據(jù)周景明所知,黑龍十八手是龍江武警總隊依據(jù)多年實戰(zhàn)經(jīng)驗精心總結(jié)創(chuàng)編而成的擒敵拳術(shù),被視為不能或不允許使用武器的情況下,制敵的有力法寶。
只是,這樣一套威力無窮的拳術(shù),卻在后來被禁止練習(xí)了——傳說是因為它那令人咋舌的殺傷力。
傳聞中,黑龍十八手的每一招每一式都精準(zhǔn)地攻擊人體的致命穴位,像太陽穴、咽喉、下陰、關(guān)節(jié)等極為脆弱的部位,皆是其攻擊目標(biāo),一旦被這些招式擊中,后果不堪設(shè)想,輕者重傷,重者性命不保。
其中,最為人們津津樂道的便是那個廣為流傳的“退伍軍人用黑龍十八手造成十一死三傷”的事件。
在九二年的某一天,一位退伍軍人在街上偶遇十四個正在實施搶劫的小混混,這位退伍軍人秉持著正義,毅然出手制止。
在激烈的沖突中,他施展出黑龍十八手,一時間,拳腳生風(fēng),攻勢凌厲,令人震驚的是,戰(zhàn)斗結(jié)束后,十四個小混混竟被他全部打倒。
這一事件,猶如一顆重磅炸彈,在社會上掀起了軒然大波,被人們口口相傳。
類似的傳聞還有很多,都在不斷強化著大眾對黑龍十八手殺傷力的認(rèn)知。
周景明也聽聞過不少。
當(dāng)然,他以前只是認(rèn)為是一些傳聞,一些茶余飯后的談資,并覺得有些夸大了,再怎么厲害,也會“雙拳難敵四手”。
沒想到,現(xiàn)在真的認(rèn)識了一個會黑龍十八手的人。
而且,從武陽在汽車上對付那三個劫匪的情況來看,黑龍十八手確實殺傷力強大。
那三人,每一個都是被一招擺平。
他開始相信事情的真實性了。
武陽驚訝于周景明居然知道黑龍十八手……
周景明想了想,只能找一個借口:“年前的時候在火車上聽人說的,我不認(rèn)識那人,聽口音像是北方的。”
“難怪了!我還奇怪,這套拳術(shù)八一年的時候被創(chuàng)出來,八三年才開始推廣作為武警技擊格斗的拳術(shù),你咋那么快就知道了,原來是聽人說過啊,那人十有**也是武警,或者,認(rèn)識干武警的人!”
這就是周景明說不認(rèn)識那人的好處,武陽自圓其說,也免了他被刨根問底的可能。
周景明隨意地聊著:“你那么厲害,練了多長時間了?”
“我是最早練的那批人,練了有兩年多了,這玩意兒太難練,在車上,也就是過道限制,我又搶了個先手,不然,沒那么容易!”
