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間,幾匹馬奔向溫氏母子所在的縣城,包袱里帶著一對玉佩,一個玉如意。
第二日一早,周邊小鎮傳出消息,縣城內孫富商要辦一場詩會,以母親為題,彩頭是一個玉如意。
如果魁首的母親也在當場,另有一對子母玉佩奉上,名為母子連心。
一時間學子們紛紛議論,這要是得了魁首,才氣,孝名,彩頭三贏。以后誰提到都會高看一眼,也不知會花落誰家。
不久,大門緊閉的一戶人家,還沒到上課時間,夫子就匆匆跑來……
......
京郊溫泉莊子,天亮時蕭泫就醒了。
他側身手撐著頭,眉目溫柔的盯著縮在床里的嬌人兒,她睡著的時候好乖。
顧希沅醒的比往日早,睜開眼睛身邊已經沒有人,打了個哈欠起身。
昨夜床被占去一半,又睡得晚,總覺得肩膀有些不舒服。
“銀杏,幫我按按肩。”
銀杏海棠等婢女進來,伺候她起身。
“王爺呢?”顧希沅隨口問道,迷迷糊糊的,又打了兩個哈欠。
“王爺一早和少爺去練拳了。”
海棠去收拾床鋪,沒見什么異常便懂了。
銀杏邊按邊問:“小姐是沒睡好嗎?”
顧希沅點頭:“都怪外祖母,昨天沒睡幾個時辰。”
幾人忍笑。
“秋菊,讓人給小姐煮一碗安神湯。”
“好。”
海棠走回來打趣:“沒想到王爺還挺君子。”
顧希沅認同:“他比我睡得還少,給他也煮一碗吧。”
“是,王妃。”
早膳一家人同桌而食,顧希沅神色略顯倦怠,還打了兩個哈欠。
似傳染般,蕭泫也打哈欠。
孫氏心里這個樂啊,年輕就是好,憶起剛成婚時,老頭子也是一樣,不知疲憊。
王爺習武體質好,希沅又自小溫補,定能很快有孩子。
“王爺王妃看著沒睡好,白日別上山了,回去補補眠。這里只有自家人,不必在意許多。”
外祖母臉上的笑甜的發膩,顧希沅是怕了她,萬萬不能再回房:“不,我要上山。”
蕭泫給她夾菜:“聽王妃的,累了還有本王在。”
顧希沅:“……”
“有王爺在,我們就放心了。”孫氏怎么看燕王怎么滿意,這兩天臉上的笑就沒下去過。
顧希沅看著他夾菜,男人舉止優雅,不似普通武夫粗獷,隨著手臂動作,傳來一陣清香,應是剛沐浴過。
可......什么時候能把傳言中清冷自持的燕王換回來?
心里突然閃過壞念頭,拿起公筷,對準他最不愛吃的甜膩點心,夾進他碗里。
“王爺放心,我也會好好照顧你的。”
蕭泫被逗笑,以為他會怕?
“多謝王妃。”夾起放進嘴里,嘴邊揚起笑意吃下。
餐桌上傳來幾人笑聲。
“這就對了,小兩口就該惦記對方。”江淼笑瞇了眼,越發感嘆女兒找的女婿好。
顧希沅垂手,放棄斗爭,他比她想象中要豁的出去。
……
平陽侯議親的消息是昨天早上傳出去的,一日過去,也沒聽到江氏回來。
顧坤有些著急,下朝后早早回府等著。
老太太以莊子上消息閉塞為由,勸他不要著急。
顧坤一直揪著心,目前除了等也沒有好辦法,他也不能主動跑過去和江淼說,你再不回來我就娶別人。
一個人回了書房,一想到她和江洵在一塊,他這顆心就堵得慌。
當初收江洵做義子時,他就不同意,就應該打發出去,讓他結婚生子,斷了不該有的心思!
馬上就是老太太壽辰,段氏和掌柜們在賬房對賬,看著賬面上所剩無幾的銀子陷入為難。
三弟分出去,鋪子沒人管,原本的貨都是江家供的,現在幾乎都斷了,她又不懂找新的。
以往不覺得,現在才知江氏管這么多生意,管著偌大侯府,還都井井有條是多么難得。
這些話她不敢和老太太說,不能讓她覺得二兒媳有不如大兒媳的地方。
更不敢和夫君說,他最近不待見她,說了很有可能讓小妾去管。
掌柜看出她為難,提議道:“二夫人,現在江家很多生意都被墨家搶走了,我們不如找找墨家合作。”
“咱們這才多少鋪子,墨家怎會看得上?”另一個掌柜不看好。
“怎么說咱們也是侯府,容得一個商戶看不上?”
段氏左思右想,墨家生意做這么大,若真能合作,想必會比以前賺的更多。
“我回頭問問,看看有沒有機會吧。”
“是。”
段氏愁眉苦臉的讓人送走幾個掌柜,老太太的壽辰怕是只能是尋常家宴了。
......
“明天的詩會,夫子說的是真的?”
“千真萬確,這對你而言可是個好機會。”
小鎮上,一位少年面帶喜色,好處不僅如此,富商的目的可不是送彩頭,他是為了扶持個靠山。
若自己能得魁首,不僅美名傳出去,入了富商的眼,以后他和娘就不必靠著外祖家接濟過活。
少年起身,向著夫子躬身作揖:“夫子對學生有再造之恩,他日若能登科入仕,定不忘夫子恩情。”
夫子趕緊扶起他,景庭可是他最有出息的學生,頭腦不簡單,且小小年紀卻能穩得住,很是讓他驕傲:“我不圖你記什么恩情,只望你前途無量。”
景庭感動,鄭重頷首:“學生多謝夫子。”
夫子拍拍他手臂:“今日你們就去吧,看看什么情形,還有你母親最好也去,這母子連心玉佩倒不值多少錢,只是這寓意和名聲遠超其價值。”
“學生懂,母親得知定會支持學生。”
夫子笑著離去,少年邁著大步去見溫氏。
溫氏得知也很高興,兒子有孝心,對他前途也有好處。
他年少失意,這么多年只有她們母子相依為命,想必沒人能比兒子作出更好的詩來。
再不愛出門也要陪孩子去,她臉上露出慈孝:“母親現在就讓人收拾東西,去晚了縣里的客棧怕是沒房間。”
“好,那兒子回去收拾行李。”景庭笑著告退,很少外露的孩子氣,只有在母親面前才不會收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