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這話,沈萊眨了眨眼,“老爺子?”
孫管家點頭,“接您的車已經(jīng)在外面了。”
沈萊轉(zhuǎn)頭望去,果然看見一輛黑色賓利停在院子外面。
好端端的,老爺子怎么突然想見她?
沈萊心里雖然疑惑,但她沒想那么多,上樓換了身衣服之后就跟著等在外面的保鏢出門了。
來到老宅,裴老爺子正在院子里種菜,沈萊主動喊了一聲,“爺爺。”
聽見聲音,裴老爺子回頭,見到沈萊,他笑著放下手里的鋤頭,“沈家丫頭來了。”
沈萊笑了笑,“我聽說您找我,是出了什么事嗎?”
裴老爺子接過管家遞來的手帕擦了擦手,“還能是什么事,聽說你前段時間出了事,他們倒好,瞞我瞞得這么緊,要不是昨天你婆婆不小心說漏嘴,我還被蒙在鼓里呢。”
沈萊當(dāng)時還奇怪裴京硯受傷老爺子居然沒來看望,原來是裴家的人沒告訴裴老爺子。
她幫忙打圓場,“爸媽也是擔(dān)心您受刺激,所以才不告訴您的。”
裴老爺子輕哼一聲,顯然不吃這套,“你怎么樣?傷得嚴(yán)不嚴(yán)重。”
沈萊笑了笑,“我沒事,就是受了點小傷而已。”
“我聽說京硯那小子傷得不輕?”
聽到這話,沈萊背脊僵了一下,她咬了下唇,語氣帶著自責(zé),“他都是為了救我才會弄成那樣子的。”
裴老爺子倒沒放在心上:“他一個大男人,要是連自己媳婦都護(hù)不住,傳出去只會被人笑話。”
見沈萊垂著眸,一副內(nèi)疚的表情,裴老爺子安慰道:“你不用自責(zé),他是你丈夫,保護(hù)你是應(yīng)該的。”
沈萊腦海中不由得浮現(xiàn)出裴京硯在倉庫里說的那句話。
裴京硯不是為了她,是為了她肚子里的孩子。
如果當(dāng)時她沒懷孕的話,裴京硯也許根本就不會過來吧。
這時裴老爺子看了看四周,“對了,那小子沒陪你一起來?”
沈萊回過神,解釋說:“裴京硯出差了。”
“難怪這回沒跟著你一起。”裴老爺子打趣道:“要是換成平時,那小子早殺過來了。”
沈萊有些心虛。
她跟裴京硯的關(guān)系根本沒有裴老爺子想象中的那么好。
看著裴老爺子悠然自在地喝茶,沈萊猶豫了一下,說:“爺爺,你不介意我家的情況?”
連裴京硯父母都頗有微詞,更何況是裴老爺子這種人,應(yīng)該反對的意見更大才對。
裴老爺子擺了擺手,“我老了,管不了那么多,京硯那孩子喜歡就好。”
沈萊手心一緊,“那他要是不喜歡我呢?”
裴老爺子爽朗地笑了起來,“他怎么可能不喜歡你,當(dāng)初他娶你,可是特地讓我?guī)退^父母那關(guān)的。”
沈萊身體猛地一僵,緩緩抬頭看向裴老爺子,“什么?”
裴老爺子沒察覺到她不對勁的表情,繼續(xù)說:“那小子說了,他早就喜歡你了,現(xiàn)在好不容易有下手的機(jī)會,讓我一定要幫他娶到你。”
“這不,當(dāng)初一聽說你家出事,他馬上就結(jié)束學(xué)業(yè)就從國外跑回來了,之前我可是怎么叫他他都不回來。”
沈萊腦袋里嗡嗡作響,裴老爺子的話猶如滾落的雪球毫無征兆砸向她的心口,連呼吸都停了。
裴京硯早就喜歡她了?
怎么可能?
