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鎮(zhèn)可樂罐貼在蘇青橙滾燙的臉頰上,冰涼的水珠順著她的下巴滑落。
她的喉嚨干得像是著了火,舌尖不自覺地舔了舔干裂的嘴唇。
蘇青橙的視線模糊了一瞬,她能看到可樂罐上凝結的水珠,能聽到碳酸氣泡輕微的爆裂聲。
她的身體本能地向前傾,卻在最后一刻猛地咬緊牙關,硬生生別過了臉。
“5號,部隊編號,華夏人民解放軍。”她的聲音嘶啞得幾乎聽不清,“其他無可奉告。”
蘇寒挑了挑眉,嘴角勾起一抹若有若無的笑意。
他轉身走向7號李雪,將可樂罐在她面前晃了晃。
“7號,你看起來快不行了。”蘇寒的聲音突然變得溫和,“只要一句話,你馬上就能喝到冰鎮(zhèn)飲料,還能去醫(yī)務室休息。”
李雪的雙腿已經被蒸汽燙得通紅,嘴唇干裂出血。
她的眼神渙散了一瞬,卻在看到蘇青橙搖頭的暗示后,艱難地閉上了眼睛。
“不...不...”她微弱的聲音幾乎被蒸汽聲淹沒。
“有意思。”蘇寒冷笑一聲,突然提高了音量,“看來你們還不明白現在的處境!”
他打了個響指,猴子立刻推來一輛餐車,上面擺滿了冰鎮(zhèn)西瓜、涼面和冷飲。
食物的香氣在灼熱的空氣中彌漫,女兵們的胃部不約而同地發(fā)出抗議聲。
“最后一次機會。”蘇寒拿起一塊西瓜,鮮紅的汁水滴在地上,“誰先開口,誰就能享受這些。剩下的繼續(xù)吊著,直到明天早上!”
18號張猛突然發(fā)出一聲嘶啞的笑聲:“總教官...你就這點本事?”
蘇寒瞇起眼睛看向她。張猛的雙腳已經腫得不成樣子,臉上卻依然掛著挑釁的笑容。
“我們村口小賣部的老板...都比你會誘惑人。”張猛艱難地吞咽了一下,“至少...他會放點帶有顏色的雜志...”
陰涼處觀戰(zhàn)的戰(zhàn)鷹隊員們爆發(fā)出一陣大笑。
猴子差點把嘴里的可樂噴出來,大熊則豎起大拇指:“這娘們夠勁!”
蘇寒不怒反笑,他走到張猛面前,將西瓜湊到她鼻子底下:“那這個呢?”
張猛的鼻子抽動了一下,卻猛地別過頭:“呸!老娘不稀罕!”
“好,很好。”蘇寒點點頭,突然轉向所有女兵,“既然你們都這么有骨氣,那就再加一項——從現在開始,誰要是看這些食物一眼,全體加罰一小時!”
女兵們齊刷刷地閉上眼睛,像七尊雕塑般掛在木樁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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遠處的樹蔭下,戰(zhàn)鷹隊員們坐在折疊椅上,享受著冰鎮(zhèn)飲料。
“我賭她們撐不過兩小時。”猴子咬了一口西瓜,“特別是那個7號,看著就快不行了。”
大熊搖搖頭:“我賭三小時。那個5號有點東西,她在用某種呼吸法保持冷靜。”
周默沒有參與打賭,他的目光一直停留在蘇青橙身上。
這個看似柔弱的女孩展現出的意志力讓他驚訝。
“你們發(fā)現沒,”山貓突然說,“5號的手指一直在動,好像在畫什么圖案。”
周默瞇起眼睛仔細觀察。
果然,蘇青橙被反綁的手指在背后緩慢移動,像是在虛空寫字。
“是蘇家的內功心法。”周默恍然大悟,“她在默念口訣轉移注意力。”
猴子吹了聲口哨:“作弊啊這是!要不要告訴總教官?”
“不用。”周默笑了笑,“能在這個時候想起來用家傳功夫,本身就是一種能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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烈日漸漸西斜,但訓練場上的溫度絲毫沒有降低。
12號林雨的情況最糟,她的左腿骨折處已經腫得發(fā)亮,臉色慘白如紙。汗水浸透了她的作訓服,在腳下匯成一小灘水洼。
“12號...”身旁的7號李雪微弱地呼喚她,“再堅持一下...想想我們...吃過的蟲子...”
