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曉曉?”李舒然坐直身體,眼底閃過一絲算計,“那個畫插畫的?石景明眼光什么時候這么差了?”她頓了頓,突然冷笑一聲,“沈硯辭那邊我動不了,石景明可不能被別人搶走。去查查林曉曉的底細,看看有沒有什么能讓她知難而退的地方。”
助理剛要應聲,李舒然又補充道:“再備份份‘見面禮’,我明天去會會這位林小姐。好歹也是石家未來的三少奶奶,總得‘認識’一下。”她捏著精心修飾的指甲,心里打著算盤——就算搶不到沈硯辭,也不能讓石景明這個潛在的助力落到別人手里。
第二天下午,李舒然踩著高跟鞋,帶著一身矜貴氣走進林曉曉的工作室,手里拎著個精致的禮盒。林曉曉正埋頭改畫稿,抬頭看到她,有些意外:“李小姐?你找我?”
李舒然把禮盒往桌上一放,笑得意味深長:“聽說你跟景明走得很近?我是他的……世交姐姐,來看看未來可能的‘弟媳’。”她故意加重“弟媳”兩個字,眼神像探照燈一樣在林曉曉身上掃視,帶著毫不掩飾的審視與挑剔。
曉曉捏著畫筆的手指微微發白:“我和石先生只是朋友。”李舒然輕笑一聲,打開禮盒,露出里面價值不菲的鉆石項鏈:“朋友可不會讓他推掉片場的工作陪你。不過曉曉,石家不是普通人家,有些門檻,不是誰都能跨的。”那話里的尖刺,精準地扎向曉曉的心口。
話音未落,門被推開,石景明走了進來。看到李舒然,他臉色瞬間沉下:“你來干什么?”他幾步走到曉曉身邊,高大身形自然地將她擋在身后,“我和誰來往,不需要向你報備。”語氣里的冰冷疏離,讓李舒然臉上的笑容瞬間凝固。空氣里彌漫開濃郁的火藥味,瞬間蓋過了畫室特有的松節油氣息。
李舒然臉上的假笑掛不住了,捏著禮盒邊緣的指節泛白:“景明,我是好心提醒你,林小姐和我們不是一個世界的人。”石景明眉頭緊鎖,又將身后的林曉曉往安全處帶了帶:“我的世界什么樣,我自己說了算。”他拿起桌上的禮盒,不容分說地塞回李舒然手里,“東西拿走,以后別來打擾她。”
林曉曉躲在石景明堅實的背影后,看著他維護的姿態,心里涌起一股暖流,卻又夾雜著不安。李舒然被噎得臉色發青,狠狠剜了曉曉一眼,高跟鞋踩得地面咚咚作響,摔門而去。門關上的瞬間,石景明立刻轉身,聲音帶著不易察覺的緊張:“沒嚇到你吧?”
曉曉搖搖頭,指尖卻還在微微發顫。石景明看著她泛紅的眼角,心頭一軟,忍不住伸手揉了揉她的發頂:“別怕,有我在,沒人能欺負你。”窗外的陽光落在他伸出的手臂上,那道擋在她身前的影子,在這一刻顯得無比可靠,驅散了她心頭的陰霾。
工作室里安靜下來。林曉曉低頭擺弄著畫筆,聲音細若蚊蠅:“你和她……關系很好嗎?”石景明看著她小心翼翼的樣子,心更軟了:“不算熟,家里長輩認識而已。”他頓了頓,語氣認真而鄭重,“我沒把她當姐姐,更沒別的想法。”
曉曉“哦”了一聲,臉頰悄然爬上紅暈。石景明看著她害羞的側臉,嘴角微揚,變戲法似的從口袋里摸出一顆糖,剝開糖紙遞過去:“剛才嚇到了吧?吃顆糖壓壓驚。”正是她上次提過喜歡的橘子味硬糖。
曉曉接過糖放進嘴里,清甜的橘香瞬間在舌尖彌漫開。她抬頭看他,恰好撞進他溫柔的目光里,方才李舒然帶來的那點不愉快,仿佛真的被這顆糖和他的眼神融化了。空氣里飄散著淡淡的橘子甜香,連畫稿上描繪的陽光,都仿佛變得更加明媚溫暖。
石景明看著她含著糖、嘴角偷偷上揚的樣子,眼底的笑意也更深。他拿起桌上的畫稿,指著摩天輪下的告白場景:“現在靈感回來了嗎?剛才思路被打斷了吧?”
