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云芙見某人熟睡之后,悄無聲息地跳下床榻。
四肢落地,沒有發(fā)出一丁點兒聲音。
窗戶半掩,云芙輕松一躍,就到了窗臺上。
正準備鉆出去,整只貓突然轉頭,看向床榻。
床上的男人睡姿端正,睡顏俊美無雙,睡得很熟。
云芙安心地點點頭,隨即繼續(xù)鉆窗戶。
鉆出窗戶,落地。
屋內陷入一片寂靜,只有月光透過窗戶照下一地清輝。
突然,窗戶上倒映出一只貓貓頭,一顆圓滾滾的腦袋再次湊過來,透過木窗看向屋內。
很好,依舊保持剛才的睡姿,依舊睡得很熟。
這下云芙徹底放心了,安心地離開。
原本熟睡中的魏容耳朵動了動,確定某只小東西走遠,才緩緩睜開眼。
坐起身,長發(fā)隨著動作從肩頭傾瀉而下。
想到剛才阿福兩次回頭試探,忍不住低笑出聲。
“呵~小滑頭,哪里學的這么小心謹慎?”
差一點他都要在阿福身上栽跟頭。
已經(jīng)跑出院子的云芙利用白日勘測好的路徑,飛快的在墻頭上跑著。
夜風迎面吹來,吹得她身上的毛都跟著晃動。
寧侍郎的府邸與祝府就隔了一條六尺寬的小巷。
祝家墻頭處有一棵海棠樹,海棠樹的枝丫都伸出了墻外都快伸到了寧府的墻頭。
云芙就借著海棠樹,輕松地偷溜進了祝家的府邸。
府內的燈籠亮著,時不時有守夜的小廝護衛(wèi)在府內游走。
云芙盡量躲避著人走,但還是被眼尖的院衛(wèi)看到了。
“頭兒,那邊有只野貓跑過去了。”
為首的院衛(wèi)抬頭看去,只能看到一個圓滾滾的背影,“一只野貓而已,不用管。”
那圓乎的背影讓院衛(wèi)頭頭看笑了,和旁邊的小弟道,“這野貓還挺壯實,一看就沒少去廚房翻吃的。”
在墻頭疾跑的云芙耳朵一動,風聲送來了那個院衛(wèi)的聲音,聽到壯實二字腳下一滑,整只貓差點掉下去。
她壯實?!!!怎么能說她壯實!!!
云芙恨恨咬牙,繼續(xù)在祝家的房頂墻頭狂竄著。
此時已是丑時,除去院衛(wèi)各個院子里也只有守夜的丫鬟醒著。
云芙一邊跑一邊嗅著,當來到一個裝飾雅致的小院時,腳步一頓。
粉色的鼻尖對著周圍仔細嗅了嗅。
耳朵一顫,就是這個味兒!
跳下墻頭,溜進院中。
屋外有兩個守夜的丫鬟,正在打著瞌睡。
云芙轉了一圈,發(fā)現(xiàn)了半敞著通風的窗戶,眼睛瞬間就亮了。
從一個大夫的角度來看,經(jīng)常開窗通風是一個很好的習慣,有利于頤養(yǎng)身心。
從一個偷溜進屋子的小貓咪角度看,開窗通風也是非常好的,有利于她溜進屋。
抬爪一個起跳,十分順滑地就跳上了窗臺,只是開窗的縫隙有些小。
云芙低頭看了看自己的身子,又看了看窗子的縫隙。
陷入了思考,應該能鉆進去……吧?
云芙?jīng)Q定身體力行。
然而現(xiàn)實卻是前半身鉆進去了,屁股卡住了。
云芙使勁往前扒拉了兩下,屁股紋絲不動,依舊卡在窗口。
不是,她的屁股有這么大嗎?書上不是說過貓兒身軟如水,能穿過比身體小很多的縫隙嗎?
