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陽城內,華燈初上。
醉仙居作為京城最負盛名的銷金窟。
此刻已是車馬盈門,人聲鼎沸。
董卓一行人剛踏入大門。
一股混合著名貴熏香與女子胭脂的暖風便撲面而來。
周毖何颙等人顯然是這里的??汀?/p>
熟絡地與周圍的龜奴和歌姬打著招呼。
而城門校尉伍瓊,為了在新主子面前表現。
更是扯開了嗓門,對著大堂中央大喊:
“掌柜的!死哪去了!”
“趕緊讓你們這兒的花魁柳如煙下來,好好陪陪咱們的相國大人!”
董卓原本正饒有興致地打量著四周奢靡的裝潢。
聽到“柳如煙”三個字,心中猛地一驚。
好家伙,我直呼好家伙!
柳如煙?
那個傳說中的如煙大帝?
這名字可太頂了!
難道是老鄉?
還是說,這只是一個巧合?
有意思,這可就有意思了。
就在董卓內心吐槽之際。
一個穿著絳紫色長裙,身段豐腴婀娜的女掌柜。
搖曳著水蛇腰,從二樓的樓梯上緩緩走了下來。
“哎喲,是哪陣香風把伍大人給吹來啦?”
女掌柜人未至,那甜得發膩的聲音便先到了。
她身后還跟著四五個身著單薄絲裙的貌美女子。
她們一走過來,就跟沒長骨頭似的,紛紛纏在了周毖、何颙等人的身上。
女掌柜對著伍瓊拋了個媚眼,笑道:
“伍大人,您可是咱們店里的熟客,咱們這兒的規矩您是知道的?!?/p>
“想請如煙姑娘出面,需得先作詩一首?!?/p>
“若是詩能入得了她的眼,她自會派人下來,邀您上樓一敘?!?/p>
伍瓊聞言,臉色一沉,不耐煩地說道:
“規矩?”
“老子自然知道!”
“但你也不睜開眼看看,今天陪我來的是誰!”
他猛地一側身,將身后的董卓讓了出來,傲然道:
“這位,便是當朝相國,董卓董大人!”
“更是陛下的相父!”
“連陛下都要敬他三分,你一個區區花魁,還敢拿喬不成?!”
“相國?!”女掌柜心頭劇震,順著伍瓊的眼神。
目光落在了董卓那張粗獷而威嚴的臉上。
雖然董卓只是隨意地站在那里。
但那股久居上位、生殺予奪的煞氣,卻讓她兩腿一軟。
“撲通”一聲!
女掌柜竟直接跪了下來,額頭貼著地面,聲音顫抖:
“奴家有眼不識泰山,不知是相國大人駕到,死罪,死罪!”
董卓卻擺了擺手,渾不在意地說道:“起來吧。不知者不罪?!?/p>
他看了一眼樓上那緊閉的房門,淡淡一笑:
“客隨主便,既然這里有這里的規矩,那臣遵守便是?!?/p>
“不就是要作詩嗎?”
“臣來一首便是?!?/p>
此話一出,全場皆靜。
伍瓊張大了嘴巴,一臉的錯愕。
而旁邊的周毖和何颙,更是震驚得眼珠子都快瞪出來了。
相國大人……要親自作詩?
他們互相對視一眼,都從對方的眼中看到了濃濃的不可思議。
這位在他們印象里,只知舞刀弄槍的西涼武夫,竟然還通文墨?
先不管作詩的水平如何,單是董卓此刻這份泰然自若的自信。
就讓他們莫名地感到一陣心潮澎湃!
董卓微微一笑。
伸手輕拍一個主動纏上自己,身穿藍色絲裙女子的香肩,
輕聲說道:“去,給臣研磨?!?/p>
“是……是,大人?!?/p>
那藍裙女子受寵若驚,連忙小跑到一旁的桌案前。
開始研磨下筆。
董卓負手而立,目光悠遠,仿佛陷入了沉思。
片刻之后,他緩緩開口,嗓音低沉而富有磁性。
那藍裙女子則連忙提筆,將他念的詩句記錄在紙上。
“娉娉裊裊十三余,”
“豆蔻梢頭二月初?!?/p>
“春風十里揚州路,”
“卷上珠簾總不如?!?/p>
當最后一句念完,整個大堂落針可聞。
伍瓊這個大老粗聽得是云里霧里。
但周毖與何颙卻是讀書人。
他們不由得皺緊了眉頭,低聲交談起來:
“這……這是七言絕句?”
“好新穎的體裁!”
“而且……而且這意境……簡直絕了!”
“「春風十里揚州路,卷上珠簾總不如」嘶——這是何等的贊美!”
正當他們細細品味,震撼不已時。
那女掌柜早已捧著寫好的詩,飛也似地跑上了樓。
結果,還不到十個呼吸的功夫。
她又滿臉潮紅地跑了下來,對著董卓深深一福,聲音激動得發顫:
“相國大人!”
“如煙姑娘說了,此詩乃她生平所僅見!”
“特請您……還有您的幾位朋友,即刻上樓一見!”
“轟!”
聽到此話,伍瓊、周毖、何颙三人瞬間沸騰了!
他們懂不懂詩不重要!
重要的是,這詩一送上去。
那個向來眼高于頂、連王公貴族都未必給面子的花魁柳如煙。
立刻就邀請上樓了!
這說明什么?
說明這首詩牛啊!
說明作這首詩的相國大人,更牛??!
三人連忙圍了上去,各種恭維之詞如潮水般涌向董卓,馬屁拍得震天響。
“相國大人真乃神人也!”
“文能提筆安天下,武能上馬定乾坤??!”
“下官今日方知,何為大才!”
“相國之才,我等拍馬難及!”