林曉曉點點頭,指尖在男主角的嘴角輕輕補了一筆:“嗯,現在覺得他笑得自然多了。”其實是她心底那份悄然滋長的甜蜜,讓畫中人的喜悅變得鮮活起來。石景明湊近去看,肩膀不經意間碰到了她的胳膊,兩人動作同時一滯,轉頭時鼻尖幾乎相觸。
空氣仿佛凝固了一瞬,帶著一絲微妙的粘稠感。曉曉慌忙低下頭假裝專注畫稿,耳根紅得快要滴血。石景明喉結滾動了一下,聲音放得更輕:“晚上想吃什么?我知道有家店的松鼠鱖魚做得特別好。”他記得林爺爺說過,這是曉曉最愛的菜。
曉曉含著糖,臉頰鼓鼓的,聲音細若蚊吟:“好啊。”橘子糖的甜味混合著心底泛起的暖意,讓這個原本緊張的下午,變得甜絲絲的。
李舒然把手機狠狠摜在桌上,屏幕碎裂的紋路如同她此刻猙獰的臉色。沈硯辭那邊銅墻鐵壁,石景明更是油鹽不進,眼里只有那個小畫師林曉曉。助理戰戰兢兢遞上咖啡:“李小姐,要不……算了吧?”
“算了?”她發出一聲尖銳的冷笑,指尖劃過手機屏幕上林曉曉工作室的地址,“明的不行,就來暗的。”她抬眼看向助理,眼神陰鷙得嚇人,“去查林曉曉最近在趕的畫稿截稿日期。找幾個人,‘不小心’在她工作室附近制造點小麻煩,讓她趕不上進度。我倒要看看,一個連工作都保不住的人,石景明還會不會圍著她轉!”
助理后背發涼,卻不敢反駁。窗外的陽光熾烈,李舒然的辦公室里卻仿佛籠罩著一層冰寒——這場她勢在必得的較量,早已扭曲,只剩下偏執的瘋狂。她不知道,石景明早已給工作室配備了安保,沈硯辭那邊也暗中打過招呼,她這點陰暗心思,早已被洞察。
石景明看著安保發來的照片,指尖在冰冷的手機屏幕上敲得急促。他直接撥通李舒然的電話,聲音冷得像淬了冰:“李舒然,你那幾個‘朋友’在我工作室樓下鬼鬼祟祟,是想幫你提前送終?”
電話那頭的李舒然還在強裝鎮定:“你什么意思?我聽不懂。”石景明嗤笑一聲:“聽不懂沒關系,監控錄像我已經發給你父親了。石李兩家雖無生意往來,但我想,李伯父總該管教一下自己的女兒,別讓她像條瘋狗一樣四處亂咬!”
沒給李舒然任何狡辯的機會,他直接掐斷電話,隨即給安保隊長發去指令:“增派人手,24小時輪值,盯緊工作室所有出入口和后巷,任何可疑人員靠近,立刻控制!”他點開手機相冊里偷拍的林曉曉笑靨如花的照片,眼神瞬間柔軟——即使沒有爺爺那“重金懸賞”,護她周全,也是他心甘情愿的使命。
而李舒然握著被掛斷的手機,氣得渾身發抖,牙齒咯咯作響。沒了合作牽制,連威脅都顯得蒼白無力,她第一次嘗到這種被徹底壓制的憋屈。窗外天色漸暗,她看著空蕩冰冷的辦公室,一股前所未有的挫敗感席卷而來。
李舒然獨自坐在黑暗的辦公室里,指尖深深掐進掌心,疼痛和血腥味都無法沖淡心底翻涌的不甘與怨恨。明的暗的都行不通,石景明眼里根本沒有她,沈硯辭更是把蘇清圓護得密不透風。她猛地抬起頭,眼中閃過一絲瘋狂的光芒,抓起手機撥通一個加密的號碼:“幫我辦件事,綁個人,林曉曉。”
電話那頭傳來嘶啞遲疑的聲音:“李小姐,這可是犯法的……”李舒然發出一聲陰冷的笑,手指在屏幕上迅速操作,一筆巨款瞬間轉了過去:“事成之后再加一倍!做得干凈利落,別留下任何痕跡!只要她消失,石景明自然會清醒!”她對著聽筒壓低聲音,語氣里的狠戾幾乎要化為實質,絲毫沒察覺窗外樹影間,一道如鷹隼般的黑影悄然掠過——那是石景明安排的人,早已盯上了她近期頻繁聯絡的可疑號碼。
而此時的石景明剛把林曉曉送到公寓樓下,看著她上樓亮燈,心里卻莫名涌起一陣強烈的不安。他立刻翻出手機,撥通安保隊長的電話,聲音緊繃:“今晚加派三倍人手,重點守住工作室所有出入口、后巷和消防通道!任何陌生面孔靠近,不管是誰,立刻扣下盤查!”掛了電話,那股心悸感仍未消散,他毫不猶豫地發動車子,猛打方向盤,朝著工作室的方向疾馳而去。夜色如墨,他緊握著方向盤,指節泛白,心中只有一個瘋狂的念頭在燃燒:無論李舒然想做什么,他絕不能讓曉曉受到一絲一毫的傷害!