林雨艱難地點點頭,嘴唇蠕動了幾下,卻發(fā)不出聲音。
蘇寒站在監(jiān)控室里,通過監(jiān)視器看著這一幕。
他的手指輕輕敲擊桌面,眼神復雜。
“總教官,”周默推門進來,“醫(yī)務官說12號的腿傷需要立即處理,否則可能會留下永久性損傷。”
蘇寒沒有立即回答,他的目光停留在幾個女兵身上。
“再等十分鐘。”蘇寒最終說道,“如果她們還能堅持,就說明已經突破了第一個極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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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青橙的意識開始模糊。
她仿佛回到了小時候,在蘇家祠堂里跟著父親練功的場景。
那時她覺得扎馬步很苦,現在想來簡直是天堂。
“氣沉丹田,心若止水...”她在心中默念口訣,試圖用家傳心法抵抗痛苦和誘惑。
突然,一個畫面闖入她的腦海——父親穿著警服站在門口,笑著對她說:“小青橙,爸爸去去就回。”
那是她最后一次見到活著的父親。
“爸...”她在心中呼喚,眼淚剛流出來就被蒸干。
她突然明白了蘇寒的用意。這不是單純的折磨,而是要讓她們在最絕望的時刻,找到支撐自己走下去的力量。
對有些人來說是榮譽,對有些人來說是仇恨,而對她說,是那個再也沒能回家的父親。
“我能行...”她無聲地對自己說,“我必須行...”
……………………
當她們再次醒來時,發(fā)現已經躺在了陰冷潮濕封閉的像監(jiān)獄一樣的屋子里。
前面是冰冷生銹的鐵欄們。
她們的傷口被簡單的包扎著。
陰暗潮濕的地下室里,七名女兵蜷縮在各自的鐵籠中。
每個籠子不足兩平方米,高度僅夠勉強站立。
鐵欄桿上斑駁的銹跡在昏黃的燈光下顯得格外猙獰。
12號林雨發(fā)著高燒,左腿的傷口已經化膿。
她蜷縮在角落,牙齒不受控制地打顫,額頭抵在冰冷的鐵欄桿上尋求一絲涼意。
“水……”她嘶啞地呢喃著,干裂的嘴唇滲出絲絲血跡。
隔壁籠子里,18號張猛正用指甲刮擦著鐵欄桿上的銹跡,發(fā)出刺耳的“吱吱”聲。
她的雙眼布滿血絲,死死盯著走廊盡頭那扇緊閉的鐵門。
“別刮了……”7號李雪虛弱地勸阻,“省點力氣……”
張猛充耳不聞,繼續(xù)用指甲刮著。
突然,她的動作一頓——鐵門處傳來腳步聲。
“他來了。”5號蘇青橙猛地睜開眼,盡管全身每一塊肌肉都在叫囂著疼痛,她還是強迫自己坐直身體。
鐵門緩緩打開,蘇寒的身影出現在門口。
他手里端著一個托盤,上面擺滿了熱氣騰騰的食物——紅燒肉、清蒸魚、白米飯……濃郁的香氣瞬間填滿了整個地下室。
“餓了嗎?”蘇寒微笑著走到籠子前,故意將托盤放在女兵們觸手可及卻又夠不到的地方。
女兵們的目光不約而同地黏在食物上,喉結滾動的聲音此起彼伏。
“想吃嗎?”蘇寒夾起一塊肥瘦相間的紅燒肉,在籠子前晃了晃,“只要說出你的真實姓名和部隊番號,這些就都是你的。”
7號李雪的肚子發(fā)出響亮的“咕嚕”聲,她羞愧地低下頭,但眼睛還是不受控制地瞟向那塊滴著醬汁的肉。
“7號,”蘇寒蹲下身,與李雪平視,“你已經36小時沒進食了。再這樣下去,你的胃會開始消化自己。”
李雪的眼淚無聲滑落,但她只是搖了搖頭。
“頑固。”蘇寒站起身,轉向12號林雨,“你呢?你的腿傷需要營養(yǎng)才能愈合。”
林雨虛弱地抬起頭,聲音細若蚊蠅:“我叫……林……”
“來,快說……說了這些就是你的了……”蘇寒將托盤推向她的籠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