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桓?”她在沙發上摸了一通,發現小包被拿走了。
她強撐著硬起口吻,“包給我!”
電影院室內都是經過特殊處理的,所有透光點都會堵死。
這會兒,連后面的放映室都黑洞洞的,也沒有工作人員。
整個視覺全部淪陷。
她緊張得幾乎要破音。
“一會兒電力就會恢復,我們就這樣說說話好嗎?”司桓的聲音距離不遠,似乎就站在她的右側。
“我想出去。”起身,盡量壓平聲音,鹿芝芝想讓自己冷漠。
“害怕?”司桓的聲音又近了點。“我在,你別怕。”
“你不會想……”鹿芝芝把“占我便宜”幾個字硬吞了下去。
司桓應該是正人君子。但她也不能提醒他現在的情境足夠他為所欲為。
“我想。”司桓卻接上了她的話。
“想什么?”她警覺。
“想做你想的所有事。”
“……”
下意識地,鹿芝芝呼吸都屏住,“你敢!”
“那你告訴我,你想了些什么?”司桓的語氣里染上了笑意。
“我沒想什么!”
“你想了,你在想……能不能把手機照明打開?”
鹿芝芝一頓,“是的。把包給我,我要拿手機!”
“好。你伸手。”
鹿芝芝不疑有他,伸長手去抓。
入手的卻是毛茸茸的一團。
她大驚,縮回手。
眼前出現了一點光亮。
是司桓,按亮了手機屏幕。
他是蹲下的姿勢,上梳的頭發被她揉亂,落下幾縷搭在額前。
盡管光線的角度不是太友好,可司桓的臉仍舊線條優越,五官在明暗中更顯得立體而精致。
尤其一雙眼睛,鹿芝芝懷疑是不是鉆了什么惑人的妖媚東西進去,怎么看人的時候像會吸魂。
鹿芝芝定了定神,“你……蹲著干嘛?”
司桓手里還托著她的小包,“我以為你害怕的坐在原地不敢動,所以蹲下來遞給你。”
一個聽上去合理,卻漏洞百出的理由。
情景詭異的像個黏稠的不得解脫的夢境。
“你不拿走它,我就不會害怕!”忽略掉他黏膩的眼神,鹿芝芝伸手,“給我。”
司桓將包護進懷里,“能不能先聊兩句再走?”
他的舉動又一次挑動了鹿芝芝原本就緊繃的神經,她拒絕,“我和你沒什么好聊的!”
“是嗎?”唯一的光源消失,司桓的臉再次隱匿進黑暗里,“能不能告訴我為什么?我真的想不明白。”
沒了光的依賴,鹿芝芝的心緒又一次下墜,后悔剛剛沒起身出去,“你,再把手機打開。”
“鹿鹿。我不會放你走的,除非你給我答案。”司桓的聲音逼近。
鹿芝芝甚至感覺到了身前的熱源,以及變得濃烈了些的香根草味道。
“我……”她心一慌,“我要給你什么答案?”
“你為什么不能在意我一點?”熱源更近了點。
“你為什么要抗拒我?”聲音跟著逼近。
“你為什么不能……”呼吸落在她左邊耳朵旁的發絲上,
“掠奪我?”
鹿芝芝本能想后退,卻跌坐回了柔軟的沙發上。
猛然的后跌,讓她有瞬間的眩暈感。
朦朧中只有一個念頭:
掠奪?這是什么話?
*
被黑暗無限放大的感官,因為司桓幾近**的逼問,而顯得愈發敏銳。
鹿芝芝整個身體的細胞都被調動起來,全方位的感受到這片黑暗里,有一只野獸蟄伏在她的面前,隨時會撲上來。
這是男女在力量上的天生懸殊。
可他卻說,掠奪他?
誰會對別人說出這種,幾乎可以稱得上放棄自我的話語?
對峙感在這句話之后有些松動,她的尖刺收了些。
“你的表達方式是不是還有些問題?”
哪有人會卑微到這個地步?
“沒有問題。”聲音終于離遠了些。
“如果那個人是你,就沒有問題。”
“……”
黑暗掩藏了其他信息的傳遞,語言變成唯一溝通的方式。
“為什么?”鹿芝芝終于問了,“為什么是我?”
似乎從踏入大學那一刻開始,司桓就一直糾纏著她。
到底是怎樣的原因,讓他這么的堅持?
黑暗里,司桓的聲音很沉,很穩,“那天我對你哥哥說過了,對你,我是一見鐘情。”
“怎么可能?你是看到了什么會鐘情?”
鹿芝芝不相信。
世界上哪有什么一見鐘情,有的只有見色起意。
但是那天進大學,她熱得那么狼狽,哪里有“色”字可言?
“從你出現的第一秒開始,就和所有人不一樣,你是獨一無二的。”
司桓的回答,很標準。
但鹿芝芝聽上去,卻覺得很刻板,像是公式。
所以她笑了,“這是什么土味情話大全嗎?對不起,我不太吃這一套,感覺很虛。”
“其實,有時候語言的表達往往是蒼白的,能證明一切的只有時間。我說的獨一無二,是絕對的獨一無二。你是我生命里唯一存在的意義。”司桓很鄭重。
就像小王子,對小玫瑰表達他的全部心意。
可小玫瑰的刺太多了,每一根都對準他扎,讓他鮮血淋漓,幾乎要病急亂投醫。
“司桓,你會不會太沖動了?我一直懷疑,你是因為看到過游戲里的那些視頻,才對我產生了一些聯想。可游戲里的我,和現實世界的我是不一樣的。你不用渴望在我身上去尋找那種感覺,你找不到的。”鹿芝芝再一次豎起了高墻。
“和游戲無關。我們會有我們相處的方式。”
“……我什么時候說過我們要相處了?學長,我們說到底,也不算太熟。而且我對你,根本沒有男女之情,你沒有發現嗎?”
很絕情的一句話,幾乎是堵死了所有的后路。
鹿芝芝篤定,聽完這句話,司桓應該會死心了。
他也有他的傲氣,比如之前那些冷冰冰的樣子。
對話果然停滯了。
黑暗里,跟著被放大的還有時間。
鹿芝芝壓著所有的情緒,在一片寂靜中,等待結束的那一刻。
終于,面前的人有了長長的吐息。
接著是衣服摩擦的脆響。
“鹿鹿,我們試一試。”司桓的聲音忽然靠近。
“試什么?”一察覺到他的逼近,她的心跳再次失了秩序。
“試試,男女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