李舒然掛了電話,看著銀行轉賬成功的冰冷提示,嘴角勾起一抹扭曲而狠戾的笑容。她起身,猛地將厚重的窗簾徹底拉嚴,將最后一絲天光隔絕在外,仿佛這樣就能吞噬掉自己心底滋生的罪惡感。“等林曉曉消失,看石景明還怎么護著她。”她對著滿室的黑暗喃喃自語,眼底閃爍著病態的、近乎癲狂的快意。
電話那頭的人收了錢,很快發來一條加密短信:“今晚十點,工作室后巷動手。”李舒然滿意地刪掉短信,仿佛抹去了一個污點。她端起桌上的紅酒,仰頭一飲而盡,冰涼的液體滑入喉嚨,卻點燃了體內扭曲的興奮。她仿佛看到所有礙眼的障礙都被清除,石景明和沈硯辭的目光,終將重新聚焦在她身上。
她不知道的是,石景明在送完林曉曉后,那股強烈的心悸驅使他立刻加強了安保部署。而他自己,更是將車停在工作室附近一個隱蔽的角落,熄了火,目光死死鎖著二樓那扇亮著溫暖燈光的窗戶——那里放著曉曉未完成的畫稿,承載著她的夢想。他像一頭蟄伏的猛獸,屏息凝神,絕不允許任何黑暗靠近這片光明。夜色濃稠如墨,一場無聲的致命獵殺與守護,正在暗處悄然拉開帷幕。
夜色漸沉,后巷深處閃過兩道鬼祟的影子。那兩人貼著墻根剛要往前挪,就被巷口突然亮起的手電光束逼退——是石景明安排的安保正在巡邏。他們縮在垃圾桶后面,看著石景明的車像座暗哨般守在街角,只能咬著牙退回陰影里,等下一個時機。
石景明看著安保發來的“可疑人員暫退”消息,指尖在方向盤上捏出紅痕。他抬眼望向二樓燈光,又掃過后巷入口,心里那股不安絲毫未減。他干脆撥通曉曉的電話,語氣放得溫和:“剛忙完?我在附近,送你回家吧,別抄近路。”電話那頭傳來她帶著困意的軟聲:“好呀,我馬上下來。”
夜色濃稠如墨,一場無聲的致命獵殺與守護,正在暗處悄然拉開帷幕。
連續蹲守了三天,李舒然雇的人終于等到了機會。這天林曉曉為了趕稿,獨自在工作室加班到深夜近十一點。她疲憊地收拾好東西,抱著厚厚一摞畫稿,為了節省時間,決定抄近路從寂靜無人的后巷回家。剛走到昏暗的巷口,兩個蒙著面、身形魁梧的男人如同鬼魅般從陰影里沖出!一只帶著汗臭和煙味的大手猛地捂住她的口鼻,另一只鐵鉗般的手臂勒緊她的腰,不由分說地將她往停在巷子深處的銀色面包車里拖拽!
“唔——!”林曉曉嚇得魂飛魄散,心臟幾乎要跳出喉嚨!懷里的畫稿天女散花般撒落一地。求生的本能讓她爆發出巨大的力量,指甲在男人粗壯的手臂上瘋狂抓撓,留下道道血痕,卻只換來對方更粗暴的禁錮和一聲低沉的咒罵。面包車引擎發出刺耳的轟鳴,輪胎摩擦地面卷起塵土,瞬間載著掙扎的女孩消失在巷口濃重的夜色里。空蕩蕩的后巷,只剩下散落一地的畫紙,在凄冷的夜風中無助地翻卷、飄零。
而就在面包車消失的剎那,石景明的車恰好駛近!他一眼就看到后巷入口處散落在地、被夜風翻動的熟悉畫稿!心臟像被一只無形的巨手狠狠攥住,瞬間停止了跳動,緊接著是撕裂般的劇痛和窒息感!“曉曉——!”他嘶吼著抓起對講機,聲音因極致的恐懼和憤怒而扭曲變調:“立刻查后巷監控!調取周邊所有路口、所有商鋪的行車記錄儀!給我找一輛銀色面包車!馬上!!”他攥著對講機的指關節因為過度用力而慘白,巨大的恐慌像冰冷的潮水將他瞬間淹沒——他最害怕、最極力想阻止的事情,終究還是發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