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拉攏馬小扁這件事情，陳圣遠其實覺得很頭疼。

馬小扁看似樂呵呵的，實則不太容易靠近，她看他的眼神，像極了他在生意場上遇到的那些伙伴，客套，但界限分明。

這樣的人，你很難與她交心，無法交心，自然無法拉攏。

可沒想到，他那個傻白甜弟弟，竟憑著一腔傻乎乎的真誠，十分自然地就靠近了馬小扁。

“麻辣干鍋，嗯，雞翅里脊雙拼，再點幾個小菜就行了，啊？你也吃？那就再點個砂鍋吧？菜有了，水果吃伐？”

“榴蓮來一個？我看這青棗也不錯……”

一通亂點下來，陳時序利落下單付錢。

馬小扁心滿意足，一抬頭，見陳圣遠進來，她臉上立馬掛上笑容：

“陳先生……”

她準備繼續剛才的報酬話題。

“馬老板，不好意思，我家里出了點事兒，我現在得盡快趕回去。”

馬小扁腦子瞬間嗡嗡的。

啊？

他要走？

那她的報酬咋辦？

陳時序：“啊？家里出了啥事兒？”

“你幫不上忙。”

“好吧。”陳時序撓頭，對自己是個廢物這件事情，他倒是有蠻清晰的認知，并且接受自如。

“時序，我先走了，你留在這里照顧馬老板。”

“好的！”陳時序信心滿滿，“小老板，從今往后，我將誓死追隨你！”

一副‘你要的話，命都給你’的給命文學既視感。

馬小扁微笑。

命很好嗎，就四處給？

她要錢！

錢你懂嗎！

“不是……”

馬小扁還想試圖爭取一下黑卡，但陳圣遠家里似乎是真出了大事，走得匆匆，只留下了陳時序這個憨批。

馬小扁眼前一黑又一黑。

陳圣遠其實不用走得太著急，但為了名正言順把弟弟留下，他得盡快走，不然等馬小扁回過神來，不收他老弟了怎么辦？

“小老板，你咋了？是不是身體又不舒服了？”

見馬小扁臉色不太好看，陳時序一邊掌心暖著葡萄糖輸液管，一邊站起身就要去摁呼叫按鈕，但被馬小扁攔下了。

“沒事兒，我好得很。”

只是想把陳時序團成團丟出去，而已。

“那你臉咋恁白？”

馬小扁不想搭理他。

等外賣來時，她又想搭理了。

這外賣可太香了！

吃完外賣，馬小扁心滿意足，突然覺得黑卡也不太重要了，錢嘛，慢慢賺唄。

這世道的人這么迷信，那啥錢賺不到？

很快，一瓶葡萄糖輸完了。

“小老板，我辦好出院手續了，車也打好了，走吧，我送你回去。”

馬小扁覺得他還挺靠譜。

“我到了。”

“我知道呀。”

那你還不走？

陳時序完全沒察覺到她質疑的目光，很是自然地推開了門，跟馬小扁一起走了進去，貼心地給她倒了杯水。

馬小扁喝完水就趕人：“我已經到了，你可以回去了。”

“啊？回去？我回去哪兒？”陳時序以為她是要趕他走，立馬又哭嚎了起來，“小老板，你可不能趕我走啊，我說了，我會誓死追隨你的，你可不能丟下我啊……”

馬小扁沉默了。

她以為的誓死追隨，是隨叫隨到給她刷卡的霸總式發言。

沒想到是死皮賴臉賴著她的窮逼式發言。

不是，你哥那么霸道總裁，知道你在外頭討口子不？

馬小扁指了指自己的紙扎鋪：“這地兒，住不下兩個人。”

樓上就一間房，她的，懂？

“你說這個啊，沒事兒，我讓人幫我在附近租了一套公寓。”

啊？

公寓？

大不？

她能跟他換著住不？

“小老板，你就留我在這兒干活兒吧，我很勤快的，不管有啥事兒，只要你一吩咐我立馬就去干！”

陳時序嘚啵嘚啵就開始推銷起自己來了。

求職態度很好，但。

“不行。”馬小扁擺了擺手，“我沒錢，發不出工資。”

她現在是真沒錢！

“我還要啥工資啊？你救了我的命，我的命都是你的，怎么能要工資？”

馬小扁眼睛亮了。

他是打算當個免費長工？

不對，這玩意兒明面上應該叫學徒。

“這樣的話，你明兒就來上班吧。”

“小老板，謝謝你，嗚嗚嗚……”陳時序感動得要命。

馬小扁則在思考，該怎么把陳時序打造成王牌銷售，但她看了一眼陳時序那傻叉的臉，放棄了。

果然，免費的學徒會讓她明白，免費的是個什么貨色。

轟走陳時序后，馬小扁上樓泡了個澡，洗漱一番后，窩到床上后，先上網搜了一下菩靈莊園的消息。

啥都沒搜到。

“陵城……”

馬小扁念叨著這個地名。

那些錄像帶里，有提到過這個地名，似乎是菩靈莊園的上線大致位置，當時她把證物交給警察的時候，警察告訴她，這上線至今還沒被找到。

大約是對自己捐的幾十萬的執念，馬小扁不受控制在網上搜了一下陵城的消息，雖然最后啥結論沒得出來，但莫名覺得自己為此奮斗過了，安心了，這才心滿意足地睡死了過去。

*

次日，馬小扁剛打開門，門外就來了個客人。

許生生。

“許老板？”馬小扁打了個哈欠，殷勤地推開玻璃門，“先進來吧。”

肯定是來送報酬的！

畢竟，項鏈還真讓她給找到了。

許生生本來是進不去紙扎鋪的，但受到馬小扁邀請，紙扎鋪里的凈化之力不再攻擊她，她這才走了進去。

“你要的項鏈，我幫你找到了。”

馬小扁拿出人骨，遞給許生生。

人骨上的紅寶石，正是許生生一直在找的紅寶石項鏈。

“你去驗一驗，保管是你要找的那條。”

“不用了，我知道。”許生生把人骨抱在懷里，眼角落下血淚，“我要找的就是這個，馬小扁，謝謝你。”

許生生，許路路，生路，是她們父母虔誠的祈愿。

可生路，始終是沒有走出來。

“嗐，說啥謝啊。”

報酬，你拿報酬啊！

許生生從袖口拿出了一串手鏈，放到了柜臺上：“這是謝禮。”

手鏈看上去平平無奇，很不值錢，但馬小扁深信許生生手里的東西一定值錢，所以樂呵呵就收了，嘴上還這樣說：

“還拿謝禮啊，你看你，客氣了不是，而且說起來，我跟你們店里的合伙人還很熟呢，怎么著都不該收你的謝禮，但你執意要給，我也不好說不收……”

許生生突然抬眸，直勾勾地看著馬小扁：

“可我們店里，從來就沒有什么合伙人。”

暗處，白發紅瞳的男人，指尖閃過一道光。

【馬小扁覺醒度：2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