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爺扎的紙人真太丑了。

放在店鋪里，有礙觀瞻，馬小扁一般都不樂意拿出來，只有忽悠人買的時候，才會搬出來。

“我昨晚拿出來的。”林笙解釋道，“我想把紙人也掛上官網賣?！?/p>

說著，她多看了紙人兩眼，已經在店里放一晚上了，可紙人身上完全沒有靈氣。

問題出在哪兒？

林笙突然意識到，這紙人似乎長得不太對，雖然跟之前賣的紙人一樣丑，但就是不一樣，卻又說不出哪里不一樣。

“?。窟@個，掛官網？”

不是，你自己看看這合適嗎？

怎么可能有人會買這丑玩意兒，帶回家辟邪嗎？

“嗯，是這樣的，我昨天問過我姑姑，她說你賣給我的紙人是靈器，但店里的其他紙人卻不是，真是奇怪?！绷煮嫌幸庖龑У馈?/p>

馬小扁一定做了什么。

“開過光？”能開個啥光？不都是丑紙人嗎？馬小扁絞盡腦汁，突然想起了什么，“哦，那個啊，我之前看那些紙人太丑了，就都畫了雙眼睛?！?/p>

根據習俗，紙人是不能畫眼睛的，說是畫了眼睛的紙人，會被邪靈附身啊什么的，總之就是會有厄運。

但馬小扁不知道。

畢竟，紙扎鋪生意太差了，就是原主也基本沒接觸過，一天到晚撿瓶子都比爺爺守著紙扎鋪賺得多。

紙扎鋪能穩扎穩打開這么多年，全靠爺爺以前住在鄉下，不用交房租。

天知道他為啥會突然來城里租個這么貴的地方，還把老家的老宅都抵押貸款，湊足了第一年的房租。

人家說，七十歲正是闖的年紀，這老爺子他是真信啊。

然后嘎巴一聲，嘎這兒了。

之前要不是為了老宅，馬小扁早跑路了，穿來第一天，她覺得紙人太丑，就想著自己動手美化一下，來個大賣特賣，結果越畫越丑，她就放棄了。

“眼睛？”對！就是眼睛！“小老板，原來是你親手給紙人開的光，我能把你開過光的紙人拿去官網售賣嗎？”

馬小扁知道這世道的人都迷信，但沒想到，最迷信的被她招來了。

瞧瞧這對她崇拜的小模樣兒哦。

馬小扁本來還不樂意的，覺得這么丑的紙人拿出去，是砸自己的招牌，她不想以后被拆穿這些靈器都是破爛貨時，被人砸的不是爛菜葉，而是丑紙扎。

但林笙多迷信啊，一頓勸解后，馬小扁終于還是答應了。

——只需要畫一雙眼睛，這玩意兒轉手就能被炒到五千，馬小扁是多傻才會不干？

“那，那成吧。”

馬小扁順手就給店里的紙人全畫上了眼睛。

林笙清楚地看到，在馬小扁落筆的瞬間，一抹白光落下，紙人瞬間就成了靈器，活了過來。

店里紙人沒多少，為了多賺點黑心錢，馬小扁立馬讓林笙和陳時序去其他店里買些紙人回來。

老板們都很實誠：“??？你們只要沒畫過眼睛的紙人？不是，你跟我擱這兒開什么玩笑，那誰家紙人會畫眼睛??？”

于是統統買下，而七叔那邊，則安排927的成員，直接找到制作紙扎的大廠，批量進購紙人，一車又一車的紙扎，陸陸續續送到了馬小扁的倉庫。

因為堆不下，林笙還包了隔壁一個大倉庫。

“你們會不會買得太多了？”馬小扁有些猶豫，“老林啊，我知道你時時刻刻都在為咱店里打算，但你得明白，咱們步子也不能一下子跨得太大了?！?/p>

這還沒開始銷售呢，就買這么多，到時候賣不出去，豈不是全砸手里了？

“小老板，銷售的事情你信我，只要你畫，我一定一個不剩全賣出去。”

確認如果賣不出去，林笙能厚著臉皮全部退回去后，馬小扁才松了口氣，開始挨個兒畫眼睛，畫眼睛比畫符紙快，一個上午，馬小扁就畫出了上千個。

于是，下午官網就開始預售。

在官網上新的瞬間，所有人都沸騰了。

“什么？遇到死亡威脅，這紙人能殺詭異，持續五分鐘，只要不遇到不死詭異，紙人甚至能吃掉鬼晶延續靈氣，一直殺下去？”

“我的天，從某種程度上說，只要不往**OSS跟前湊，就幾乎無敵了？雖然是一次性的，但這也太強了吧！”

“我的天，我可太需要了！1453個？一人限量一個？以后還上新不？”

…

上新的一瞬間，秒空。

“啊啊啊啊，跟你們這群手速怪拼了！”

*

紙扎鋪里，馬小扁震驚了。

“真的都賣出去了？”

說是靈器，他們還真當靈器買，秒空。

很好，完全沒人相信科學。

馬小扁震驚，但看到來賬后，她驚喜了，而下一秒，所有錢全部自動轉入基金會，她就只剩下驚了。

人也半死不死的了。

她咬牙切齒，爬起來，拿起筆就是繼續畫，畫完眼睛畫符紙。

“都給我打起精神！努力！奮斗！”

馬小扁帶著口罩，一邊咳嗽一邊往死里畫，畫得手都酸得在抖。

林笙和陳時序則往死里包裝，確認地址，交接發貨。

因為馬小扁工作熱情太盛，工作量直線增加，不過五天，林笙和陳時序就累出了班味兒，就連臭美如陳時序，現在都不捯飭了，每天洗把臉低頭就是干。

馬小扁心疼他們?。?/p>

“要不，再招個人吧？”

好吧，不是心疼，是這倆貨完全跟不上她的工作進度，貨都堆了一堆，這樣下去，啥時候才能發完貨？

她店里都堆不下了！

必須得招工！

馬小扁簡單寫了個招聘啟事，往門外一貼。

*

剛畢業，正在找工作的衛清，看到紙扎鋪門口的招工啟事，愣了一下。

“紙扎鋪？”

她從小在南街長大，根本沒見過什么紙扎鋪。

突然，她后退兩步，看了一眼夾在兩棟高樓大廈里的兩層格格不入的破小樓，是她記憶出現什么問題了嗎，以前南街，根本沒有這棟樓啊。

不對，不是記憶出了問題。

是這棟樓，根本不可能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