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京延如狂風暴雨般的親吻,他霸道撕開她的衣服,許言好像早有預料。
她沒有反抗,她只是冷漠地看著他,只是默默承受這一切。
好像,只是一個局外人。
當周京延吻著她脖頸,把她褪下的褲子扔在一旁,當他脫他自己衣服的時候,許言還是沒有抗拒,她只是輕輕別過臉,不理他,任他發泄。
她知道,周京延這趟下來,他這趟把氣撒出來。
他們以后將再無瓜葛。
回不去,永遠都回不去了。
別著臉,輕描淡寫面對周京延的狂風暴雨,許言看著旁邊的衣柜,不由得想起很多從前的事情。
--周京延,我喜歡你。
--周京延,你長得真好看。
--周京延,有你真好。
這些話,她都是趁周京延睡著時偷偷對他講的。
她還記得那個初夏的傍晚,她去他教室喊他放學,周京延趴在桌上睡著了,他們班同學都走了,只剩他一個人趴在桌上睡覺。
她拉著椅子在旁邊看了他好久。
后來,她偷偷站起來,輕輕把自己的頭發撩在耳后,彎腰湊在他跟前,偷偷親了他一下。
那是她這輩子做過最大膽的事情。
往事一涌而上,她又想起了周京延對溫蕎的種種維護,想起了溫蕎今天中午的朋友圈。
紅著眼圈,許言心想,他不喜歡她,就不該對她那么好,不該讓她誤會,不該讓她越陷越深。
他不該三番五次讓她在他房間睡覺,不該帶她翻墻逃課,不該騎自行車載著她的時候,還讓她抱住他的腰。
他不該為她打架,不該在運動會陪著她跑,不該給她承諾說以后都會有她。
她信了,她全都信了。
她以為他也是喜歡她的。
雙腿被周京延撐開,許言眼圈更紅了。
難過周京延此刻的不尊重,難過周京延并不喜歡她,更難過他們再也不是從前的他們。
許言的毫不反抗,許言眼里的難過和無神,周京延看著她,頓時沒了脾氣。
他松開她的手,停止了脾氣。
他紅著眼圈看了許言一會,最后,整個人無力的壓在她身上。
許言沒推開他,也沒有反抗。
周京延在沉默,她也在沉默,盡管周京延壓得她快喘不過氣,她也沒動一下,沒發出一聲。
兩人不知道這樣待了多久,周京延的手機忽然響了。
這時,安靜的氣氛被打破,周京延從許言身上起來,拿起手機就走到后窗那邊接聽。
電話那頭,秦湛的聲音很快傳了過來,他說:“京延,你和許許的手續還沒辦,溫蕎是不是太明目張膽了?你是不是應該讓她收斂一點。”
周京延眉心一皺,“她怎么了?”
周京延的問話,秦湛說:“拿你發朋友圈就算了,現在圈子里鋪天蓋地都是你今天在給溫家賀壽的事情,說你是溫家女婿,就連溫老爺子也在大庭廣眾說你是他孫女婿,這是不是太不給許許臉面了?”
