沾上的這個東西。”
她懷疑過是投影,但沒見到設備。
而且這三日確實一直在夢魘,那個異香她也確實聞到了。
科學根本沒辦法解釋。
“你最近肯定去了奇怪的地方吧,就是在那沾上的。”
公司嗎?
“法器呢,拿出來看看吧。”
這道士費勁巴拉整這么一出,肯定是有利可圖的。
她這話一出,道士也不裝了,從袋子里掏了掏,半晌掏出一本經書,“現(xiàn)在這個經書最適合你了。”
李念溫挑挑眉,“讓我念經修身養(yǎng)性???”
道士點點頭,又搖搖頭,“是,也不是,閑暇時你可以念念經文修生養(yǎng)性,這危急關頭,它可有大用處呢,要不要啊,一般人我還不給他呢,老夫是看你我有緣才給你的?!?/p>
有緣,有屁緣,有錢賺吧。
李念溫本不信鬼神,但不知道是最近噩夢做多了還是怎么的,和這老道士在這浪費時間。
“行了,開個價吧。”
“誒,老夫都說了,你我有緣?!?/p>
“不要了?!?/p>
“誒呀,年輕人不要性子這么急嘛,你我有緣,但是祖師爺說了,為有緣人化險,也要收些好處的,不然恐遭反噬,老夫看你這墨鏡挺好的,不如就拿這個墨鏡來換吧,你看如何?”
一個墨鏡換個心安,也不是不行。
李念溫是個爽快的人,直接摘下來換了。
翻開一看,抽了抽嘴角,“這不是金剛經嗎?”
“非也,這可是老夫手寫的金剛經,你要不要啊,不要還我?!?/p>
李念溫趕緊拿回來,“要。”
老道士笑著開始收拾東西。
李念溫繼續(xù)看著,突然被拍了拍肩膀,回頭一看是初南。
剛要罵他遲到,就看到初南笑著熟練地用方言和面前的道士打招呼。
“好久不見。”
然后轉頭看向她,“看來你們已經見過了。”
李念溫這會也回過味來了,“他就是你說的第三個人?”
初南看了看她手里的金剛經,又看了看道士那一臉燦爛的笑。
指著他的鼻子罵道:“老道士,你又騙人了是吧?你騙了什么,還給人家?!?/p>
“這破經書是公司給的新手禮包,你拿什么跟他換的?”
李念溫看了看手里的經書,汗顏,“墨鏡?!?/p>
道士寶貝地擦了擦墨鏡,“誒,你別亂說,這是等價交換,施主,你不會要我還回去吧?”
李念溫不是吝嗇的人,不過她最討厭別人騙她了。
“還給我?!?/p>
老道士還在猶豫,初南一把奪過還給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