不死心又動了動,卡得嚴絲合縫,軟不了一點。
半截身子耷拉在窗臺上,云芙氣竭,軟趴趴地吊著,看著床上微微起伏的一團,靈魂不禁顫動。
果然沒有聞錯,她果然在這里。
云芙奮力往前使勁兒,窗戶不由得發(fā)出嘎吱嘎吱的聲音。
這樣的動靜吵醒了屋外守夜的丫鬟。
“翠芽,你有聽到聲音嗎?”
“聽到了,好像是窗戶那邊傳來的。”
“走,過去看看……”
聽著聲音越來越近,云芙也顧不得弄出更大的聲響,伸出爪子扒拉了一下窗戶的活動栓,啪塔一聲。
等兩個丫鬟結伴而來,發(fā)現(xiàn)原本開著一條縫的窗戶不知為何關了起來,那啪嗒一聲的聲響是窗戶栓掉了,導致窗戶關上。
被叫翠芽的丫鬟看著關了的窗戶,有些奇怪,“窗戶怎么關起來了?”
另一個丫鬟小聲道,“或許是風吹的,夫人告誡我們要時刻讓屋子通風,我進去打開一下。”
翠芽點點頭,不忘交代,“動靜輕一些,不要吵到床上的小姐。”
此時的云芙已經(jīng)溜進了屋子,在丫鬟進來前跑到了床榻下藏起。
床榻下的云芙待丫鬟開完窗,準備離開的時候慢慢探出頭。
原本走到門口的小丫鬟似乎察覺到了什么,轉身,朝著床榻的方向走去。
探出半個腦袋的云芙立馬縮了回去,耳朵嚇得往后瞥。
小丫鬟拉了拉床上小姐的被子,看著這張如同睡著一般的小臉,不禁呢喃出聲,“這張臉要是醒著不知道要迷暈多少少年才俊~”
云芙聽到丫鬟的這句話,耳朵不由得有些發(fā)燙,身后的尾巴不由自主地甩動著,心里偷偷腹誹著。
也……也就一般般漂亮,沒有你說得那么夸張啦~
丫鬟掖好被角,似乎看到了搭在被子上那只細白的手指尖微微動了動。
揉了揉眼睛,發(fā)現(xiàn)沒有什么動靜。
看來是太困眼睛有些花了。
還以為這位昏睡的小姐要醒了呢。
這一次,云芙等丫鬟徹底出門,耳朵仔細聽了聽,沒有任何動靜,才從床底爬出來。
輕呼出一口氣,好險。
隨即跳上床,時隔多月,以這樣的視角看到自己的臉,云芙還有些不適應。
看著躺在床上的自己,眉間如春雨潤過的遠山,眼瞼輕合著,蝶翼般的睫毛在眼下投出一片淡淡的陰影,鼻子小巧挺翹,唇瓣有些蒼白,帶著缺水的干裂。
云芙仔細觀察一番,不由得點點頭,沒想到在他人眼中,她長這樣啊,別說,還真挺漂亮~
從小師傅以及師姐師兄們說的最多的就是她長得好看,她自己沒那么深的感觸。
感覺師傅長得才是真正的美,師傅的嫵媚,大師姐的明艷動人,二師姐的清純可人,再到遇到魏容這等驚為天人的臉,感覺她在其中都有些平平無奇。
此時的云姝要是知道自家小師妹心里的想法,指定把她抱在懷里瘋狂揉捏。
怎么會有人意識不到自己有多可愛多漂亮啊啊啊!
云芙收回打量自己的視線,看著搭在被褥上的略顯蒼白的手,甚至爪爪搭了上去。
脈象穩(wěn)定,正常得不可思議,甚至……
云芙按著按著總覺得這和身體無恙之人的脈象沒有什么區(qū)別,有種隨時要醒了的錯覺。
就在云芙百思不得其解時,爪爪突然被一只微涼的手握住。
一抬頭,原本昏睡的自己竟然睜開了眼睛,直溜溜地盯著她。
云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