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腳步略頓,他有這么嚇人嗎?
他們姐弟見到他怎么都面紅耳赤的?
“臣女見過燕王殿下。”
人到近前,顧希沅屈膝福禮,頭低的不能再低,真是倒霉,竟被他碰到。
“平陽侯府顧函誠見過燕王殿下。”顧函誠躬身行禮,腰彎的很低,聲音高昂卻帶著些許顫抖,聽著像是激動的。
“二位免禮。”
兩人起身,顧希沅目光躲閃,不敢正視他,腦子瘋狂運轉該怎么辦,她現在不能失了與他的婚事。
雖然她打人是有原因的,但他未必會給她解釋的機會。
一旁的顧函誠站的筆直,目光灼灼的盯著他。
二人臉上熱意還未褪去,蕭泫看著,忽然覺得很想笑。
不過他忍住了,知曉女兒家面皮薄。
他看向顧希沅,女孩好看的眉眼垂著,粉唇緊抿,乖巧的仿若和剛才打蕭洛,喊著打死了賠十萬兩的不是同一人。
他沒說什么該不該的話,事已經做了,做好防范才最要緊:“不知瑞王是否會找你們姐弟尋仇,本王會安排四名影衛護在你們姐弟身側,你們有事也可讓他們回燕王府稟報。”
顧希沅猛然抬頭,驚得貝齒微張,手指下意識蜷縮,他不是來退婚的?
不僅不退婚,還要給她影衛保護她?
他是不是沒看到整個過程,還是覺得她帶來的利益比這些事更大?
顧函誠懵了,看看姐姐,又看看燕王,燕王為什么給他們姐弟影衛?
二人各懵各的,一時都忘了道謝。
蕭泫也沒在意,從袖袋翻出一個瓷瓶遞給顧希沅。
后者下意識接過。
蕭泫指指她打人的右手:“傷藥。”
顧希沅臉上剛退下去的熱意再次涌上,再沒了僥幸心理,他全都看到了,卻屈服于利益之下,幸好她有價值。
她聲音輕柔,垂眸乖巧道謝:“多謝燕王殿下。”
顧函誠一雙大眼緊盯著姐姐手中瓷瓶,各種猜測飛上心頭,燕王對姐姐......
那姐姐對太子......
蕭泫轉身,瞧了一眼顧函誠,難得夸贊道:“顧公子身手不錯。”
顧函誠頓時忘了猜測,眉梢染上喜意,聲音更加激動:“殿下謬贊,比您還差得遠。”
蕭泫略一頷首:“本王先走了。”
“恭送燕王。”
待人走遠,兩姐弟還沒回神。
風訣云影比他們倆還驚訝,殿下送藥又送影衛,還說有事可以讓人回府求助,莫不是顧大小姐入了王爺的心?
“一定是被美色所迷,王爺在我心中高大形象打了折扣。”風訣小聲嘟囔。
云影手肘懟他:“難不成娶個丑八怪做咱們的王妃?”
男人高大背影漸漸離去,無人看到他嘴邊揚起淺笑。
顧函誠湊近姐姐,挑著眉眼打量:“姐,你和燕王……什么時候的事?”
顧希沅敲他腦殼:“我們沒什么,時機成熟再告訴你。”
顧函誠一聽她說沒什么,心里驟然失落,他還以為自己要成為燕王的小舅子,白高興了。
大周女子對燕王有多恐懼,男子對他就有多崇拜。
蕭泫自幼武學天分極高,十二歲混跡軍營,十四歲便上了戰場,十六歲奪敵將首級,十八歲成為鎮北軍主帥。
北疆長達十年的戰爭,終于在年前落幕,這些都要歸功于燕王。
蕭泫每每凱旋回京,眾學子都會逃學前來,夾道相迎,顧函誠只遠遠見過他的英姿,第一次這般近距離見。
他還夸自己功夫不錯,一時有些發飄,若是能入他麾下,就是讓他死都愿意。
“想什么呢?”顧希沅推弟弟:“你剛打的都是誰家孩子,讓人去幾家外守著,若有變動快速回稟。”
顧函誠趕緊把幾人家世說出,銀杏走去護衛身邊安排。
顧希沅拉著弟弟上馬車,顧函誠此時才注意姐姐今天和以往裝扮不同。
再看看自己一身普通料子,他不平衡了:“姐,你今天怎么穿成這般,不怕咱們被說銅臭了?”
顧希沅拍拍弟弟肩膀,語重心長:“有錢不是我們身上的污點,而是我們的武器,姐希望你能懂的利用這個武器來保護自己。”
顧函誠呲著一口小白牙:“那我以后可以隨便揍,想揍誰揍誰。”
顧希沅敲他額頭:“我是叫你保護自己,不是鼓勵你欺負人。”
“知道了。”顧函誠捂著額頭,傻笑后忽然正色:“姐,瑞王府那邊?”
“不用管,想要說法他會找爹。”
顧函誠緊張:“那可是王府,爹只是侯爺。”
顧希沅撇嘴:“爹如果連自己兒子都保護不了,這個侯爺也不用當了。”
姐弟倆馬車走遠,平陽侯府書房內,生悶氣的男人突覺后背發寒。
得知弟弟被氣得還沒吃飯,姐倆便去了松鶴樓,剛惹了麻煩,不明他們會不會追究前,不能讓人找去江家。
姐弟倆剛上三樓,就見蕭瑾宸滿臉慍色迎過來,拉著顧希沅進了雅間。
顧函誠要攔,被 厲森打退。
“放開我姐!”
“阿誠莫急,太子殿下有分寸的。”顧希沅這樣說是怕弟弟著急,實則她自己也氣的不輕。
“殿下請自重。”門被關上,顧希沅著實不耐煩,本以為這么久他已經離開。
她還是低估了他無恥的毅力,也是,娶不到她就拿不到江家的財富,可不得用心點。
瞧她這副不知悔改的樣子,蕭瑾宸只覺頭要被氣炸:“你打了蕭洛,還敢揚言賠一千兩,打死了賠十萬兩?”
顧希沅坐去桌旁,原來是為這件事:“沒錯,他辱罵我就該揍。”
“我看你是瘋了,你以前不這樣的。”
蕭瑾宸氣的靜不下來,在屋子里踱步,指著顧希沅恨其不爭:“有委屈你可回來找孤,孤來為你做主,現在你惹了瑞王府,商賈做派也傳了出去,被人追究起來你側妃的位置都難保!”
“你是要氣死孤嗎?”他瞪著一雙眼,怒氣沖沖的一掌拍在桌子上。
顧希沅瞧著桌子輕擺,心底止不住悲涼:“所以,殿下看到我因你改娶顧清婉被欺負,也知道蕭洛罵的有多難聽,卻沒出現,事后又覺我行事不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