武陽說得很謙虛,又對那五個豫州人嗤之以鼻:“那幾個人不行,明明有五個人,被欺負(fù)成那樣,錢都被搶了也不敢吭聲,太慫了,都不想理他們。
整個車廂,也就只有你站起來,有幫我的想法。”
難怪,在車上,那幾個豫州人跟他說話,他都不鳥,完全是因為看不上。
周景明慶幸自己那個小小的舉動,最起碼,改變了武陽的看法。
“可不是人人都有你這么厲害,面對的可是刀子,一個不小心,是會要命的。”
他笑了笑:“包括我也一樣,不瞞你說,要是你沒有站出來,我都打算跳車跑路了。”
“跳車跑路也比他們那樣干等著被人搶的強。”
武陽說話間,已經(jīng)將手中的四串烤羊肉吃完。
周景明見他不經(jīng)意地又瞟向自己剩下的兩串羊肉,干脆也給了他。
見武陽這么喜歡吃烤羊肉,周景明一路走過,見一烤肉店里人多,領(lǐng)著武陽就鉆了進去。
挑館子,選人多的館子進,準(zhǔn)沒錯兒。
跟館子老板打了招呼,兩人選了張無人的桌子坐下,閑聊著。
等了十多分鐘,鮮嫩的烤羊肉串送到桌上,兩人隨即開始放開了吃。
除了烤羊肉,還有肥瘦相間,又帶些筋膜的肉筋,每一串的個頭更大,經(jīng)過烤制后,入口不覺得油膩,又松軟彈牙,特別適合大口吃肉的食客。
另外,周景明還點了霸氣十足的“鞭、寶、腰”這樣讓人聞之色變被后世稱為黑暗料理的三件套。
新鮮的羊腰,只需一切兩半,一樣的簡單烤制,撒上孜然、辣椒、鹽,就能上桌,外殼的焦脆和內(nèi)里的柔軟在口中交相輝映,爆發(fā)的汁水還帶點略微的腥味,卻反而能讓人精神一振。
這玩意兒,不少中年都挺喜歡點上一份,期盼著到了晚上能虎軀一震,一顯神威。
周景明也吃過,但卻沒有什么明顯感覺,估計信仰的成分居多。
他比較喜歡的還有很難嚼的羊板筋,主要是這玩意兒,越嚼越香,尤其是喝酒的時候。
周景明曾用三串羊板筋喝上半斤白酒,那時候初到烏城地質(zhì)隊工作,一開始干的又幾乎都是槽探之類的體力活,身上沒錢,活計又累。
逢著回城休息,要想過過嘴癮,只能省著來,那日子過得也造孽!
不經(jīng)意地想起當(dāng)勘探技術(shù)員那些年的辛苦,周景明也是一陣唏噓。
這次,既然是請客,心里有結(jié)交的意思,加之他自己也想好好吃上一頓,自然是放開了造。
不得不說,武陽是個吃羊肉很厲害的人,周景明自己也是個吃肉好手,等到肉吃過癮,酒也喝得差不多,一數(shù)羊肉串簽子,數(shù)量有一百五十串之多,再加上其它雜七雜八的,一頓飯下來,花了近四十。
這花銷絕對奢侈!
等看到周景明付錢的時候,一下子花了那么多,武陽都被嚇了一跳:“讓你破費了!”
“不存在,最起碼這頓烤肉,咱們吃過癮了,也吃高興了……正所謂,有朋自遠方來,不亦樂乎!”
周景明無所謂地擺擺手:“在這種地方,能認(rèn)識你這么一個朋友,那點錢算得了什么?”
吃喝的時候,周景明說自己在北大荒當(dāng)知青混的那兩年所經(jīng)歷的一些雜七雜八的事兒,武陽也說了些在龍江干武警的事兒,同是在東北的事情,自然有不少共同的話題。
加之武陽來自湘西龍山,生活習(xí)慣和蜀地的周景明又有不少共通之處,兩人一頓吃喝下來,已經(jīng)變得很熟絡(luò)。
底細探得差不多,以周景明多年的人生經(jīng)驗判斷,武陽沒啥問題,是個挺直爽的人。
都已經(jīng)到了阿勒坦,這種時候,來此的目的,已經(jīng)沒什么隱藏的必要。
周景明直接開口詢問:“哥們,你找氣槍射擊攤子,是準(zhǔn)備找淘金隊伍去淘金吧?”
武陽也不傻,反問:“你也是?”
周景明點點頭:“對,我也是……來這里的不少外地人,都是沖著淘金來的,一說起氣槍射擊攤子,都知道準(zhǔn)備干什么……你應(yīng)該沒有聯(lián)系好的隊伍吧?”
“沒有……我算是臨時起意。被單位除名,這事兒在老家傳得沸沸揚揚的,在家里待不住,靠那三四畝地,日子也混不下去,本來想著外出務(wù)工的,結(jié)果在我們那邊鎮(zhèn)上,聽到件事兒,心頭一熱,就跑過來了。”
“什么事兒?”
“我們那邊鎮(zhèn)上,有一家人,突然一夜間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