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恒，不是大哥騙你，是我真的不知道他是誰，我只知道他是男的。”裴冽跟裴恒對視，對方根本沒有露出真容。

“關于他，還有沒有其他線索？”裴恒繼續問，他馬上就要走了，大哥因為他走入歧途，他希望那個人被姜姑娘和寒王找出來。

他誘惑大哥做那種事，定還會誘惑其他人，不能讓那個神秘人再禍害其他人。

大哥為了復活他害死那么多無辜的人，他必須做些什么，否則他都走得不安心。

“我跟他沒見過幾次，每次見面，他都遮得嚴嚴實實，裴恒，我真的沒有騙你，能說的我已經說了。”裴冽看著他說道。

裴恒雙手用力握著牢房的鐵柱，“大哥，如果不是姜姑娘和寒王，我恐怕永遠回不來了，沒法見祖父爹娘一面，沒法來見你，甚至不能去投胎。”

“你這是什么意思？”裴冽雙眸瞪大。

“當初我被囚禁在一個黑暗的地方，之后被弄去一個幻境陣法里，在幻境里我沒死，幸好姜姑娘和寒王進來幫我完成了參軍的遺憾，然后我的魂魄得到了自由。”裴恒正色道。

“這……”裴冽瞪大眼睛，所以那個人根本沒有保護好他的魂魄，要不是姜云曦和寒王，裴恒將永遠被困在幻境陣法里。

“大哥，在得知你做的事后，我很痛苦自責愧疚，如果不是我，你不會走上這條不歸路，是我害了你。”裴恒是真的自責。

裴冽眼睛一酸，然后不斷搖頭，“裴恒，不要自責愧疚，該自責愧疚的是我，如果那天你不跟著我，你就不會死，說不定你現在真的參軍了，在做你一直想做的事。”

如今卻成了永遠的遺憾。

“大哥，我想走得安心些，求求你再好好想想那個人有什么特征，我希望姜姑娘和寒王將對方揪出來，免得他再禍害別人。”裴恒懇求道。

“他應該是名上了年紀的老者，他的聲音聽起來不年輕，有次我好像看到他露出來的銀發了。”裴冽仔細想了想說道。

銀發？

姜云曦的注意力瞬間停在這上面，要是她沒記錯的話，那天初見到國師，他是一頭銀發，加上裴冽說對方上了年紀。

但京城上了年紀有銀發的老者不少。

不過能囚禁魂魄，還讓人去做死人復活，有這本事的老者應該沒幾個。

戰北淵也被銀發兩個字吸引，他第一個猜疑的人是國師，但沒有其他證據前，也未必是他。

“大哥，還有沒有？”裴恒繼續問。

“其他的特征，我真的想不到，對方很神秘。”裴冽坦蕩道，表示他沒再隱瞞。

“他是怎么教你復活死人的？一年了，你沒有復活裴恒，就表示死人根本沒法復活。”姜云曦問道。

“他給了我一本書，我之所以沒有復活裴恒，是因為我還沒找集復活需要的東西。”裴冽說道，要是他找到，估計裴恒早就活了。

“書在哪里？”姜云曦問道，她記得他當時說看完就燒掉了。

裴冽沒有說話。

裴恒著急道：“大哥，你快說啊，我馬上就要走了。”

裴冽看著他，“你要去哪里？”

“我該去投胎了。”裴恒臉上浮起笑容，雖然他心里還是很遺憾，但也接受了自己的死亡，他不能再留戀這個世界。

“裴恒……”

“大哥，下輩子我們還做兄弟，但是你不能再做傷害無辜的事。”

“好，我答應你。”裴冽感動的雙眸里聚滿水霧，最后蹲在地上無聲的痛哭，他錯了，他錯得離譜。

裴恒看向姜云曦，“姜姑娘，寒王，我們走吧，我相信大哥會告訴你們書在哪里的。”

姜云曦點點頭，“我送你們去投胎。”

“多謝。”裴恒感激道。

“那本書在裴恒的院子里，書架最頂層從左往右數的第八本。”裴冽的聲音響起，然后他站起身看著裴恒。

他這個當大哥的太失敗了。

一年前就不該折騰他的尸體和魂魄，應該讓他早些去投胎的，說不定他現在已經開始了新的生活。

“大哥，再見。”裴恒沖他笑。

“裴恒，再見。”裴冽笑容溫和道。

“上次你說你因為一個女子去的那個莊子，這個女子是誰？”姜云曦問道。

“她和案子無關，我可以不說。”裴冽淡淡道。

姜云曦：“……”

一行人出了牢房。

曲新文走在最后，表情一直懵懵的，他看到鬼了，真的看到鬼了，還是兩個，一男一女，一個是裴家公子，一個是余家小姐。

不得不說，姜姑娘是真的有本事的。

“曲大人，今晚聽到的，你先不要對任何人說。”出了牢房，姜云曦看著曲新文叮囑道。

“是。”曲新文保證道。

姜云曦和戰北淵帶著裴恒和余清婉回了王府。

院子里。

姜云曦拿出金色畫筆，準備送他們去投胎，“你們要說什么趕緊說，否則去了下面，恐怕沒什么機會好好說話了。”

余清婉看著裴恒，“對不起，那晚我不該耍心機的，雖然我脾氣不好還有很多壞毛病，但我喜歡你是真的，也愿意跟你去邊關。”

“裴恒，如果我們還活著，你還會愿意帶我去邊關嗎？”

在幻境陣法里，他是愿意帶她一起去的。

“會，因為我不討厭你。”裴恒沖她笑，一開始她總是靠近他，他確實很不習慣。

接觸一段時間后，他發現了她的大小姐脾氣，但他知道她是刀子嘴，不是那種狠毒的人，漸漸，也就習慣了她出現在他身邊。

“謝謝你，裴恒。”余清婉眼角含著淚，不管他是不是喜歡她，但她知道他心里有幾分她。

“下輩子別再這么傻了。”

“嗯。”

姜云曦見他們似乎沒什么要說的了，揮動手里的畫筆，頓時一個泛著白光的漩渦口出現，“你們去投胎吧。”

裴恒感激道：“多謝姜姑娘，多謝寒王。”

余清婉看著姜云曦，“姜云曦，謝謝你，祝你跟寒王百年好合，白頭到老。”

她跟裴恒不可能了，她祝福他們。

姜云曦滿頭黑線，“你換一個祝福。”

“說出口的祝福哪有換的，裴恒，我們走吧。”余清婉笑盈盈的看著男子，雖然這輩子沒法相守，但他們能一起共赴黃泉。

她沒有遺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