這時沈萊腦海中突然浮現(xiàn)出霍馳霖那天晚上說的話,“裴京硯親口承認(rèn)的,他早就喜歡你了,他跟你結(jié)婚都是早就算計好的!”
再聯(lián)想到裴老爺子說的這些話,沈萊感覺身上的血液一點點凝結(jié),渾身都是冰冷的。
她不由得想到被下藥那天晚上,裴京硯為什么會那么巧合的出現(xiàn)在酒店,又那么巧合地救下她?
也許不是湊巧,是裴京硯一直都在跟蹤她。
沈萊緩緩抬頭看向裴老爺子,嘴唇不受控制顫抖起來,“爺爺,我能問你件事嗎?”
裴老爺子揮動著蒲扇,“你問。”
沈萊喉嚨滾動,“當(dāng)初您說過等裴京硯結(jié)婚之后就把繼承人的位置給他,這件事是真的嗎?”
裴老爺子疑惑地看了她一眼,“繼承人?”
沈萊攥緊指尖,點頭。
裴老爺子看她的眼神有些古怪,“那小子早就接手裴氏集團(tuán)了,他沒告訴你?”
沈萊耳朵里“轟”地一聲,身體僵在原地。
也就是說,裴京硯早就拿到了繼承權(quán),可是他一直在騙自己。
后面的話沈萊已經(jīng)聽不清楚了,她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從老宅出來的,整個人像丟了魂似的回到別墅。
孫管家見她回來,主動問:“沈小姐,現(xiàn)在開飯嗎?”
沈萊就像是沒聽見似的,徑直從孫管家身邊經(jīng)過,上了樓。
孫管家一臉疑惑,看著沈萊的身影消失在樓梯轉(zhuǎn)角處,奇怪地?fù)狭藫项^。
沈萊回到房間,脫力般倒在床上,耳邊不斷浮現(xiàn)起裴老爺子說的那些話,腦袋里就好像有無數(shù)東西擠在一起,撐得快要炸開。
裴京硯早就喜歡她了。
那為什么上次她問裴京硯的時候他不坦白?
恍惚間沈萊像是被雷電擊中一般,突然想起了什么,她猛地從床上坐了起來,連拖鞋都來不及穿,急忙跑出了房間。
一分鐘后,沈萊氣喘吁吁來到閣樓的下面。
她抬起頭,看著面前緊閉的房門,目光涌動著復(fù)雜。
她記得她剛搬來這里的時候,孫管家就特意提醒過,這個房間裴京硯不讓任何人進(jìn)去。
而且上次她差點誤闖閣樓的時候,裴京硯的反應(yīng)也很奇怪。
里面到底有什么見不得人的東西,連孫管家這種陪了裴京硯這么久的老人都不能進(jìn)去。
沈萊攥緊指尖,掉頭去了裴京硯的房間。
既然裴京硯不讓任何人靠近閣樓,房間鑰匙只可能在他的手上。
在房間里一陣翻找,沈萊最后果然在抽屜里找到了鑰匙。
那是把單獨的鑰匙,安靜地躺在精致的絨盒里。
足以見裴京硯有多重視。
沈萊拿著鑰匙返回閣樓,她鼓起勇氣走上臺階,來到門口停下。
看著面前緊閉的房門,沈萊輕吸一口氣,把鑰匙插了進(jìn)去。
伴隨著鑰匙往右轉(zhuǎn)動,伴隨著咔嚓一聲,門打開了。
沈萊伸手推開房門,緩緩走進(jìn)房間。
閣樓里光線昏暗,什么都看不清楚,只能聽見很細(xì)微的邊角撞在一起發(fā)出的窸窣聲。
沈萊下意識打開墻壁上的燈,突如其來刺眼的燈光刺得她下意識閉上眼睛。
好不容易適應(yīng)了光亮,沈萊緩緩放下胳膊,當(dāng)看清面前的東西后,她的眼睛瞬間震驚地睜大。
這里看起來像是個大型照片房,四面八方的墻壁上懸掛著密密麻麻的照片全是沈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