“你倆如果實在難分難舍,實在愛得這么深,你早點和許許把手續辦了,你別讓她活受罪。”
秦湛的指責,周京延掛斷電話就打開了微信朋友圈,他看到了溫蕎中午發的朋友圈。
隨即,秦湛又在微信上給他發了一些大家在群里的聊天,還有溫家生日宴的視頻,溫蕎的父母,溫蕎的爺爺都直言他是溫家的女婿。
看著秦湛發過來的聊天記錄和視頻,周京延面色陰沉。
他今天去溫家過壽,主要是看溫馨的面子,主要是念溫馨的情。
擰著眉心,周京延關掉視頻,秦湛又給他發信息了。
這一次,他沒發聊天記錄和視頻什么的,他只是給周京延發了一句話【京延,你對許許的態度,就是外人對許許的態度,實在不行,你放過她。】
看完秦湛發的話,周京延沒有給他回信息,直接退出微信了。
不輕不重把手機扔在旁邊的柜子上,周京延回頭看過去時,許言已經把扔在地上的褲子撿起來穿上,正在系衣服的扣子。
想著溫家的熱鬧,再看看許家的安靜,許言的默不作聲,周京延心里也不是滋味了。
沒想那樣的,只是剛才太氣了。
站在后窗邊盯著許言看了一會,周京延這才邁開步子走過去。
來到許言跟前,他從兜里拿出右手揉了揉許言的頭發:“剛剛是我反應過激,嚇到你了。”
許言沒抬頭,只是系好扣子之后,一聲不吭把他的手從自己頭上拿開。
她很見外。
許言的疏遠,周京延被拿開的右手,懸在半空中,遲遲沒有收回去。
直到整理好衣服和床被,許言才淡淡看了周京延一眼,冷聲提醒:“下去吃飯吧。”
說完,她轉身就走向了門口。
抬眸看著許言落寞,蕭條的背影,周京延淡聲說:“許言,我答應你離婚。”
聽到周京延說離婚,許言一怔。
握在門手柄上的右手也頓住了,沉默的站了一會,她轉身看向周京延,輕聲說:“好。”
周京延見狀,溫聲說:“離婚協議沒那么簡單,你給法務部一點時間。”
許言點了點頭,“行。”
許言一句挽留,一句不舍都沒有,周京延心如芒刺。
突然想放手,突然想成全她,是因為剛才她絲毫不反抗,是因為她剛才眼里沒了光。
所以,他動搖了。
以前總是在想,她能忍,那就這么過。
她不能忍,也這么過。
但沒想到她會那么絕望,她那一刻的絕望和無助,他退卻了。
這場較量,他不玩了。
不管她當初是因為什么原因結的婚,他妥協,他不報復了。
只是答應許言的話一說出口,想到她以后回家再也看不到他,想到兩人會形同陌路,想到她躲她會躲得遠遠,周京延心臟一陣抽疼,手指也跟著顫動了幾下。
如果真離了,他們以后就成陌生人了。
看周京延眼里有傷感,許言提醒:“下去了。”
周京延聽著她溫和的聲音,他走近她,拉著她的手臂,就把她抱進了懷里。
許言一愣,抬頭看向了他。
抬起兩手,正準備把他推開時,想到他剛剛答應了離婚,她便沒有推開他,只是右手輕輕拍了一下他的后背,以示給他安慰。
片刻后,她淡聲說:“周京延,還是謝謝你。”
謝謝他出現在她的生命里,謝謝他救過她,謝謝他曾經給過他美好。
最后……謝謝他的放手。
許言的這聲謝謝,周京延無奈一笑,認識這么多年,她是知道怎么捅他刀子的。
松開擁抱,周京延低頭看著許言,看她安安靜靜的樣子,他說:“下去了。”
許言‘嗯’了一聲點頭,兩人便一起下樓了。
周京延走在前面,許言走在后面,周京延的步子比平常慢很多。
只不過,兩人只是這樣走著,都沒有開口說話。
到了樓下,老爺子見他倆下來了,他看著許言說:“睡醒了?京延都等你一個下午了。”
許言笑笑說:“我不知道他來了,他也沒叫醒我。”
老爺子聽著許言的話,又一臉笑看向周京延:“京延,吃飯還有一會,你先陪我下兩盤棋。”
周京延兩手揣褲兜,爽朗道:“行。”
雖然支持許言離婚,也希望這件事情盡早落實,但他畢竟是長輩,不太可能每次見到周京延就提離婚的事情,所以周京延每次來老宅的時候,老爺子還是挺客氣的。
再說了,他們倆的事情,最后還是得他們倆自己處理。
他要做的,是給孫女表明態度,是做她最堅強的后盾。
棋桌跟前,老爺子和周京延在對決,許言則是坐在旁邊安靜的觀戰,偶爾實在看不下去老爺子的棋,也會默默的指點一二。
院子里,程嬸忙進忙出忙著做晚飯時,看屋里的一片和諧,早就笑得合不攏嘴,覺得日子就該是這樣的。
心想,小姐熬了幾年終于熬出頭,終于熬來好日子。
屋子里面,周京延陪老爺子下棋下得正入神的時候,他的手機響了。
看著棋盤,周京延從兜里把手機拿出來時,他漫不經心看了一眼來電提示,看著那串熟悉的號碼,看著那個熟悉的備注,周京延臉色一下就變了。
沒有馬上接電話,他抬頭看向老爺子道:“爺爺,我先接個電話。”
老爺子看了周京延一眼,若無其事道:“你去接吧,我正好琢磨一下這棋。”
說完,老爺子又看回棋盤,認真地琢磨。
周京延見狀,轉臉看了旁邊的許言一眼,看她神色清淡,目不轉睛盯著棋盤,他拿著電話就去外面接聽了。
電話是溫蕎打過來的。
周京延剛接通電話,溫蕎的聲音就明媚傳過來:“京延,晚飯快開了,你過來吃飯吧,爸媽和爺爺剛才都在問你呢。”
溫蕎的語氣,似乎周京延是她的老公。
左手抄在褲兜,右手拿著手機接聽,周京延回頭看了一眼屋子里面,只見老爺子還在研究他的棋,許言則是背對門口而坐。
她沒有回頭看他,絲毫不關心是誰給他打的電話。
盯著許言的背影看了半晌,周京延淡聲說:“不過去了。”
電話那頭,溫蕎驚訝道:“為什么啊?晚上有好多賓客,晚上才是重頭戲,爺爺也還在等著你呢,等會還有煙花盛宴,京延你有什么其他事情要忙的嗎?”
