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黃的油燈下。
“二哥,這些東西…怎么分?”
陳青崖看著面前琳瑯滿目的東西,眼睛亮晶晶的,帶著點興奮和期待。
陳星河目光掃過戰利品,心中早已有了計較。
他拿起那柄青芒流轉的短劍,感受著劍身傳來的銳利氣息和隱隱風靈之力。
“此劍是威力不俗,主攻殺伐,速度也快,就是靈氣消耗大了點,我用著更合適。”
他將短劍放在自己身前,又拿起那面巴掌大的青銅小鏡:“這鏡子勝在激發快,能形成一面小光盾護住要害,關鍵時刻能救命,我也拿著。”
接著,他拿起那雙灰撲撲的布鞋,遞給陳青崖:“青崖,這鞋子給你,你修煉厚土培元功,防御強,力量大,但身法相對是短板。”
“這鞋子能大幅提升奔行速度,配合你的石甲和龜甲盾,無論是追擊、撤退還是快速支援,都更靈活,記住,保命第一。”
陳青崖接過疾行履,入手輕盈,試著注入一絲土靈力,鞋子表面微光流轉,感覺腳下仿佛輕了幾分。
“嗯,二哥,我記住了,這鞋子好!”
“至于丹藥和符箓。”
陳星河將地圖,裝有丹藥的玉瓶,以及那四張符箓歸攏在一起:“這些由我收在儲物袋里保管,我們一起行動時,根據需要隨時取用,若遇緊急情況分開了,我再分一部分給你帶在身上。”
“這張圖是重中之重,它讓我們看清了蒼梧縣周邊的水深水淺,你我都要牢記于心,輕易不可招惹圖上的那些勢力與散修,這圖也由我保管在儲物袋里,安全些。”
隨后,他的目光落在那一小堆散發著柔和光暈的靈石上。
“這些靈石,是我們修煉、購買物資的根本,大部分也由我收著,留作日后在黑礁島或他處采購之用,青崖,你需要修煉時,隨時找我要。”
陳星河說著,從靈石堆里數出十塊,推到陳青崖面前:“這十塊你先拿著,厚土培元功修煉消耗也大,若有急需,不必再問我,但切記,財不露白,用度要省。”
最后,他小心地拿起剩下的那塊空白玉簡。
他閉目凝神,將玄黃博物志的內容在腦海中清晰地過了一遍,調動神識,如同涓涓細流般注入玉簡之中。
玉簡表面泛起微弱的白光,內部結構悄然改變,承載著浩瀚的知識。
片刻后,白光斂去。
“青崖,拿著。”
陳星河將玉簡遞給弟弟:“這玄黃博物志里的東西包羅萬象,你好好看,尤其是關于靈材、妖獸弱點和修仙界常識的部分,對你有大用,以后遇到不認識的東西,也能自己查。”
陳青崖如獲至寶,雙手接過玉簡貼在額頭,神識沉入其中,小臉上滿是驚奇,仿佛打開了一扇新世界的大門。
這些資源極大地增強了陳家的底蘊和倆人的實力,分配完畢,陳星河心中的石頭稍稍落地。
安頓好弟弟,他深吸一口氣,轉頭目光投向那個粗布包裹。
里面裝著的,正是他們此次前往黑礁島坊市,購買到的制符材料。
解開布包,半刀灰黃粗糙的符紙、一罐腥氣撲鼻的劣等靈墨、一支毫尖開叉的舊符筆,靜靜地躺在炕上,旁邊是那兩株葉片發黃的寧神花。
他小心翼翼地鋪開一張劣質符紙,拿起舊符筆,揭開陶罐封口的油紙,一股濃烈的獸血混合松煙的腥臊氣直沖鼻腔,墨色暗紅發烏,遠不如博物志里描述的清亮靈透。
“呼…”
陳星河定了定神,查著《基礎符箓初解》中關于火球符的完整符紋結構。
少頃,他屏息凝神,運轉丹田靈力,小心翼翼注入符筆。
筆尖微微亮起毫光,蘸取粘稠的靈墨。
落筆!
“嗤…”
筆尖觸紙的瞬間,一股滯澀感傳來,粗糙的符紙纖維仿佛在抗拒靈墨的浸潤,靈力通過禿筆傳遞也顯得極不穩定。
陳星河努力控制著手腕,試圖將腦海中清晰的符紋烙印在紙上。
然而,靈力剛一注入符紋的起始節點,便如同脫韁野馬般失控亂竄!
“噗!”
一聲輕響,符紙中心猛地騰起一小簇黑煙,瞬間焦黑碳化,化作飛灰飄散。一股焦糊味彌漫開來。
第一次嘗試,失敗。
陳星河眉頭緊鎖,沒有氣餒。
他仔細回憶剛才靈力失控的節點,再次鋪開一張符紙。
這一次,他更加小心地控制靈力輸出的強度和速度,力求平穩均勻。
符紋的線條在紙面上艱難地延伸,扭曲而黯淡,當勾勒到關鍵的“聚靈點”時,劣質靈墨蘊含的雜質和狂暴獸血戾氣瞬間被靈力引爆。
“砰!”
比剛才更響亮的爆裂聲響起,符紙直接炸開一個小洞,邊緣焦黑卷曲。
靈墨飛濺,幾點滾燙的墨汁濺到陳星河的手背上,灼痛感傳來。
第二次,失敗。
陳星河甩了甩手,眼神愈發凝重。
他拿起一株寧神花,揉碎葉片,擠出一點微帶清香的汁液滴入靈墨罐中,試圖中和其戾氣。
然后,他靜坐調息,將狀態調整到最佳,拿起第三張符紙。
這一次,他摒棄雜念,心神完全沉浸在符紋的韻律之中,筆走龍蛇,靈力灌注如涓涓細流,符紋的線條終于流暢了許多,散發出微弱的靈光。
眼看一個完整的火球符就要成型。
就在最后收筆、靈力回環貫通的剎那,符筆毫尖一處細微的開叉猛地掛住了紙面纖維。
靈力回路瞬間中斷、紊亂!
“嗡…噗!”
整張符紙劇烈震顫,上面辛苦勾勒的符紋靈光瞬間熄滅,如同被潑了冷水,墨跡迅速暗淡、暈染開來,變成一張毫無靈性的廢符。
第三次,功虧一簣。
看著炕上剩下的十幾張符紙和那一小罐靈墨,陳星河額頭滲出細密的汗珠,胸口微微起伏,連續失敗和靈力消耗帶來的疲憊感涌了上來。
“路還長…”他低聲自語,眼中沒有絲毫放棄,只有更加執拗的光芒。
制符大道源遠流長,但其中的第一道門縫,似乎已被他笨拙地撬開了一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