谷瑞不知道還有幾條命可以丟,視死如歸跪在蕭瑾宸面前:“殿下別等了,德妃留她用膳,燕王和陛下也在。”
德妃怎會留顧希沅午膳,蕭瑾宸想不通,她娘的出身德妃不介意?
而且明知她本該進東宮,心里并無燕王,她怎會心無芥蒂?
難道是顧希沅答應了什么,所以她才接受了她?
蕭泫和父皇竟也去了,還一起用膳......
如今他們是一家人了是嗎?
四公主抿著唇,一句話都不敢再說,偷偷打量著太子的反應。
只見他眸中無波,一直盯著一處,她往前挪了挪,想找個理由離開,此刻很后悔來東宮。
剛起身要告辭,主位上男人動了。
他一把掀翻茶桌,碎裂聲,撞擊聲,四公主的尖叫聲同時傳出。
“那孤算什么?”
“孤等了這么久又是為了什么?”
“太,太子哥哥消消氣,妹妹這就去找她來見你。”四公主嚇得花容失色,一手捂著胸口,一手提著裙子跑走。
谷瑞哆嗦著上前要扶他:“殿下,您還病著,太醫說了不能動怒......”
“滾,都滾出去!”
蕭瑾宸長袖一甩,谷瑞被甩了出去,宮女太監跪了一地:“殿下息怒!”
他們一家人其樂融融,她是不是在對著蕭泫笑,是不是為了坐穩燕王妃之位,在哄著父皇德妃高興?
蕭瑾宸頭疼 ,他用力敲打,顧希沅,你心里到底有沒有過孤?
谷瑞迅速爬起身,過來扶他:“殿下,還沒到最后一刻,花落誰家還是未知數。”
都這樣了,他還有機會?
此時,門外傳來匆匆腳步聲,是厲森進來稟事:“啟稟太子殿下,欽天監為燕王擇了婚期,六月初六。”
婚期都定了,這么快!
蕭瑾宸已經意識到,他的沅沅不會來看他,她真的要嫁給別人了。
突然渾身脫力,靠在了谷瑞身上,厲森箭步上前扶人躺去臥房。
谷瑞瞪了厲森一眼:這個節骨眼說燕王婚期干什么?
厲森懊悔,他也是為殿下著急。
二人候在床邊 ,不久,床內傳來虛弱的聲音:“去請母后過來。”
“是,殿下。”
……
昭華宮,餐桌上其樂融融,皇帝心情很好,他的長子終于要成家了。
成了家,他很快就會有皇長孫。
“欽天監算的日子不錯,就是時間有些趕,愛妃有空,盯著些內務府。”
德妃微怔,隨即很自然的接過話:“哪用的著臣妾,有皇后娘娘在呢,定不會讓內務府誤了泫兒的大喜。”
“你這個親娘只想躲懶是不是?”皇帝偏頭,笑著瞪她,太子昨日都氣暈了,皇后能用心才怪。
德妃也笑:“哪能呢,臣妾謹遵圣命,泫兒的婚事,的確不能只勞煩皇后娘娘。”
“知道就好。”
五公主垂著頭吃飯,太好了,母妃可以親自督辦哥哥婚事,老妖婆別想搞小動作。
也許皇帝也不希望她嫁去東宮,顧希沅瞥了蕭泫一眼,后者面無表情端著碗,靜靜吃飯。
明明是帶兵之人,一舉一動倒矜貴優雅,看著還挺賞心悅目。
她收回視線,后者握著筷子的指尖微頓,她倒是比他還適應……一家人的氛圍。
皇帝吃好先離開,帝王的繁忙常人想象不到。
午膳過后,德妃讓人拿來一早準備好的見面禮,是她的陪嫁玉鐲,送給顧希沅,隨即打了一個哈欠。
顧希沅道謝,蕭泫也起身,二人識趣告退。
德妃笑著叮囑蕭泫一定要把顧希沅好好送回去,二人行禮離去。
德妃母女瞧著走遠的背影,單從外表極其般配。
可打死她們也想不到,他們倆會有關聯。
等人從視野中消失,母女倆對視一笑,趕緊讓人拿來顧希沅送的禮物。
誰不愛容顏永駐?
德妃迫不及待吃下一顆冰肌玉露丸。
五公主也趕緊打開芙蓉膏,用指尖沾了一點,在手背上抹勻。
看著膏體下的皮膚水潤有光澤,她露出了稚氣的笑容,以前只聽太后和皇后用過。
“母妃。”她趴在德妃耳邊說悄悄話:“我們不能讓別人知道,皇后都沒有,我們自己留起來偷偷抹。”
德妃眼尾含笑,沖著她點頭,達成一致。
出了宮門,她走在他右側,蕭泫好奇偏過頭:“本王還是第一次知道母妃這么好相處。”
顧希沅面露微笑,單手掩唇沖著他低聲說道:“我送了兩顆冰肌玉露丸,送娘娘和五公主一人一瓶雪蛤芙蓉膏。”
蕭泫不用這些東西,但他知道這兩樣禮有多稀有,宮里的女人有多想要。
不知她從哪弄來的:“你這禮倒是送到了她們心坎里。”
“當然,誰不愛美,剛進昭華宮她們的確很嚴肅,不過看到這芙蓉膏,五公主直接就喊我姐姐了。”
蕭泫扶額,妹妹是不是太好騙了?
也不知道將來會被哪個臭小子拐跑。
顧希沅上了馬車,蕭泫騎馬送她回江家,很多人看到,感嘆如今的顧大小姐馬上就是一品王妃,無人再敢對她說從前那些詆毀的話。
途經松鶴樓時,二樓雅間有二人透過窗縫看到這一幕。
“王爺,我們低估了顧大小姐。唯獨算漏了她,現在該怎么辦?”
“燕王已經有兵權,若再讓他得了江家的支持,豈不是……”
“是有些難辦,不過有人比咱們更著急,太子昨日宴席當場暈倒,他怎會甘心?”
蕭寰宇輕笑,蕭瑾宸這輩子都沒想過顧希沅會不想進他的東宮。
方錚疑惑:“就算太子真能攪黃這門親事,殿下又如何擄獲顧大小姐芳心,她不像感情用事之人。”
她的芳心?
蕭寰宇心中冷笑,他已經沒有那個耐心。
“既然得不到心,便得到人。”
方錚恍然,嘴角斜著笑:“等她有了您的骨肉,不怕她不支持您。”
蕭寰宇勾唇:“勞煩方狀元,幫本王盯一盯東宮和鎮國公府的舉動。”
“王爺放心,下官定會用心。”
此時一間之隔,有人在舉杯消愁,正是蕭洛。
剛進來的顧函誠數著酒壺,他這是喝了多少,一把抓住他的手腕:“快別喝了,你才多大,喝酒傷身。”
蕭洛一推:“你走開,你姐早就選了燕王,你為什么不告訴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