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根本不可能存在。
因為二十年前,南街為了謀求發展,做過一次城市規劃,當年南街的所有老破小,三年之內,幾乎全部消失,自那以后,南街真的發展神速。
所以,這樣一棟破樓,是絕不可能出現在南街的,就算她不是在南街長大的,在繁華街道看到破爛紙扎鋪的瞬間,也會萌生出一股強烈的違和感。
“如果這棟樓是不存在的話……”
那她眼前這紙扎鋪,究竟是什么?
衛清腳底躥上來一股寒氣。
是,詭異么?
衛清視線落在旁邊的紙人身上,無數紙人,一個接著一個,就那樣堆放在門口,雖然紙人沒有眼睛,但在極度恐懼之下,即使是白天,衛清也感覺這些紙人在死死盯著她,陰森可怖。
她抖著手,面無表情移開視線。
早就聽聞不少詭異,會跟著玩家從恐怖游戲里出來,一直纏著玩家,直到將玩家吞噬。
衛清還蠻幸運,從沒遇到過這種事情,而且上一輪恐怖副本崩塌了,她本以為不會再有詭異幸存,卻沒想到,還是有詭異被她給帶回來了。
“叮鈴——”
正在絕望之際,突然,紙扎鋪的門打開,在叮鈴作響的風鈴聲中,一張熟悉的臉,闖入她的眼里。
“咦?衛清?”
衛清面無表情但震驚:“小老板?”
*
出來的人,正是馬小扁。
她一大早就把招聘啟事貼出去了,但一直沒人上門來問,眼見屋里的紙人堆得越來越多,實在是下不了腳了,馬小扁只得一邊關注招聘啟事那邊的動向,一邊往死里畫符。
馬小扁揉了揉酸痛的手:“是不是工資給得有點低了?”
她招的是臨時工,時薪25。
那不法定臨時工時薪不是24嗎,馬小扁一琢磨,就得出來25這樣一個偏低的價格,雖然現在到她這兒的工作會累得要死,只給時薪25顯然有點不要臉,但誰讓馬小扁摳門呢?
你問為啥不招長工?
哦,因為馬小扁覺得,人的手速,遲早是能練出來,她還等著林笙和陳時序練出無敵手速,省下這一筆招工的錢呢。
別問,問就是資本家的黑心。
而且,最近不是快到暑假了嗎,她估摸著,就算是時薪偏低,肯定也能招到無數好用的高中畢業生和大學生,誰知招聘貼出去一早上了,連個問的人都沒有。
“啊?時薪25?那確實是有點低了。”富二代陳時序這樣說道。
當然,在他眼里,時薪一百都低得離譜。
聽他這樣一說,馬小扁一拍腦門,果斷拿著毛筆出去,把時薪改成了30,心想這不得被搶破頭啊,結果還是沒人來問。
其實不是沒人問,而是一般人,根本找不到紙扎鋪。
自從馬小扁出名后,無數形形色色的人,都動了歪心思,想過從馬小扁手里搶點東西,畢竟,傳說中,她開了一家紙扎鋪,里面全是寶貝,那誰能不心動?
甚至一些懷疑馬小扁背后是官方的大組織,也有人心動了,心想只要他們把打劫的痕跡抹得足夠干凈,就不會得罪馬小扁身后的人,引來其他風險。
但問題是,找不到紙扎鋪。
“老大,南街根本就沒有什么紙扎鋪啊。”
他們是通過一些手段,詢問過當時來過紙扎鋪的玩家,確認了地址才過來的,可因為當時在恐怖游戲里,玩家們都膽戰心驚的,所以說出來的地址也并不相同。
唯一能確定的是,紙扎鋪在南街。
雖然南街不算小,但一家格格不入的破爛紙扎鋪,還是很容易找的,因為那太顯眼了。
可沒有。
無數人來過找過,但根本找不到紙扎鋪,只能灰溜溜離開。
“都漲到時薪40了,還招不到人?現在的人才市場經濟這么景氣的嗎?”
馬小扁咬了咬牙,又改成了45,這一次,她終于看到一個人影,站在了招聘啟事面前,一站就站了很久,看上去很心怡這個工作嘛,馬小扁又自信了起來。
哦,那是被恐懼硬控了近五分鐘的的衛清。
“老衛,找工作呀?”馬小扁笑出一口大白牙。
哎嘛,熟人!
衛清見出來的人是馬小扁,頓時松了口氣。
原來是小老板的紙扎鋪,那就能解釋得通了,雖然在南街出現一個破爛店鋪很詭異,但放在馬小扁身上,又莫名其妙讓人覺得很正常。
她有那個實力!
“嗯,找工作。”衛清又看了一眼招聘啟事,“小老板,你這兒招人嗎?”
“招啊!”
馬小扁本來還在擔心,如果招到一個特別聰明的臨時工,把她這幾招坑蒙拐騙的手段給偷出去可怎么辦,現在一看到衛清,她心里的石頭可算是落地了。
這大妹子真太老實了。
之前在陵城大學的時候,她都被人欺負著一個人去打掃遺體捐獻中心了,她還半個字都不敢吭,呼哧呼哧就是一頓打掃。
這種員工,正是馬小扁所需要的!
她一把就將衛清拉進了店里:“老衛啊,是這樣的,雖然我這里招的是臨時工,但只要你干得好,也不是不能轉正……”
為了留住衛清,她畫出來的餅子,那是又大又圓。
實則根本不需要畫餅子,那誰不想來馬小扁的紙扎鋪工作呢,所以衛清立馬就答應了下來。
剛一答應,馬小扁就遞給她一個小板凳:“那就從現在開始干活兒吧。”
店里活兒都快堆成山了!
衛清是真老實,二話不說,埋頭就是干。
馬小扁滿意極了。
旁邊的林笙釋放出善意:“你好,我叫林笙。”
衛清抬頭:“你好,我叫衛清。”
本來陳時序覺得衛清冷著張臉,有點不太好接近的樣子,他還刻意趁著去上廁所的時間,把頭發往后捋了捋,梳成大人模樣,想著他這個老員工怎么都不能失了氣場。
在得知衛清只是純面癱后,他松了口氣,再顧不得捯飭了,埋頭就是干活兒。
四人就這樣埋頭苦干一個月,一個個臉色蠟白,跟被吸了精氣一樣。
“嗡嗡嗡——”
馬小扁手機響了,一抹鬼氣,從手機里飄了出來。
馬小扁揉了揉酸痛的手,點開了手機。
“結婚請柬?”
血,從電子請柬上涌了出來。
越來越多,越來越多。
馬小扁點開請柬。
你別說,紅彤彤的請柬,是喜慶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