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容假死,化身富商之子,替父親販賣手里積壓的糧食,前往南方倒賣。
南方水患,糧食價格一路飆漲,以倒賣糧食的富商身份不易使人懷疑。
發(fā)國難財?shù)纳倘撕芏啵喝輮A雜在其中不顯眼。
由于京安城的魏世子已經(jīng)中毒身亡,因此魏容見生人時都戴著人皮面具。
戴上面具的魏容將一張奪目的五官遮了個徹底,是一張扔進人群一眨眼就看不到人的普通臉。
或許是因為骨子里天生的矜貴,就算是這么普通的人皮面具都被男人撐了起來。
一雙墨色的眼眸給面皮增添了幾分清雋。
云芙看著戴上人皮面具的魏容,給人一種陌生又熟悉的感覺。
這樣精巧的人皮面具讓云芙產(chǎn)生了極大的好奇,圍著男人不停的打轉(zhuǎn)。
很想知道這么逼真的面具真的是用人皮制作的嗎?
以前只聽說過,沒有親眼見過。
帶好人皮面具的魏容看到圍著自己不停打轉(zhuǎn)的小家伙,直接伸手,將圍著他打轉(zhuǎn)的小家伙抱了起來。
云芙視線與魏容平齊。
看著眼前的這張臉,雖然眼睛嘴巴都是魏容自己的,但這張面皮實在是太過逼真,陌生感有些重,還長得沒那么好看。
這讓喜歡親近漂亮美麗事物的云芙不由得有些抗拒。
魏容看著自家阿福在他戴了人皮面具后就不讓他抱,有一瞬間的傷心。
伸手捏了捏它軟乎乎的臉頰,“小沒良心的,今天喂得小魚干和羊奶白喂了?”
云芙聽到這話,有些心虛,弱弱地喵了一聲。
魏容也不再強迫它,相處了這段時間,他發(fā)現(xiàn)自家貓有點顏控,喜歡好看亮晶晶的東西。
當(dāng)初自己中毒逃到了破屋里,阿福“救”他可能都是因為他的臉。
云芙要是知道魏容此時的想法,一定會大聲心虛否認,她是那種人嗎?
好吧,她確實是那種人。
換上面具的魏容也順勢換了一身衣服,富商之子,不能穿得太素。
明紫色的對襟直綴,袖口處用金線繡著云紋,腰間白玉紅腰帶,上掛玲瓏白玉腰佩,頭上的紫金鎏冠用一根紫玉發(fā)簪固定。
這一套下來,貴氣逼人,光彩奪目,只是那張臉太過普通,這身衣服就有些浪費。
云芙想,要是魏容自己的那張臉穿這身,肯定讓人挪不開眼,可惜了。
魏容換好衣服,將一旁仰著腦袋看著它的小家伙熟練地抱起,準備下車。
馬車停在一處驛站,魏容從馬車上下來立馬吸引了不少路人的目光。
這條路上停頓的富商不少,但打扮如此精貴,甚至馬車后跟著那么多運貨的,不多。
身著富貴的富家子弟懷里還抱著一只黃色的貓,這只貓模樣十分靈動可愛,圓滾滾毛絨絨,一看就是有錢家子弟才會養(yǎng)的寵物。
魏容抱著貓走進驛站旁邊的破舊酒館,身邊不少打手緊跟其后。
這樣的架勢,一進茶寮,原本嘈雜的環(huán)境立馬安靜了下來。
扮成富家子弟的魏容看著眼前魚龍混雜的茶寮,眉頭緊緊皺著,“這是什么破地方?連個酒樓都沒有。”
一旁扮成管家的申時連忙小心翼翼地安撫,“少爺,您先忍忍,等再過一個驛站,就到云水縣了。”
隨身的其他侍從已經(jīng)找到一個靠窗的位置,拿出錦帕細致擦拭著桌椅。
這一幕配上那張普普通通的臉,讓茶寮里喝茶吃飯的人立馬就知道這人就是一個有錢人家的公子哥。
這是出來體驗生活來了。
云芙看著魏容絲滑的表演,恨不得舉起爪爪拍手叫好。
富家子弟的矯揉造作演得太好了!
那作為富家子弟的貓,云芙也不甘落后。
在魏容懷中不停將腦袋往他胸口拱,一副十分不喜歡這里的模樣。
一看就是嬌氣過頭的寵物。
魏容看著同樣演技大爆發(fā)的小貓,眼底劃過一絲笑,配合著它,“金寶乖~等到了云水縣,給你住最好的客棧。”
一人一貓的互動,讓隔壁桌的男人忍不住出聲嘲諷。
“哪來的嬌嬌公子,云水縣如今受到水災(zāi),沖得什么都不剩,還住最好的客棧,能找到睡的地方都算你運氣好!”
魏容聽到這話,尤其是侮辱人的嬌嬌公子,立馬滿臉惱怒,手拍桌子,“放肆!哪里來的刁民,許管家……”
申時阿諛奉承的許管家立馬接話,“我的少爺喲,您忘記了老爺?shù)姆愿绬幔孔屛覀儼选?/p>
后面的話這管家是湊在這富家少爺耳邊說的,原本暴怒的公子哥恨恨地歇了火。
隨后許管家拿出兩粒碎銀子給那滿臉胡鬃的男人,小心賠笑道,“這位壯士見諒,我家少爺?shù)谝淮纬鲞h門,難免有些不適應(yīng),請您多擔(dān)待~”
男人看著手里的二兩碎銀,瞬間火氣全消,還是這種人會來事,他剛才那話也算是在善意提醒,沒想到這公子哥關(guān)注點這么新奇,一看就是在家里沒吃過苦的。
掂了掂手里的銀子,胡鬃男人準備好人做到底,開口問道,“你們這是要去云水縣?”
申時笑著點頭。
“那我勸你們別這么張揚,從這里到云水縣的官道已經(jīng)被山匪占了,你們穿成這樣,肯定要被搶。”
男人說完,看著外面停下的豪華車架以及運貨馬車,皺了皺眉,看向眼前堆滿賠笑的管家,壓低聲音開口,“你們也是去云水縣賣糧的?”
聽到這話,申時連忙觀察四周,跟著壓低聲音,“壯士怎么知道的?”
男人嗤笑出聲,真是難為這群人大張旗鼓的來到這還沒出事,“南方水患,嚴重的地方百姓的糧食房子全沒了,云水縣靠河流近上游,地勢沒有那么低,受災(zāi)情況沒有下流那些縣城嚴重,但糧食早就吃沒了,朝廷的賑災(zāi)糧遲遲不開倉,其他地方的富商紛紛拉著儲糧趕往受災(zāi)區(qū),大價錢倒賣糧食,已經(jīng)見怪不怪了,看你們這架勢,一看也是去倒賣的。”
聽到這話,申時不動聲色,臉上卻滿是緊張,“壯士慧眼獨具。”
男人端起桌上的燒刀子喝了一口,笑道,“算你們運氣好,遇到我,知道一條小道,可以繞開官道,不然你們還沒到云水縣山匪就把你們啃的骨頭都不剩。”
魏容將申時與那男人壓低聲音交談的話盡收耳底,心里有了思量,面上卻十分不耐煩。
“許管家,和他說什么說這么半天,還不趕快讓人上菜!”
驕橫的富家公子不耐煩的嚷嚷,讓胡鬃男人眼底滿是鄙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