遠觀著許言的背影,想著她剛剛一聲不吭的落淚,周京延說:“在許家陪許許和她爺爺吃飯。”
自從結婚以后,周京延很少管許言叫許許。
電話那邊,溫蕎聽著周京延這聲許許,聽著他說在陪許言和老爺子吃飯,溫蕎陷入了沉默。
沉默了好一會,溫蕎才溫聲問周京延:“京延,陪言言和她爺爺吃一頓普通的飯,比我爺爺生日晚宴還重要嗎?”
眼神從許言蕭條的背影收回來,周京延沒有回答溫蕎的話,只是淡聲說道:“先掛了。”
說罷,直接就把電話掛斷了。
溫家那邊。
溫蕎獨自站在院子,聽著電話那頭傳來的嘟嘟聲,她拿著手機的右手緩緩從耳邊垂落,神色也漸漸黯淡。
周京延變了。
他變得在乎許言了。
兩眼失神看著花子里的花花草草,溫蕎發呆了好一會,自言自語道:“周京延,許言如果那么重要,那我呢?我又算什么?溫馨又算什么?”
“蕎蕎,你給京延打電話了嗎?他過來了嗎?爺爺還等著他來開餐呢。”這時,溫夫人也從別墅出來了,一臉歡快地問溫蕎。
聽著母親的聲音,溫蕎很快收拾好情緒,笑臉盈盈轉過身,若無其事的說:“媽,京延他有點事情要忙,他晚上不過來了,先開餐吧,不用等他了。”
溫夫人問:“周六還有么多事情要忙嗎?什么事情這么重要?”
溫蕎笑著說:“那么大的公司,京延肯定忙啊,先開餐吧,別等了。”
聽溫蕎說是公司的事情,溫夫人又拉著她的手說:“蕎蕎,京延他這孩子真是不錯,對你也是沒話說,云帆的收購也給我們了,你一定不能跟京延鬧小脾氣,一定要體諒他的不容易,畢竟他在中間也有他的難。”
溫蕎笑說:“媽,我知道的,你放心吧。”
說著,母女兩人就一起進屋了。
……
與此同時,許家那邊。
周京延接完電話回到屋子的時候,老爺子一臉笑的說:“京延,你這棋我可是參透了,你這盤贏不了了。”
周京延一笑:“老爺子這么厲害?那行,往下走著試試。”
一臉笑的,周京延又接著陪老爺子下棋。
沒一會,他手機又響了。
微信的提示聲音。
周京延拿起放在旁邊的手機看了一眼,溫蕎發來的信息。
【京延,這邊已經開餐,你先忙你的,等會我給你發煙火的照片。】
周京延沒回,仍然一臉笑陪老爺子下棋。
棋桌旁邊,許言看著兩人的棋路,她沒有去注意周京延的手機,也沒猜測是誰在給他發信息。
吃完飯,在樓下陪老爺子看了會電視,聊了會天,許言回樓上時,周京延也上樓了。
離婚手續還沒辦,該做的面子事情,還是得接著做。
然而,他倆前腳剛一進屋,周京延的微信又響了。
今天晚上已經響了很多次。
十點,許言從洗手間洗完澡出來時,周京延把她書桌跟前的椅子拉到床邊坐下,繼而看向許言,下巴點了一下床邊,淡聲道:“坐下聊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