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標是唯一能打通人間與恐怖游戲的指引,無法修復,只能更換,也就是說,一旦進入通道,光標失效,運送物資的配送人員必死。
照理說,為了確保安全,每一個配送人員至少應該攜帶一個備用光標。
但不行。
光標太稀少了。
所以配送員只能在進入通道前,盡可能先檢查光標,確認沒問題后再進入通道,可即使如此小心謹慎,也還是時常出現意外,迷失在通道里。
“通道不屬于恐怖游戲,也不屬于人間,其流速與正常世界不同,通道不容易扭曲消失,這能確保迷失人員的安全。”
“一旦迷失,請務必盡可能確保自身安全,等待救援。”
這是927物流的配送員在進入通道前,都會默念的準則。
在通道迷失的配送員很多,理論上來說都能營救回來,但開啟的通道太多了,很難找到迷失的那個,所以最后真能救回來的配送員少之又少。
七叔的女兒小五,就是三年前迷失在通道里的配送員,至今未能找到。
這一次,是七叔運氣好,在光標失效后竟還是進入了恐怖游戲,不過他不是玩家,沒有身份牌,失去了光標,就算精神污染清零,他也無法離開恐怖游戲。
然后,光標就恢復了。
馬小扁就只是那樣坐上去,隨意扭動了一下鑰匙,光標就恢復了!
“這,這怎么可能?”七叔聲音都在抖,“她究竟是怎么做到的?”
“我不知道。”林笙也很震驚,但一想到是馬小扁做的,又覺得似乎很合理,“小老板是個很特別的人,似乎沒什么是她做不到的。”
但她從未在任何排行榜上看到過馬小扁這個名字,要么馬小扁這個名字是假的,要么馬小扁身后有一個強大的組織,根本不需要她真正出面。
不論是哪一種,馬小扁都不簡單。
但,她又很簡單。
甚至是良善純粹到了極致。
她無數次救他們于水火之中,想盡法子給他們靈器,完全不求回報。
“七叔,小老板可信。”
七叔深深地看了林笙一眼:“我明白了,你想做什么,就去做吧。”
兩人隱晦地商量著,旁邊的陳時序則睜大了一雙清澈的大眼睛,震驚地看著貨車亮起來的大燈:
“我的天哪,這車也太豪橫了吧!居然能亮這么大一燈!”
也太亮了吧!
明明剛才瞧著,是輛已經被詭異化了車,怎么馬小扁一上去,就亮燈了?
是被凈化了?
好大一輛靈器車!
陳時序噔噔蹬就跑了過去,踮著腳,勉強扒拉到貨車窗戶,冒出一個腦袋尖和一雙亮晶晶的眼睛:
“小老板,你是要去兜風嗎?帶我一個唄。”
太久沒碰車,正在糾結哪個是油門,哪個是剎車的馬小扁,一聽這話,二話不說,就讓陳時序上了副駕駛。
一上車,陳時序就左摸摸右摸摸:
“貨車原來長這樣啊,真大,坐著真舒服!”
不愧是靈器!
馬小扁瞅他一眼。
瞧瞧這小子沒見過世面的樣子。
“把門關好,安全帶系好。”
陳時序乖乖系好安全帶,激動不已:“小老板,咱開始吧!”
然后,他就聽到了這輩子最讓他惶恐的詢問:
“油門和剎車是哪個?這還不是自動擋的,嗯,離合是這個對不對?”
陳時序:“?”
這玩意兒,你問我?
不行,他得走!
“小老板,我突然想起我有點暈車,你還是先讓我下去吧?”
馬小扁一個眼神過去,陳時序立馬老實了:
“暈車哪兒有跟你一起兜風重要?小老板,那個是離合,那個是油門,那個是剎車,對對對,你可千萬別踩反了……”
陳時序戰戰兢兢。
馬小扁斗志昂揚。
然后,車子就跟躥稀了一樣,嗖一下飚出去,又停頓,又飚出去……
陳時序被甩得前仰后合,頭暈了,但不敢暈,眼睛死死盯著前方,生怕馬小扁一個沒看住,直接撞墻上,兩人一起嗝屁。
他的腿,時時刻刻準備著去繞過副駕駛去踩剎車。
——性命,把握在自己手里!
過分的緊張,讓他額頭都冒出了層層細汗。
好在最后有驚無險,馬小扁開著竄稀車繞了一圈后,把車安全地開回來了。
拉動手剎的那一刻,馬小扁自信仰頭:
“我這技術,怎么樣?”
陳時序被車甩得想吐,慘白著一張臉,嘴唇囁嚅了一下,無數臟話涌到嘴邊,最后只化成了一句話:
“下一次,還是我來開吧。”
“你有A2駕照嗎?”
“沒有。”
就算沒有,他也肯定比馬小扁開得好。
馬小扁頓時黑了臉。
這死小子,是在暗諷她技術不好啊!
——陳時序:是明諷。
她反手一個巴掌過去:“敢無證駕駛是吧,到時候我反手就舉報你,你就等著進去蹲局子吧!”
陳時序唯唯諾諾,連腔都不敢開。
馬小扁解開安全帶,叼著剩下的面包跳下車:
“七叔,你這車可太棒了!”
客套一番后,馬小扁又各種暗示她的符紙有多好,讓七叔出去后一定要幫她宣傳宣傳,加了個聯系方式后,她就告別準備回去睡覺了。
她困得要死!
都快三點了!
誰家好人大半夜不睡覺啊。
“嗯,你先回去好好休息吧,有消息了我會立馬聯系你。”
面對這個潛在廣告商,馬小扁態度可好:“好嘞,等你消息。”
揮揮手,她就顛顛地往莊園里走。
陳時序立馬跟了上去。
“回去吧。”七叔拍了拍林笙的肩膀,“無論發生什么,先確保自己自己的安全。”
林笙點頭,目送七叔上車后,她才轉身回莊園,跟上了馬小扁的步子。
馬小扁順手又薅走了她一個面包,嚼嚼嚼:
“你說三明治這玩意兒誰發明的呢?”
嚼嚼嚼。
“咋恁好吃嘞?”
林笙看著困得頭一顛一顛,卻一直在不停嚼嚼嚼的馬小扁,忍不住笑了,把最后一個三明治也給了馬小扁:
“喜歡的話,我明天再去給你買。”
“別別別。”馬小扁一手勾住她的脖子,“咱在莊園呢,可不能花那冤枉錢,你以后給我買。”
“好。”
馬小扁頓時覺得林笙是這世上最好的女娃子,勾肩搭背快快樂樂就回屋睡覺去了。
剛睡著,許先生就悠悠地飄到了馬小扁門口。
眼神陰狠,惡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